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丰成还真就郁闷了。
命是自己的,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如果自己的命都不能把握,活着就真的太憋屈了。
“你说什么?”秃鹫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决定猎物生死的,自然是猎人。
“只有强者才能把握弱者的生死!明白吗?”秃鹫在阐述自己的人生经历。
丰成盯着秃鹫的眼睛,明白这一刻秃鹫是十分认真的在告诉自己一个事实,而丰成也承认这个事实。于是很庄重说道:“没错,是这样……不易指!”
丰成的声音依旧沙哑,给人的感觉若是垂死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在竭尽全力呼吸活着的最后一口新鲜空气。想借此带来生机。
蓝色光晕萦绕在丰成的指尖,而丰成的中指和食指深深陷入软甲内,其余三指自然的向后收拢。
一丝丝血液从软甲内流出,直到最后,血液的流速再也控制不住。
丰成的双指不仅洞穿了软甲,更在秃鹫的心上留下了一个洞。就是这个血洞,出其不意的要了秃鹫的命。
转瞬之间,秃鹫俨然泥潭中的烂泥,控制不住身体倒下。
“想不到吧!”丰成顺着树干滑倒,斜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的与秃鹫进行最后一段对话。
“为……什么?”秃鹫细小如蚊蝇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空,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不甘。
丰成听到秃鹫这垂死之声,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回答一个将死之人的话。
这可是他第一次回答将死之人的话,丰成很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境界不是决定强弱的唯一因素。这一点,想必活了那么多年的你,深有体会。还有,偷袭这种事,本就是弱者经常使用的手段。至于更多的为什么,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本是诚恳的态度,却因为丰成始终没有透露出关键点,就显得有些滑稽。
这让秃鹫临死之前,始终认为丰成在玩弄他。一瞬间,众多的回忆在秃鹫的脑海中回放。曾经他也刻意玩弄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并以此为乐。
现在,他知道了,真正的玩弄是很认真的告诉你一些道理。让你反省,却不给你时间和机会悔改。
秃鹫发现,自己下手还是不够阴狠果断,最终留给了敌人机会。
然而到了此时,一段清晰地回忆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他埋葬在心中很久的回忆。
“你依旧那么美!”秃鹫回光返照,清晰地说了这几个字后,就这样枯蓬消散。
从秃鹫的话中,丰成知道这人指的是某个女子。某个秃鹫曾经爱过的女子。
“你也是有故事的人。”丰成不由自主的说了句不符合年龄的话。
十六岁,你怎么能看出别人是有故事的?
但某一道身影却悄然浮现在丰成的脑海,这让丰成不由笑了。只是笑的时候,触动了伤势,五脏六腑那叫一个痛。
秃鹫的那一拳终究给了丰成重伤。
“咳咳”丰成就像是酒醉一样呕吐,只是吐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鲜血。
“等等,秃鹫身上既然有解毒丹药,想必应该有疗伤丹药。”想到自己的内伤,丰成强忍着剧痛,挪移到秃鹫尸体旁边。
经过搜索后,几个小小的药瓶出现在丰成的手中。除此之外丰成还发现了少量铁币、铜币和银币。其中以银币最多。
对于钱财,丰成自然是不会鄙弃,统统收入怀中。
哪怕是铁币,丰成也没有放过。丰家不缺钱,但丰成喜欢钱。
货币之间的兑换以十为单位,十个铁币兑换一个铜币,十个铜币兑换一个银币,十个银币兑换一个金币。
既然接下来可能面临逃亡生活,丰成不介意多准备一些财物。
除此之外,秃鹫身上再无其他有用的东西。至于那件软甲,实在是入不了丰成的法眼。软甲或许能防止普通人的攻击,却防不了宇元的破坏。
丰成那一指就是最好的证明。武者还是要以提炼肉身为主。
服下疗伤药,丰成暗自运转拓圣诀帮助加快吸收药力。肉眼可见的,丰成腹部的淤青在逐渐消散。
一个时辰后。
彩练镇,丰家大院。
“牌坊都碎了,情况没这么糟糕吧?”丰成一眼望到碎落一地的牌坊,心情顿时跌到了低谷。
这让丰成不敢从大门进入,只好悄悄潜行到暗处,迂回到院墙边上纵身翻越。
“谁?”岂料刚一落地,一群武者就将丰成团团围住。
见到自家武者,丰成反而松了口气。伸手将脸上的面巾摘下。
“成小少爷?”几个武者立即认出了丰成。
“小少爷回来了……”顿时有武者大喊道。
破空声跟随着喊声而来,三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眼前。
手持拐棍的丰武,背抗巨剑的丰临天以及腰佩睚眦佩剑的丰临傲。
“爷爷、大伯、父亲!”丰成立即恭敬行礼。
“回来就好!”丰武笑着说道,似乎从未担心过丰成。
“你去哪儿了?”丰临天询问道。他想知道为何家族危机爆发的时候,丰成为何不在家里?
