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言重了,我原先不晓得是这么回事,叔公要是早说,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云歌笑着,“我还以为是族里有人盯上我那酿酒的差事,三不五时去我那坐一坐,银子我倒是有,只怕现下送过去,有些人没法子消受。”
顾柏讪笑,“哪能,咱们家都是些乡下人,好奇罢了,他们连安阳都没出过,酿什么贡酒,不是笑掉大牙嘛。”
这位顾氏族长可是聪明人,能屈能伸的很,要不怎么会挤掉前面数位兄长坐上族长的位子,那日一状没告成,马氏又跑到家里来打听,他立刻就觉得不对劲,让人去安阳城打听,才晓得许云歌不仅同公主有些交情,太守府、老相爷那都是有些脸面的,便立刻借老三家媳妇吴氏的嘴警告众人,不许再提许云歌的事,更不要去他们那酒坊闹事。
结果好不容易安抚了自家人,衙门的传令就到了,一路上顾柏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撇清。
云歌对顾柏的话语表示赞同,七叔公知情知趣,懂得明哲保身,她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他这一番心思,随即转身对马郡尉道,“我七叔公年龄大了,还请大人体谅,莫要降罪于他。”
顾家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忙扶着顾柏起身。
“今日的案子虽然已了,但前些天顾家人状告我实属诬陷,还请大人秉公办理,莫要助长此种风气。”
顾家众人听了这话简直是咬牙切齿,敲了鸣冤鼓诬告是要打板子的,马氏恨不得扑上来撕了云歌,谁让那状纸上第一个写得就是顾荣的名字呢。
衙役上了长凳子,把顾家的男男女女们全拉过去,一个挨着一个打板子,诸人鬼哭狼嚎,一时间大堂上喊声连连,围观的老百姓全往前挤着看热闹。
这些衙役是下了狠手的,任谁本来悠闲的等着放工,却被吩咐走了进一个时辰的路去抓人都会生气吧。
说来也怪吴氏,当初怕衙门不重视,鼓动着全族大部分的男女老少都在上头签了名,不会写字的还按了手印,结果落到这种地步,怕是诸人除了云歌最恨的就是她了。
大人轮完了,接下来是小孩子。云歌虽然不喜欢这群人,但还是替他们求了情,楚翊说得对,大人做错了事,不能牵连到孩子身上。
可惜顾家人并不领情,大多是夫妇俩相互搀扶着出了公堂,末了还不忘教育自己家孩子少跟云歌来往。
经过此事,吴氏一家子在族里的地位一落千丈,顾柏却没受什么影响,他多年经营不会因为此事受什么影响,更何况事后他还给每家派送伤药,众人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想那么多。
马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顾荣黑着脸教训她,“七叔说得对,以后别打秀才家的主意了,咱过自己的日子就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自己家男人几乎从来没发过脾气,但马氏知道他说话都是动真格的,立时点头答应,“都听你的……哎呦,疼死我了,七叔还真不错,知道给咱送药。”
只有顾月和吴氏看出来,知道顾柏是个不好相与的,要说之前只不过是想弄些银子花花,但这回两人真是恨上了云歌,私下里一合计,打算想法子坏了云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