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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老中医

中年男人掀开木柜台的盖板,走去了诊室那边,随后很快的工夫就又回到药房中,放下盖板,对着孟既安说:“老爷子说看完这个病人就过来,让你稍等一下。”

“哦,好。”

果然,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一个看上去有60岁左右的老者便走了过来,也掀过木盖板走进了药房柜台内,并招手让孟既安也进来。

只见这老者头上戴一顶自制的软帽,蓄着黑白相间的山羊胡须,鼻梁上架着一副轻巧的眼镜,看上去精神矍铄,目光如炬,身上穿着一身褐色的缎面手工衣服,衬得整个人风骨不俗。

只是,老者身上隐隐有一种并非寻常人的气息,却说不清是什么。

孟既安对老者微微欠身点头鞠躬,说:“您就是林老先生吧,仆寻介绍我来找您的。”

林余粮林老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说话,上下打量了孟既安片刻,却伸出手来示意要和他握手。

孟既安会意,便立即也将手伸出,与老者握手。

一握之间,林余粮因笑容眯起的双眼微睁了两秒,透出了一股冷光,随即又恢复了眯起眼的神情。

紧接着,他突然反转过手腕,顺势将三指很自然的轻搭在了孟既安的手腕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孟既安甚至几乎快要屏蔽住了呼吸。

就这样过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林余粮林老才放开了孟既安的手腕,依然是笑眯眯的小声说:“我知道了,你周六午后三点整过来,到时候门口会有人接你。”

说完这句话,林老转身又出了药房,去了诊室那边,离开了孟既安的视野。

整个过程中,药房中的那几人没有一个人看向这边,都在专注的做着各自手头的事情。

这么说,林老中医是肯帮自己了?还是周六才详细的另有说法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六,午后三点,孟既安准时来到了林老中医的诊所门口。

仍是前天所见过的药房中的那位中年男子打开了门,招呼着孟既安进去,却不是在临街的诊室,而是带引着,穿过一个本就十分促狭,却依然摆满了各样盆栽,于是只剩了一条仅能过人的过道的小院子,来到了一幢门向北开着的房屋前,带他进去,指着一条向下的台阶说:“老爷子在下面等你,你自己走下去就行。”

孟既安谢了那人,看了看下行的台阶,便以初次到访的客人的步态走了下去。

台阶很长,不止一层两层楼那么高,更有通往地底之感。几次弯折之后,尽头是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阴刻着彼岸花的图案。

还未及孟既安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极为清秀好看的女孩子,对了,就是前天来时在药房中忙碌的那个女孩子,眼神清澈,肤白如雪。

女孩对着孟既安微微笑了一下,连眼瞳里都带了笑意,开口便是甜美柔和的声音,说:“很准时啊,爷爷也刚准备好,说让请你进来。”

说着,便转身带引着孟既安来到地下室的室内。

地下室面积不小,约有五十平米的样子,中间空着很大一块地方,四面皆靠墙放置着书柜、博物架、桌案、供桌、方几及木椅等物,一应全是古式的风格。

与地面上门诊内的全无讲究不同,这里布置的十分精细,或者说是考究,几乎每一件物品都精准的摆放着,没有一丝斜乱之感,更没有半点灰尘。

并且与上面相比,这里几乎没有医药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重、却阴气森然的凝肃感。

“这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不要乱碰哦,嘻嘻。”女孩眼眼眸弯弯,半开玩笑的对孟既安提醒着。

而林老坐在最里面靠墙的圈椅上,静肃着气息,眼帘低垂,如同一尊活雕像般。

孟既安先是对着林老医生点头示意,并问了好。随后像是在接女孩子方才的话,同时又是在对着林老医生说:“林老也喜欢收集古董么,我那里也有几件,改天给您带过来看看,喜欢的话就送您了。”

“不必,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有用的,不只是图个摆设,别的拿来也用不着。”

“哦,”孟既安被一口拒绝,微微有些尴尬。

再看林老医生,与前天初见时相比,似乎换了一副表情似的,在上面的诊室中始终是笑笑眯眯很亲和的样子,但是在这里,却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

在这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只有这个女孩子如同一抹亮色,笑容那样轻盈晴朗。

“爷爷,没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等等,小雪,去给客人倒杯茶来。”

“哎呀,差点忘了,好我马上就去。”

随后这个叫小雪的女孩子对着孟既安说:“你稍等一下啊,我很快就来。”说完,便一阵轻风裹着云彩般的上去了。

“小雪……真是人如其名”,孟既安心想。

“是我孙女,并非亲生的,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坐吧,先来说说具体的情况,至于有没有能力帮到你,还在两说。”林余粮一边说,一边以手示意他对面的圈椅,做出请的手势,请孟既安坐下。

随后,示意孟既安依次伸出两只手臂,细细把了一遍脉,又从头部开始,时而以手指轻轻叩击某处,时而以指腹触诊片刻,直至把全身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由于林老诊的十分细致,因此这一过程费去了挺长的时间。

其间,小雪把茶水端来,也是屏了息不说话,轻手轻脚的放下杯子,便又悄悄的转身出去了。

林余粮检查完毕,伸展了一下臂膀,捋了捋胡子,才又重新坐下,想了一想慢慢的说:“大致已经弄明白了,简单些说,就是你的魂魄与这具躯体没有完全的搭接到一起。举个例子,就像现在的接指手术吧,骨头对接在了一起,肉皮也缝上了,但是毛细血管没有搭全,神经也没有全部接到一起,所以,指头看上去是接上了,却麻木而不听使唤,弯曲伸展不灵活,就是类似的道理。”林老医生讲解的深入浅出,很容易明白。

“这种情况,要怎样才能让魂魄与躯体完全的‘接’在一起?”孟既安感觉看到了几许希望,心中有些激动起来,所以话语中也透出了不加掩饰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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