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是用来关押罪大恶极罪犯的。海睿就在其中,身穿白色囚衣,虽然看起来面容憔悴,但却很平静。他静静的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王太后站在牢外静静的看着他,她有点疑惑。
“海大人,跟我做对就是这个下场。面对死亡你真的不害怕?”王太后的头稍稍的朝上抬,两眼瞪着海睿“知道我怎么对付景贵妃的吗?”
海睿依然一动不动,声音非常平静,好像害怕惊动了正在墙壁上趴着的苍蝇:“我不想知道。”
“哼!我让人砍去她的双手、双脚,听着她的嚎叫,然后亲自挖出她的双眼,割掉她的舌头,再给她敷上金创药,把她做成人棍,放在瓮中。”太后说完大笑:“海大人,你觉得她能够再长出新的手脚吗?”
海睿只觉得一阵恶心,可惜也吐不出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太后迈着轻松的步子,来回走动,满脸愉悦,继续说道:“不过海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这样对您的,您做宰相三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可不想大家骂皇上无情。”
海睿淡淡的说道:“多谢太后,你想要我做什么?”
太后微笑道:“海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任何事情都要有代价,你只要写一份认罪书,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读一遍,我就会让你去守皇陵并饶你全家性命,你看如何?”
海睿刚想说话。
太后马上接着说:“海大人别着急说话,想仔细再给回话。”说完朝海睿笑了笑,一摇一扭的走了。
天牢里的日子漫长又难熬,时节已是冬天,囚衣却还是单的,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着臊臭的味道,海睿平日里是极爱干净的人,在这里却也没有办法,但是最难熬的是饥饿,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吃饭了,天天只喝点水。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时常会出现幻觉,那年他刚好二十岁,穿着火红的状元袍,胸口带着大红花,骑着大马,人群中都是羡慕的目光,她那双美眸,如同星光般闪耀,如同秋水般把他融化。多么美好的时刻,海睿真希望就这样一直活在那个时刻。
“老师,老师!”海睿突然觉得有人在推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原来是高功。海睿挣扎要爬起来,可惜他做不到。高功拿起一个鸡腿塞在他嘴里:“老师快吃吧。”
海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抢过鸡腿就大嚼起来。“老师这里还有馒头”海睿又抓起馒头朝嘴里塞。吃得太快,食物噎在喉咙里,海睿剧烈的咳嗽,高功连忙把水递上,“老师慢点,喝点水。”
海睿恢复了点力气,看着高功:“你是太后的说客吧?”
高功道:“老师高风亮节,天下人都知道,可是品德再高尚也是人。我敬重老师,爱戴老师,可是我有家人。”
海睿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我没怪你。”
高功说道:“我对不起老师,所以今天我想帮老师。”
海睿突然大笑起来:“帮我成为逆贼吗?
高功双手抓住海睿的肩膀,诚恳的说道:“老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师娘被凌迟吗?你知道太后有多心狠手辣吗?”
海睿白发苍苍,由于好久没有梳洗,变得乱蓬蓬,身上囚服早就脏乱不堪。往日威严一扫而光犹如街头乞丐,甚至还不如。他精神突然萎靡,呆呆的说道:“要名声有何用处?”
高功长叹一声:“人生如过眼烟云,名声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师看开点,这样你可以挽救十三口性命,你和师娘伉俪情深,等您出去后还可以一家团圆,共享天伦。”
海睿紧紧抓住高功的袖口,眼睛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