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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水已死

‘传神书’并非返回了三清山,而是直接飞往了天池山。紫願脸上一阵狂喜,自己的好徒弟终究是没让她失望。

“既然出了三清山我就让你有去无回,免得碍我的眼!”紫色身影纵身飞入云端,独自一人直逼妖界。

霸蛇的一小队人马火速回了妖王殿,来的凑巧直接拦截想要带走逆水流的无月和浅黛。霸蛇无论如何也要从这两个人手里抢回逆水流,因为逆水流现在可是妖尊狐彦的命根子。他一声怒吼,几十余妖兵上前围剿。

妖王殿的打斗声极大都传到了狐彦的耳朵里,“两位仙人请回吧!我妖界也并非安生。”他转身离开前去支援,留下大部队依旧坚守不退。

看到面前的这两个闯入者陷入混战抽身乏术,霸蛇乘机潜到倒地昏睡的逆水流身旁。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她竟被这混乱的刀光剑影所惊醒。

“快起来,有人要抓你走!”霸蛇以为这两位也是不怀好意之人。他扶起逆水流,即便如此混战她也认得出那是无月和浅黛。

“全住手!”她用尽力气一声大喊,自己反而有些虚弱的晕眩。

无月扭头看见逆水流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又惊又喜满是笑容。而浅黛就不同了,她恨不得现在能一剑刺过去。

混乱的打斗在逆水流的一声命呵下终止,无月一把怀抱住她根本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反倒是逆水流被这紧紧的拥抱弄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小水我来接你回三清山!”

逆水流双手推开了无月,慢慢的退向霸蛇的身边,“我不回去了!”

“你为何不回去?你是师父的首徒!”无月不解,浅黛也是一脸疑惑。

逆水流呆呆的站在原地,提及玉清诗她的心碎了一地,谁不想时刻守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旁?也许这天下谁都能爱他,唯独她自己不行。

“是师父命我来找你无论死活都要将你带回去。你若不走,我也留下来陪你!”无月干脆一下子把手中的剑摔在地上。

“你回去就跟师父说我已经死了,被焚烧化成灰了!”

“晚了,师父已经来了!”刚刚无月给玉清诗报信,逆水流看似不想走也由不得她。

“这是你逼我的,霸蛇挡住他们!”逆水流掉头就跑。

无月当然不会让失而复得的人化作泡影,他愤怒的砍杀前来阻挡的妖兵。霸蛇随即带着逆水流向殿外飞奔,最后冲出妖王殿。而玄冰早化作一缕无形而寒冷的冰雾缠绕尾随而至让逆水流觉得莫名的寒冷。

一道紫红色的光刺入毫无防备的霸蛇胸前,紫願一把趁机抓住逆水流迅速飞离。被仙剑所伤的霸蛇从高空中坠落。

狐彦来迟一步只是接住受了重伤的霸蛇:“小水被人抓走了!”他指着紫願离去的方向。

怒火中烧,狐彦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拼命追赶!

玉清诗赶到妖王殿,正看见无月和浅黛在与妖兵厮打。

“师父,你来晚,小水跑了!”无月叫喊着。

玉清诗脸上充满了欣慰,刚刚的魔神之力闪现那就是逆水流活着的根据,现在又得到了无月的证实。只是他不明白什么叫小水跑了?他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转身迅速飞离了妖王殿,稍作停留盘旋在妖界上空,东南西北他究竟该往何处追寻?