至于丰临傲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从丰成的身上发现了血腥味,从丰成的眼中发现了累意。
确定自己父亲没什么想问的,丰成立即问道:“娘呢?”
这是问丰临傲。
“你娘现在很好!”丰临傲回答,他知道丰成会这样问,也没什么惊讶的。
确定父母安好,丰成才正式回答丰临天的问题。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毛贼,杀了几个,活捉了一个。相信你们会感兴趣的。”丰成解释道。
“你捉的是谁?”丰临天好奇地问道。因为他是真的感兴趣。五年不见,自己这个侄子已然太初境中期。他想知道丰CD做了些什么。
“费论。”丰成笑着说道。
“嗯,最好把他安全带回来。赶紧去吧!晚了可能就只剩下尸体了。”丰临天提醒道。
“是因为舒家?”丰成疑问道。
“没错!”丰临天肯定回答。
“我把他藏在镇外破损道观了。这就去!”丰成不得不再次翻墙而过。
丰临傲尴尬的笑了笑,对于丰成经常翻墙外出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道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一起去吧!那孩子可能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之前他也应该经过一场血战,至少我们都没听到秃鹫这个名字。有可能……秃鹫已经死了。”丰武看着丰临傲,他自然知道丰临傲在担心丰成,而他也在担心自己的这个孙子。
丰临傲点头示意,身影瞬间消失。
“父亲,您是说小成有着斩杀秃鹫的实力?”丰临天询问道。言语之中有些不相信。
“是否正面斩杀我不能确定,但既然他虏获了费论,秃鹫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重伤。不然秃鹫是不会离开费论的。你应该知道秃鹫的真实身份。”
“嗯,我只是听说秃鹫曾经达到过治武境后期,就连费进忠在马帮的地位也是秃鹫帮他巩固的……”
“那你还不去帮忙?”
“父亲别着急,我只是说秃鹫曾经达到过治武境后期。还有一段传闻是秃鹫为了报仇,自爆修为。一身治武境后期的修为化作了流水,跌落到了太初境后期。而且从此经脉破损,此生再无晋升的可能。”
“什么样的仇恨,竟然让一个人自爆修为,不惜毁去大好前程?”
“杀妻之恨。”
“嗯,难怪敢自爆修为。秃鹫也是性情中人。若是他真死在小成手里,且厚葬!”
“是,父亲!”
“回去吧,有傲儿陪同,小成不会有事。”
……
镇外道观。
十几个蒙面人将原本就破碎不堪的道观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没有?”
“能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耗子倒是发现不少。但要找的人不见踪影。”
“不会错的,小镇周边的探子只看到那小子一个人回去。费家那边也没有回信。”
“报……”
“快说!”
“秃……秃鹫死了,刚才有兄弟循着小路找去,发现了秃鹫的尸体。还有归雁湖周边的森林陷入火海。”
“咱还找吗?”
“废话,不杀了费论,怎么和凝露小姐交差?”
枯井中的费论早就醒来。一开始他以为这些人是来找他的。但是他没有听到这些人的呼唤,脑子不笨的他顿时想到这些人既不是丰成,也不是费家的人。
如果是费家的人,一定会呼唤他的名字。如果是丰成,直接就来到枯井,何必在道观里一阵折腾。
最终,费论选择沉默。
然而沉默并不是金,这次沉默让他听到了更多的信息。
一是费家有叛徒,且这个叛徒希望他死;二是舒家小姐要他死;三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父亲派来寻找自己的家奴。
“还有个地方,你们没找过?”费论突然听到自己怎么也不想听见的话语。
有一个地方没人去找,那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有着厚重的石块遮挡住了出口。
一时间费论心如死灰:如果是面对丰成,费论可能不会死。因为丰成准备将他当做人质。一是为了自保,二是为了有可能的话交换丰家的族人。但若是落到舒家手里,后果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