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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切又都在预料之外。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一切又都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让人莫名地唏嘘。

瑟瑟的风,吹不尽铅华;耀眼的阳光,沐浴不尽昏昏沉沉的懒散与疲乏;湍急的水,流不尽心中的念念不忘。

很多事,莫名其妙地发生,又莫名其妙地延续,延续到很长,很长,很长。那根牵引的线,被拽的很长,很紧。好像再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力,就会轰然断开,断开所有的纠缠和千丝万缕的难以忘怀。

总是会有一个人把这根脆弱的线,一直抓住,或是拴在另一个可靠的支点,然后自己就毅然决然地离开,去寻找另一根被松开的线,另一段无家可归的感情。

巧巧:香彬,我想回到你的怀抱

香彬,我不知道你又匆匆走进我的世界,我以为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你告诉我所有我不知道的真相时,我后悔了,我后悔这么绝情地离开你。我们曾经这样形影不离地走过我们青春的四年,然后又在我的不信任下,匆匆了结。

我以为是你辜负了我,让我陷入痛不欲生的悲怆中,你知道吗?我那时好伤心,好伤心。忘记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我找了江涛,可是我还是不能把我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下去,我的脑子里,还是充斥着你的身影,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那个时常都会扰乱我正常生活的身影,每当想起就会热泪盈眶,每当想起心里都会出现绞绞的痛。

我怎么会知道,有一天,你出现,然后告诉我,是我,是我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背叛了你,让你之后的生活处于绝望的游离状态。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是现在的我该怎么办?我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也已经有了孩子,难道我要背叛我的江涛,背叛我的孩子,来给予你应得补偿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想爱你,只是我没有办法放弃,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么熟悉的味道,你依旧体贴,依旧温柔,让我难以抗拒你的要求,让我深深着迷,让我神魂颠倒,让我不知不觉又爱上了你。

巧巧在我家里待了一夜,这个漫长的夜晚,我和巧巧说了好多好多话,巧巧把所有的事都毫无隐瞒地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件事好像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以为我的生活已经够复杂了,没有想到有一天,巧巧的生活也会这样的多姿多彩,作为她最忠实的朋友,我的生活也被她的纠缠扰乱。

第二天,巧巧回去了,然后编织了一个冠冕堂皇,或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加上我的修饰,江涛就深信不疑了,好像前几天巧巧突然的不见踪影也无伤大雅,或许这就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信任吧,只有信任,才能经营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巧巧的风波好像已经过去了,又好像一直在酝酿着。

匆匆一个月过去,我在那家广告公司里,混得有头有脸,经理对我也是低头哈腰,好像我是什么有名人物一般,让我不时感到沾沾自喜。

我所在的广告公司在我和其他人的努力下,业绩很好。经理也很配合地给我一笔丰厚的奖金,我一直觉得钱是最实在的,其他什么都是假的,经理给我发奖金,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猛然想起,以前在盛世时,由于我的出色表现,发给我一块“十佳员工”的锦旗,我看了就只是哭笑不得了,这样的东西不能吃,又不能穿,完全就是一无是处。当时我恨不能冲进经理办公室把锦旗换成人民币,然后去星级大酒店大挫一顿。

记得吗?当时的Malin轻蔑地对我说:“你就是一个纯物质主义者,钱乃身外之物,锦旗可是一种精神奖励,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而不是一直埋怨。”当时我义不容辞地说:“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缺钱啊,你又不缺钱。”

我好想再听到Malin说话,哪怕她说我是物质主义也好,说我庸俗也好。Malin应该离开好久了吧,脑子里好久都没有出现Malin的身影,我怕再过一段日子,我真的就把她彻彻底底地忘记了,到那时候,我还能不能想起Malin完整的面孔。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仅仅是十一月份,气温就已经降得很低很低了。挨家挨户早已把暖气开得很足了,生怕自己不能度过这个寒冬似的。

