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底也没有挽回工作,杨晓东、来胖子,总有一个是骗子,妈的!”老陈不甘心,点了一根烟。
“你在你闺女面前也一口一个妈的?算了,早不想在这儿干了。哎,把烟掐了。”
“事儿逼。那你怎么跟你媳妇儿说?又他妈赖我头上?”他把烟塞进工作服里,“伙计,来两碗卤煮!放点儿蒜泥和韭菜花儿,多搁点儿汤!”
“先瞒着吧,她现在特别敏感,我不能火上浇油。”
“大不了屎窝挪尿窝呗,那条街都是4S店。”陈天朗用嘴把筷子咬开,先吃了两口烤腰子,“这顿饭给你饯行,我看这儿早晚得散摊子,你先走就当帮我们蹚路了,你没发现最近很多中层连例会都不开了,上次我看市场部那帮人在偷偷打简历,不过维修这边还没动静。”老陈看了看碗里的汤,大肠洗得挺干净,炖得也烂糊,香味四溢,他可吃美了,“你不上去坐坐?”
“空着手来的,你们家陈萍管我要这要那的,我有脸进门吗?来胖子说让我去他的车队,那东□□钱快,你说靠谱吗?”
“跟撞死比起来,也不算快。”陈天朗吃饭时呼哧带喘地,有种令人心痒的音效,从喉咙一路飙到舌尖。赵亮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了,这动静容易给他闺女的童年留下阴影。
“瞧你那点胆儿,还老车手。你正经点儿,玩儿车总比修车强嘛。”
“那你先把这辆派力奥扔了吧,兜里还有钱吗?一千就成。”
赵亮听了这话看着陈天朗直乐:“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刚丢了工作,就在三个小时以前,你还有脸管我借钱?”
“五百。”
“别说赛车,我开黑车的心都有了,我还没收你路费呢。”
“三百。”陈天朗伸手去摸赵亮的兜,“你丫上礼拜刚借给尚德龙六百,你当我不知道!”
“那小子都断粮了,江湖救急我是。”
“屁!昨儿扎金花丫还赢了三百呢。”
“别翻了,我也快断粮了,我媳妇儿都跟我闹离婚了!”
“你滚,你媳妇儿没事儿就爱闹离婚。”陈天朗突然不闹了,瞟了他一眼,“又是因为我吧?”
“估计她看孙丽太有本事,眼红了。老陈,孙丽现在那么有钱,你干吗不朝她伸手?女儿是你们两个人的。还有,来胖子也不缺钱,你为什么不管他们借?再不然你也跟他们跑几圈。”
陈天朗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有点不开心。
“那是他们的钱,我不给我女儿用。”他还是点上了一根烟,“如果我哪天被车撞死了,你替我养活陈萍?别扯淡了,回头跟我去趟红桥,那儿买玩具便宜。你这车的集滤器回头瞧瞧去,我听着声儿不对。”
这时候赵亮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时间,急忙叫伙计过来结账。
“孙丽新店开张,晚上在万豪酒店有个饭局,一起吗?非叫我去,估计是想让我带着你,你不去,我再不露面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