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五个时辰后,苏念离终于收回内力,才发现自己和凤紫颐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
因为经常要女扮男装外出,自己总会随身带着两套男装,正好可以给他穿,有点小,却总好过裸奔,不知为何,苏念离潜意识里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身体。
前厅的洗澡水早已凉透,旁边还放着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绕过水桶,径直走出去,打开门的瞬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苏念离深深吸口气,默数五个数,刚数到零,烟花正好出现,看到门口的苏念离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流血了,哪里受伤了?”
“烟花,帮我准备药浴,要快。”
“我马上去。”
“等等,再帮我准备一套男装,比我高半头的样子。”
“我知道了。”
烟花虽然好奇,却不敢耽误时间,苏念离看上去很着急。很快,前厅的洗澡桶被换成药池,苏念离用手去试水温,刚刚好,拿起桌上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部倒进水中。
“烟花,你出去吧,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
苏念离认真帮凤紫颐把过脉,他有严重的风湿,据脉象推断,至少有十五年;曾经练功走火入魔,每个月都有一天被魔性控制,且很不稳定,无法推断具体是哪一天,昨晚应该是他被魔性控制所为吧。
身体中毒很深,应该有七年时间,差不多是在自己离开苏家的时候中的毒,现在只能以毒养毒。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平时看上去跟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心却缺了一块,一旦病发身体会迅速衰竭,偏偏凭脉象无法预测发病时间。
还有很严重的胃病,不能吃太饱也不能饿着,三餐稍不正常就会犯病,饮食方面,不能吃过热或者过冷的食物,不能吃油腻的,不能吃辣,不能喝酒,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还有轻微的厌食症。
苏念离不想猜测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她知道历代皇帝总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也许他付出了比别人多的代价,但这一切都不是苏念离关心的,她只要确保眼前的人平安。
把他抬进水中,凤紫颐虽然意识不清醒,还是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半个时辰后,苏念离打开一个小瓷罐,拿出一只小金蟾,放在凤紫颐右手上,小金蟾一口咬破凤紫颐的动脉,开始吸血,很快肚子就鼓起来,等到身体完全变成黑红色以后,苏念离再次把它放进小瓷罐中。
苏念离拿出罐中的小金蛇,缠上刚才小金蟾吸过血的地方,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血一滴滴滴在小金蛇身上,直到小金蛇完全变成红色。
把他的手放进水里,开始在他身上施针,每一针都下的小心翼翼,一个不下心,他随时都会送命。一针一阵扎下去,直到把布上的针全部用完,苏念离这才舒口气,看他脸色暂时没有危险,才放心离去。
苏念离坐在梳妆台前,才发现自己嘴角还挂着血,额头上因为刚才的紧张布着密密的汗珠,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惊动任何人,便自己动手洗漱,换了身衣服才渐渐放松,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了。
回头,看着床上大片的血红,却还是一眼看出了那片鲜艳的落红,那证明自己保留两世的处子之身已经不在,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一遍遍提醒着她,昨晚的耻辱和痛苦。
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苏念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把所有的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瞬间飘进来,渐渐冲淡了一室的血腥味。
窗户后面是类似阳台的空间,围了一圈栏杆,栏杆后面是一条河,这个季节雨水较多,水流很急。床上的床单被子都不能用了,苏念离换下后全部扔进了河里,看着它们随水流越飘越远,很远还能看到上面的血红。
两个时辰后,苏念离把凤紫颐扶到床上,换上之前烟花准备好的男装,果然比自己的适合很多。
再次把过脉后苏念离才放下心来,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魔性也完全解除,风湿好了大半,这样的季节应该不会受凉了,等到天冷的时候他的风湿就可以康复了,只是他的先天性心脏病自己没办法治愈,因为自己没办法把他的心脏补全。
外面焦急等候的烟花终于等到苏念离出来,虽然满面的疲倦却不难看出她心情很好。
“烟花,去准备午饭吧,另外帮我熬一碗白粥。”
“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这就去传,只是白粥要等一会了。”
“没事,你吩咐让他们熬久一点,我传的时候再端来。”
“嗯,小姐,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苏念离在房间照顾着凤紫颐,听着外面下人进进出出,他们很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人敢打扰到苏念离。
忙了一晚上,又因为失血过多,此刻早就饥肠辘辘,胃口比平时好很多,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从苏念离出现就一直很奇怪,烟花几次想问都没问出口,实在憋得很难受。
“烟花,我知道你想问,不过你先别问,晚上我会告诉你的。”
“小姐,我知道我不该多问,可是烟花实在不放心……”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收拾完了就去厨房传粥吧,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好吧,小姐你没事就好。”
烟花端着白粥过来的时候凤紫颐已经渐渐清醒过来,放下粥就被苏念离赶了出去,接到跟早上一样的命令:没有苏念离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刚清醒的凤紫颐试着睁开眼睛,眨了几次才缓缓睁开,入眼是一片白色,脑子瞬间短路,一时想不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浣世祠。”
“皇后?我怎么会在这?”
苏念离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没有自称朕,看来,他也并非是如此喜欢皇帝这个身份吧。
“这得问皇上自己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凤紫颐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
“没什么,皇上昨天昏倒在我房门口,我把皇上扶进来了,皇上可有感觉身体不适。”
“这倒没有,感觉精力充沛,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这就好……皇上,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喝碗粥吧。”
“哦,好。”
此刻的凤紫颐像个单纯的孩子,听话的把碗里的粥全部喝完,忽然之间,苏念离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变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戴上了平时的面具,虽然很微妙,苏念离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