再过不了多久,我们这个城市就银装素裹了,开始期待下雪,期待飘柔的雪把我们这个城市都埋没吧,这样就不会有太多不如意和手足无措。

一切都是我的想象,一切都不会如愿以偿地实现,一切都飘渺,像水汽般,浮在污浊的空气上,渐行渐远。

我回家之前给我的蒋平买了一个飞科剃须刀,以报答他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给玮玮买了个很大的芭比娃娃,给我的妈买了一件对她来说很时髦的衣服,最后给我爸,也买了一双很厚实的鞋子。

其实家里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只是每个人对我好的方式方法不同而已,但有时候他们对我太好,太自然,让我忘记了去感恩。

我用我刚发的工资,营造了一个合家欢乐的气氛,每个人得到礼物时,都是满怀期待和欣喜的。又好久没有看见一家人这样高兴了,好多意想不到的事扰乱了原本和谐的生活,让我们这些都显得神情疲惫,而现在就释然了不少,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因为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茜茜:凯子,你过得好吗?

凯子,你过得好吗?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会不会时常想起我,会不会时常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

有时候,我真的好想给你打电话,然后寒暄几句,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好久都没有听见你熟悉温柔的声音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听。

你知道吗?前一段日子,我是处于怎么样的痛不欲生,而你一直没有出现,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没有人,我知道你需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能再无时无刻地顾及我,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能在我无助的时候,向你祈求安慰。就像我现在有蒋平陪伴,而你有一个细心的齐俪。

凯子,能不能偶尔想起我,哪怕只有一小会,我不想你把我就这样彻底地忘记,我曾经也是你最爱的女人,曾经也是你百般呵护的女人,我不想我从此在你的生命中消失,能不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小块地方,寄居下一个憔悴的我。

冥冥中,有种微不足道的力,压迫着我的喉咙,阻绝了我的呼吸,难受,难受。

这天晚上,一家人的气氛很和谐,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这样温馨的场景了,是不是上天不忍心我们继续悲哀地生活下去,就赐予我们一段垂涎已久的和谐呢,或许是吧,除了这个原因,我再也找不到任何适当的理由解释我们现在的幸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

赵怡在晚上给我打电话了,然后兴奋地告诉我,她怀孕了,我顿时有种喜上加喜的感觉。我们的生活是不是正在向幸福过度呢,慢慢地过度,慢慢地漠视眼角的迷离。

“茜茜姐,现在的我又激动又害怕,分娩的时候是不是会很痛啊,我最害怕痛了,我该怎么办?”赵怡幽幽地说。

我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说着说着,仿佛感到熟悉,这样的话,我记得,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巧巧也这样的问我,然后我又像一个过来人般,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而现在我又把这些话告诉赵怡,赵怡明显感到心满意足,当时的巧巧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满意足呢。

我是她们值得信任的人,只是现在我知道的太多,知道了太多本不该知道的事,当我知道了,我就必须承担,奋力地承担,毫无顾忌地承担。

我好累,哪怕心力交瘁,我还是不能放下,巧巧把她所有的事都告诉我,让我困顿在她的世界里,我明知道有些事是错的,但是我还是要装模作样地说些违心的话,当我累的时候,有谁会支撑着我,给我一点安慰。

这些事,我真的不敢告诉我任何人,我怕,我怕我又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我怕因为我的存在,使我的朋友处于分分合合的状态。

巧巧给了我这么大的压力,我就只能这样默默得承受,默默地,默默地。

当真的有一天,当所有的事都暴露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

这个世界真的好可怕,所有的事都循着违背伦理的轨迹运行,偏离了原本的航道,行使着,远去。

我又打了电话给赵怡:“赵怡,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家,珍惜你们的幸福。”赵怡显而有点莫名其妙:“茜茜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没有了,只是我比较有经验,所有就教导教导你们这些晚辈。”我无奈地笑了笑。“我会的,我一定会珍惜我们这个家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嗯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顿时我感到好舒坦,好像把堆积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之后,人就自认而然地变了。

我希望我的朋友都有各自的幸福,看了太多悲欢离合,我真的怕了,我好怕,好怕,能不能不这么折磨我,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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