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再次醒来时，春日里最后一抹暖阳，早已消失殆尽，夏上枝头，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溢满鼻腔，身上插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管子。
你趴在床上陷入噩梦中，额头溢出冷汗，身体在抽搐，嘴里不停叫着，“宝，宝，不要……我不能没有你……”
我伸手推了推你的身体，你渐醒，看见我憔悴容颜的一瞬间，眼泪掉了下来。
我笑笑，看着消瘦，颓废的你，用口型，无声诉说着，“我没事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我还欠你一辈子。”
然后，你也笑了，我们就那样一直笑到了，地老天荒，你我皆成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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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晚伴点小雪凉意入骨，天地间一片苍茫。
楚佑歌坐在酒吧的角落，细细品尝着咖啡，清冷的身影，与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
新年的浓郁气氛，显然没有渲染尽人心。这里，依旧充斥着数不清的纸醉金迷。
蓦然，熟悉的曲调入耳，他微微一愣。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彭佳慧的喜欢两个人。悲伤低沉，婉转缠绵的感觉被性感深邃的男性嗓音，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久不曾问候的旧时光里被掩盖的画面倾覆，还记得，他唱着这首歌向心中少年表白时，少年满颜震惊和眸中深深的厌恶，以及痛入骨髓的一巴掌。
一曲终，他却久久沉浸在回忆中，无法释怀。
爱情有千万种姿态，或凄惨，或轰烈，或平淡，而他选择了最卑微的一种。
暗恋，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一个人的生离死别。
手机铃声，很不适宜的响起，扼杀了所有回忆却把感觉留在心底，仓皇逃窜，难以呼吸。
“喂。”
慕子安的声音很有磁性，语速很慢，语气很漫不经心，“老样子十二点，皇朝酒店，701。记得，穿的厚一点，外面冷。”
意料之中，电话被挂断。莫名的，楚佑歌怔怔的看着渐渐黑暗的手机屏幕，心情像是被浸泡在海水里，浮浮沉沉，飘忽不定。
多愁善感，他不会，他痴情却又薄情。今晚的异常，他归纳为不过是缅怀那个勇敢无谓的自己，情绪一时无法控制，决堤。
杯中咖啡已凉透，咽下去，苦涩感更浓，冬日里，五脏六腑都有点不舒服。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向酒吧的管事吩咐了几句，就踏上了心中的那条不归路。
富丽堂皇的酒店，满目璀璨霓虹交相闪烁，一点一点，印在梦深时。一阵风吹来，楚佑歌仿佛听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若有似无。
他借着光芒，看了一眼漆落手表显示的时间，11:55。嗯，刚好，然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走进了酒店，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701。
他半靠在墙上，没有敲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窗外，默数时间，还有三十秒，三十秒之后就是另一个天地，姑且称之为天堂，但是刚好不属于他而已。
三十秒，转瞬即逝，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门开了。楚佑歌站直身子，走了进去，轻轻把门关上。
豪华套房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楚佑歌还没来得及伸手开灯。慕子安的唇就欺了上来，炙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的清晰。
“又是走路来的，又没有带围巾和手套？”慕子安吻着他冰冷的唇开口，攻势转弱，滚烫的舌尖熨上他的唇瓣，渐渐，他的唇也暖了起来。
“嗯。”单音节的回答，在极致夜晚，有点缠绵悱恻。
“你为什么就是不照顾好自己，要是你的手长了冻疮，嘴唇干裂了怎么办？是不是又没吃晚饭，你胃不好，会疼，你想吃什么，我叫客服送来。”
看不见的视线里，慕子安握住了楚佑歌的手放在唇边哈气，那么小心翼翼，说不清的疼惜。
让他不由得想到他和慕子安的开始。
他一时寂寞难耐，无意之中在酒吧看见了慕子安。觉得很赏心悦目，一个回眸，他就像中了蛊，向慕子安提出了419的荒诞想法。本以为，慕子安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答应了……
再后来，就是理不清的纠缠，在某次缠绵结束后，他说，慕子安，我们在一起吧。不爱，就是在一起。未来，你或我只要有了爱的人，我们就分开，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谁也不打扰谁。
然后，一直至今，三年里，在一起的日子，慕子安总是像这样温柔，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
可是，楚佑歌知道，这是毒，一旦染上就无法戒掉。在这场游戏里，慕子安无时无刻都在用柔情编制锁链，想捆绑住他，让他沉沦。所以，他不会相信……这些好。
在未来的某一天楚佑歌回想起如今的想法，幡然醒悟，他扑倒慕子安怀里哭着骂自己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做吧。”
想必是没有料到楚佑歌会这么说，慕子安的动作一僵，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倾尽所有温柔，楚佑歌还是不愿意相信。手脚忽然觉得很冷，他开口冷淡，用了力气，“好。”
微弱橘色灯光下，暧昧的喘息声，不断从嘴里溢出，楚佑歌半敛眼眸，白皙的容颜浮现出淡色红晕，汗湿的黑色碎发贴在脸颊上。身上，是数不清的吻痕，密密麻麻，像凋零殆尽的枫叶一样美。
耳边是慕子安满足的低吼，眼前是慕子安俊美的容颜，身上是慕子安留下的火热触感。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楚佑歌只看得到，感受得到慕子安。
难以承受的剧烈冲撞，让他沙哑了嗓音，忍不住发出抗议，“慕子安……慢一点……嗯……太深了……”
“宝，说你是我的”
慕子安充耳不闻他的反抗，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抱着他的腰身，啃咬他的脖颈，就此癫狂。
他听着他的心跳声，忍受着身下细微痛楚，不愿开口。若是开口，他就输了……
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天色微亮，两人皆是心照不宣，执着于一个目的。
最后慕子安亲吻着楚佑歌，呢喃楚佑歌的名字释放。而楚佑歌，终是不堪重负，累晕了过去。
在楚佑歌听不到，看不到的时候，慕子安亲吻他的唇瓣，吸允他的唾液，然后，将自己的唾液渡给他，这是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他眸底微湿，深情低语，“宝，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十三年，近半生。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