银铃般的笑声交织着我青春活泼的身影,一幕幕尽数收在赛巴斯钦的眼里。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勾人心魂的弧度,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赛巴斯钦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水中美人鱼出跃一样灵活俏皮的人儿。
顺着赛巴斯钦的眼神看去,那噙笑的嘴角和微弯的眼眸让岸边静静读书的夏尔有些食不知味。杯中香气馥郁的大吉岭红茶像是霎时失去了味道,赌气般的,夏尔不想再看到那原只属于他一人的目光围绕着他人打转。即使是另有目的,也不行。
认识到赛巴斯钦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及他在自己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夏尔酝酿已久的计划开始成形。“赛巴斯钦,附耳过来。你去那里……找到那个……然后……记得把它……最后……记住了吗?”
“是,我的主人。”听到夏尔心思缜密天衣无缝的计划,赛巴斯钦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恋恋的望了眼海中游得正欢的我,恭敬的弯下腰,赛巴斯钦转身去执行任务了。
哼,他可以允许任何人的离开,唯独赛巴斯钦,不许,也不能离开他,更不可以为了别人背叛他。在他达成愿望之前,所有阻挠他脚步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解决掉。即使那个人是让赛巴斯钦坚定冷血的心开始动摇的你也一样,莉莉丝……
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香茶,轻啜一口,小小的伯爵嘴角勾起一道残酷的佞笑。
而正在比赛中兴致高昂的我,浑然不知,在短短数十分的时间里,我的处境已然变得岌岌可危。
“抓住了,那只狗抓住了,杰诺斯的狗,惩罚要开始了……”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我们跟上急急忙忙往一个方向跑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类似半面罗马斗兽场地方。
说起来,也不过是一面几十米高的环形半墙,上面挂着大小不一的钩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和凶神恶煞的人们冷冷对视的狗,今天惩罚的主角……杰诺斯家的狗。
“它好像咬着什么东西……”有人惊道。
“张嘴,你这只恶犬,张嘴,张嘴!”闻言,立刻有人上前检查。拿起手中的棍子往狗身上猛打,想让它松开口中紧咬着不放的东西。
“顽固的犬是恶犬,开始吧。”亨利卿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狗被打,残忍的下了命令。
一时,数十条狗瞬间齐发,不约而同的死命撕着咬杰诺斯家的狗。没多久,那只可怜的狗就由之前的洪亮吠声变成了呜咽悲鸣。
见状,有过类似被人虐待遭遇的菲尼红了眼睛,拔起临近的木柱就朝那些以多欺少的狗身上打去。“住手啊,这样不行的,它很可怜啊……你们快给我住手……”
被头脑中的惧意和同情支配了身体,菲尼无意识的打断了村民“神圣的惩罚”,自然也成了全民公敌。
“居然敢妨碍神圣的惩罚仪式,恶犬,是恶犬,给恶犬惩罚!”呼声一波高起一波,眼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我顾不上请示夏尔,出于对朋友的关怀,我和巴鲁多挤到被围攻的菲尼身边,决定和他并肩作战。
忙着对付盲目迷信魔犬传说的村民们,结果却忽略了赛巴斯钦再三叮嘱我们要保护好的少爷。一个没留神,夏尔被某个胆大包天愚昧无知的村民挟持在手中,威胁我们道:“不想让你们的主人有事的话,就给我乖乖束手就擒!”
突生的变故让我们措手不及,见到少爷被困敌手、面红耳赤的呼吸困难,我们纷纷放下手中用来自保的武器,从上一刻的救狗英雄变成了阶下囚。
被村民野蛮鲁莽的绑在杰诺斯的狗旁边,有某种莫名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好在,没有让赛巴斯钦最宝贝的少爷伤到。不然,我罪过可大了,那可比被村民绑起来毒打一顿还严重。
沉浸于自己情绪中的我,没有看到夏尔脸上浮起的诡异笑容。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主人,求求你,饶过这些人吧。”安洁拉甜美的嗓音将我从自己的情绪中唤醒,看她神经紧绷担惊受怕的样子,我不由得佩服起她的演技来。那绘声绘色的表演逼真无比,如果不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在做戏,我确信我绝对会被她骗到。
亨利卿瞥了安洁拉一眼,冷笑道:“这只博美拉尼亚犬好歹也是过去陛下的使者,如果可以商量的话也不是不可饶恕的……从这个村庄收手,然后劝陛下不再踏入这里。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我就放了你们!”
“为了维护你这个矮小的王国,居然做到这种地步。亨利卿,‘妄执’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你而创的。”夏尔不屑的瞟了亨利卿一眼,淡淡道。
“你……”亨利卿气结,脸色不变,厉声喝道,“这样的话你就看看,违背我的恶犬会有怎样的下场。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快把那些家伙通通咬死!”
十几条狗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只要亨利卿一声令下,顷刻间我们就会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赛巴斯钦姗姗来迟,一个华丽的翻身,挡在了我们面前。
“啊,真是让人烦躁的声音啊,所以才说……讨厌狗。”红茶色的眸子在瞬间释放出骇人的血光,把向我们扑来的狗全体吓趴下了。
看着驯养有术的猎狗此刻谄媚的冲赛巴斯钦摇尾巴,亨利卿呆住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魔犬,有的只是被权利冲昏头脑的可怜老人。亨利卿,这个你该怎么解释?”夏尔接过从杰诺斯的狗口中取出的布片,诡谲一笑。上等的羊毛质料,在这个村庄能穿得起这种高档服装的就只有大肆宣扬“魔犬惩罚说“的亨利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