“怎么是你?要带我去哪?”逆水流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着。

“去你该去的地方!”紫願死死的抓着这个不老实的人。

她惊恐的向下望去,那熟悉的山顶和华丽的道观不正是云贞观?原来她们阴差阳错的飞到了冠云山。逆水流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急中生智朝着紫願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狠劲一咬。

本能反应,仙人也不例外。紫願因剧痛而松开了手,随即逆水流快速的向冠云山坠落。观内的松云子觉察出异样,她走出殿抬头一望,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正往云贞观而来。那个蓝色的身影松云子很是熟悉,正是她很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在逆水流就要被紫願追上之际,松云子一把将她拽起护在身后。

“哪里来的老道!”紫願泼妇一般的叫喊。

“这小姑娘哪里得罪了仙人?”松云子淡定的在空中与紫願对峙。

“还伦不到你替她出头。”

“冠云山,也轮不到你来撒野!”即便松云子看得出眼前这恶狠狠的女子修为绝非一般可是她无所畏惧,看破红尘几十年的她根本也不会惧怕。

这么明显的实力悬殊紫願怎会察觉不到?她也根本不担心眼前杀出的这个人。

“你以为一个人界道长便能护得了你?玉清诗不在,你逃得了吗?”

“我自离门下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你还想怎样?”

紫願半信半疑,普天之下谁会傻到与六界首尊割袍断义?自离门下按仙界的规矩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而逆水流看出了紫願并不信自己的话,今日若自己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紫願决不会善罢甘休。

“我此后留在冠云山,此生再也不涉足仙界!”

“这样还不够!”紫願手中一道紫光飞出,缠在逆水流身上然后消失。同时一道淡紫色的结界出现在山顶云贞观的四周。

“你在干什么?”松云子急了。

“你放心,此结界只对逆水流有效,逆水流你若强行出结界,刚刚我附着在你体内的仙力在触碰结界的同时将你粉身碎骨!”

逆水流明知紫願在限制自己自由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毕竟她心意已决就此与玉清诗形同陌路。

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紫願已经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转过身她跪在松云子面前:“感激道长收留!”

松云子慈爱的望着她,很明显现在的她并非是昔日初到云贞观时的那个可爱孩子了,她此时身上散发着太多不是她自生的恨,而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仇。

“即刻入我门下,道号璎珞!”

也许这正是逆水流想要的生活,远离曾经的人和事从新开始。当自己的脸被毁的同时她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名字来与过去诀别。而璎珞一次在道家中象征着无上光明,松云子用心良苦。

“小水已经死了,师父你就别在执意找我了。”

紫願返回的途中偶遇玉清诗。

“清诗你看起来不太好,怎么回事?”刚刚还凶狠的神情瞬间变脸。

玉清诗婉拒想要上前的紫願。

紫願有些气,便开始了明知故问的挖苦“只身一人你那个首徒呢?”

玉清诗犹豫了。

看见玉清诗犹豫的眼神,她确定逆水流与玉清诗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两个人分道扬镳!

“我正在找她。耍了一点小孩子脾气!”玉清诗撒起慌来的本领也不错,很自然!

紫願在心里嘲笑着玉清诗自欺欺人:“想不到你这装不下任何人的心也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即便人家要走你都还要挽留!”

她趁玉清诗不注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玉清诗大惊失色。

“你的万年修为呢?”紫願在触碰到玉清诗那一刻便探测到这仙体空空如也。

“我不要了!”玉清诗说的一脸轻松。

“你为了什么不要了?逆水流吗?”紫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已不是什么三清山的首尊,现在就是一普通人。我也不会再修炼,我想爱谁就爱谁!”当他得知自己没死而且修为尽损时,便下定决心离开这纷争的仙界,脱离这至高无上的首尊之位移交给上清菽。若逆水流活着,就带着她远走高飞。若是死了,自己也要离开这压了他百年的地方。

这是玉清诗赤裸裸的在紫願面前的独白和拒绝,以前面对紫願的一厢情愿他总是在逃避,今日他终于能直言面对了。

可这一句话让紫願身心俱伤。百年的情有独钟终成粪土,颜面扫地无地自容的她竟伤了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玉清诗。

“现在连我的一掌你都抵不过,你拿什么纵容自己去爱?”

玉清诗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最毒不过妇人心的确如此!

