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若寒策马跟在马车旁,到了城门口,士卒见是公主的车架,二话不说,打开了城门放行。沈若寒进了城来时,边走边想:“她是我救的,现在我却要杀她的父亲。以后,她恨也罢,要杀我也罢,总之,我与她之间的仇恨是结下了。哎,天意弄人,直叫人身不由己……”心中不由一叹:“我,沈若寒还算什么侠义之士呀!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只有利用她了。到时以她作为人质来要挟赤脱,若是赤脱乖乖束手,便可免于一番流血,哼哼……可是这只能是一番空想,想那赤脱是一代枭雄,岂会为了一个女儿,甘愿放弃权利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赤脱决不是一介莽夫,更何况还有阴三煞那等奸人在他身旁……此番入开原城,真可谓虎口拔牙,生死殊难预料啊……”
路上,那文丽珠问话不断,几次打乱了沈若寒的思绪。三炷香的工夫,车队缓缓进了王城。王城规模宏大,比之俺答的王廷有过之而无不及。侍卫林立,警戒森严。那文丽珠一下马车,微一错愕,显然也不知这王城中怎么突然间增加了这许多侍卫来。但她见到思慕已久的人,心中哪管其他的闲事。整个人儿就像被蜜裹着,甜的都没边了。她立即吩咐侍婢打扫房间,供沈若寒三人居住。自己则像一只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兴奋地直向赤脱这棵花蕊跑去。
赤脱公然反叛俺答,自然十分谨慎。一回到开原城,于是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以防俺答派奸细混入城中。同时紧急召开军事会议,虽然说赤脱篡位之心,久已有之,但计划没有变化之快。现在他与俺答公然作对,心中的霸气怨气杀气,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倾泻而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赤脱一拳击在长几上,震得几上茶盏一跳,茶水泼了出来,“这可是你们汉人说的。”
赤脱说话时就盯着在旁的阴三煞。阴三煞脸颊上的肌肉不由抖了抖,道:“事到如今,我们与俺答的一场较量,已经不可避免,但没有搞清楚他们的兵力布置,我们就贸然进攻,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暗算……”阴三煞话未说完,赤脱就不耐烦地说道:“我的勇士以一可以挡十,怕他什么阴谋暗算。制胜之策,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敌人的面前,出其不意的把他们击溃。这就是你们汉人书中说的‘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你那婆婆妈妈的只能让敌人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你再想把他们击倒,那就要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了。”
阴三煞心中虽然不是百分百的同意赤脱的冒险进攻,但也说不出更好的计策来。当年诸葛亮胜就胜在他的谨慎上,但输也输在了他的谨慎上。诸葛亮若是能听从魏延的话,派一支奇兵直捣长安,说不定三国的历史将要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