“即便不当这三清山的首尊,仙界也容不下你去爱谁!你玉清诗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从尊神让你下界那日起,你的一切都属于六界。虽然你修为尽失,你也要守着这天下!”

紫願轻而易举的打晕了玉清诗搂在了自己怀里,“一个天,一个地,我要让你们此生难见!”

松云子找来了自己门下的服饰,其实逆水流也是想换了这一身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三清山弟子的衣服。逆水流满心欢喜的接过人界道观的道服,虽然颜色上朴实,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追求的低调。

“你这脸.”松云子指着逆水流脸上的那个蓝色面具。

“师父没事的,伤疤而已!这山中可有鲜花或者野果之类的?”

松云子露出心疼的目光,面对容颜已毁,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如此坦然。

“你要它们干什么?”

“师父,我怕你知道实情会不敢收留我!”

松云子倒是被逆水流这句话逗乐了,“我绝非出尔反尔之人,我将你收归门下就是我永远的弟子!”

“我身负上古诅咒,不可遇水自然不能喝水。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唯一的活路堵死了,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努力活下去!”

“这脸,也是因为水?”

“雨水!”逆水流如实回答。

松云子将逆水流揽在怀里,逆水流感觉到松云子温暖的体温与玉清诗不同,那是充满亲人般的依赖之情,不会稍纵即逝又不会弃你于不顾。给自己强大的安全感,无论让她身处何地,身居何位,都能勇往直前。这就是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亲情。

第二日,换上了一身新衣,逆水流告别了过去。松云子让她住在离自己正殿最近的偏房,屋外就是别致的小花园,还有那颗保护着冠云山的树神!

逆水流抱着那与挚爱之人相同的衣服走到树旁:“树神,你是这天地万物生命之源,也是最正直不阿的化身。你能否告诉我,我真的是人们口中的邪恶之身吗?”

她其实心里清楚,这树神怎么搭理自己这个小毛孩儿?得不到回应早有心里准备,于是静静的坐在了树下。

“你并非是邪恶之身,你同我一样都是上古神明。”突然逆水流脑中出现低沉苍老的声音。她兴奋的站起来,难道树神真的在回应自己?

“我怎会同您一样是上古神明?”逆水流问。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若你永远做真正的自己,你就是神圣的。若你放弃了你自己,那你就是他们口中是邪恶的。正邪绝非是旁人给你的定论,那只是你的一念之间。时常来树下坐坐,我的生命之源会助你归真,驱除邪宗!”

“我若放弃了自己,那我又会是谁?”

“六界闻风丧胆的人。”树神回答。

逆水流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整个六界都人人自危谈之色变的人不就是五百年前大开杀戒的魔神魁夿吗?

“我不知这魔神之力为何全部在你体内,但是你特殊的身份是可以很好的克制住的。”

逆水流心里混乱着,不解着,无奈着。她终于想得通自己为何受了那么多重伤都死不了,不是自己福大命大,而是身体里的这个人不允许她死。同时她也后怕,若是玉清诗知道了会不会亲手铲除了自己这个危害六界的隐患?真要如此她的心何以承受的了?

“你心爱之人是玉清诗?”树神通晓读心术是自然。

逆水流心生胆怯的不知回什么。

“我又不是那些万古不化的仙人!”树神看的出逆水流在惧怕什么。“只是你不同于旁人,这爱对于你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让你克制魔神,也可以是你走向覆灭的根源。把握的好,你永远是你天下太平。把握不好,这整个天下都陪着你的爱一起殉葬!”

“树神,这爱我不要了。”逆水流将那与玉清诗一模一样的仙袍葬在树下,连同一起死去的就是她对玉清诗的心。

“也许,这冠云山真的是你该来的地方!”树神叹了一口气。

逆水流断然离去,没有带着一丝不舍,她明白,她今日所放弃的才是真正成全了自己。树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千年万年,居然还有幸相遇。你也许是唯一仅存能游走于世间的上古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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