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合作！”
魏华涵把有杨虎签字画押的口供放在文件夹里，同时口袋里还有录音文件，他站起来冲杨虎伸出手。
杨虎自然不可能和他握手。
魏华涵不以为意，整了整衣角就向外走出去，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他准备留个底，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立案。
只要进了程序，即便有大能量的人想保杨虎也是比较难的。
程序已经报上去了，不是说不能改，而是改的话牵扯的部门比较多，需要许多人情与金钱。
不客气的说，为了一个杨虎这样做并不值。
走出门的一瞬间，魏华涵觉得自己在和以前的自己做告别，扯断犯罪嫌疑人的脚筋，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当推开杨小天手术室的门时，魏华涵就觉得一切都值。
为了兄弟，这算什么？
“身体怎么样？”魏华涵问道。
“没啥事，曹医生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杨小天说道。
曹亚军温和的说道：“杨主任，你还是得注意点，这段时间得养伤、忌口，不要乱动！”
杨小天笑道：“放心，我知道的！”
“你当然知道了，我就是多嘱咐嘱咐你！”曹亚军说着竖起大拇指，“你做的事我不敢做，有些我也不一定赞同，但我挺佩服你的！如果咱们医护人员像你这样的再多点，那绝对不会受欺负！”
这个话题就太沉重了，起码杨小天觉得比自己现在的伤情要沉重多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曹亚军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重，笑了笑，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真没事？”魏华涵坐在杨小天面前问道，这刚才是曹亚军的位置。
“没事，别看缝针多，都是皮外伤！”杨小天说道，“这群小崽子打架不行，砍不到要害！”
“还笑，要是砍到要害你不完蛋了？”魏华涵后怕的说道，“还好现在天凉快了，不然又不能洗澡，万一感染了也麻烦！”
“不怕，我直接用双氧水洗澡！”杨小天开玩笑道，他看了看魏华涵手中的文件袋，问，“事情成了？”
“嗯，成了！”魏华涵说道，“档案袋先放你这，你这里有没什么安全的地方？”
“有！”杨小天说着拿出手机拨打谭希茜的电话。
很快谭希茜就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杨小天面前。
杨小天把档案袋递给谭希茜，说道：“希茜，帮我保管，除了我，谁要都不给！”
谭希茜点头：“放心，我一定藏好！”
说着她把档案袋双手护在胸前，很宝贝的样子。
杨小天笑着说道：“去吧，一会儿这里事多，你别出现了，不然被他们怀疑就麻烦了！”
谭希茜点头，也不多问，乖巧的跑了出去。
魏华涵简单的和杨小天又聊了几句，商量了下如果被询问的话该如何作答之后，魏华涵就拿出手机打给张倩，他们所里的那位美女警察。
他让张倩把案子从电脑办公系统走流程走上去，这个系统是全国联网的，上去容易下来难。
忙完这一切后，魏华涵拿出一支烟，刚放到嘴边，又笑道：“忘记这里是医院了！”
杨小天也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劝你了，毕竟咱们也不是什么特权阶级嘛！嗯……他们的人该快到了吧？”
“快了，童永森亲自给我打电话，我没接……这算文的话，我估摸着接下来就是武的了！”
魏华涵语气低沉而平淡的说道。
杨小天也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没事，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们不能硬闯的！”
“警察也不行，这里是医院，出了什么事故，你们担待的起吗？”
一队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黑色防暴头盔的刑警雄纠纠气昂昂的就冲进了急诊大厅，进来就要找人。
医护人员们对此心知肚明，知道他们是来找谁的，但依然是尽力阻拦。
带队的警察叫王辉，是一个小队长，他声色俱厉道：“我告诉你们啊，你们现在是阻挠执法！”
护士长什么人没见过，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她顶到前面说道：“凶什么凶啊？有本事你们这辈子别看病啊！”
王辉盯着符琳，没有接茬，而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问一遍，人在哪里，快点交出来！”
“人在哪里管我们什么事？我就告诉你，这里是医院，你是在阻挠我们救人！”符琳也是牙尖嘴利。
“好汉不和女子斗！”王辉一挥手，说道，“搜！”
杨小天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切，说道：“算了，咱们出去吧，这样搜下去对医院的影响也不好！”
魏华涵点头，问道：“你行吗？”
“呵呵，慢点走还是可以的！”杨小天说道。
这时杨小天的手机响了，是傅老打来的。
杨小天听傅老说完话，一愣，说道：“傅老，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是被赶出来的啊！”
“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们不管他们，这是我目前能想出最好的方法了——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想必他们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那……行吧，不过我现在的情况，貌似也不是太好吧！”
“坚持住，那边人很快就到，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单位！”
挂断电话后，魏华涵看向杨小天，投去询问的目光。
杨小天有些歉疚的说道：“我应该没什么大事，但你那边可能要受点苦！”
“呵，你一身伤，没事就行！这群兔崽子会整人呢！我身强力壮没事的！”魏华涵说道。
二人就搀扶着走了出去。
魏华涵喊道：“别搜了，我们在这呢！”
王辉定睛一看，笑道：“早点出来多好，也省的搞得一团糟！”
杨小天严肃的说道：“请你注意，我们并不是犯人，没有义务配合你，我们出来不是怕你，而是怕你们到处捣乱，影响患者！”
王辉这个级别的人还接触不到上层，他不认识杨小天，见杨小天说话嚣张，却是一身伤，就没把杨小天当回事，嗤笑道：“是不是犯人，可不是你说了算！”
“难道是你说了算？”杨小天边说边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好好说哦，我录完就上传到网上，让大家看看咱们的警察是多么的嚣张！”
王辉面色阴冷，终究还是没说话，而是对魏华涵说道：“魏所长，不好意思了，请跟我走一趟！”
既然闹到这种地步，也不用顾忌什么了，魏华涵问道：“论级别的话，你似乎还没我高，为什么我要跟你走呢？”
“呵，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王辉笑道，“上面的意思，你也别难为兄弟我了，走吧！”
“那你就叫上面给我下命令啊！”魏华涵说道。
王辉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声音。
“他没法带你走，那我呢？”
两个臂章是银底蓝字的警察走了过来，臂章上写着“警务督察”四个字，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为首那人直接把工作证在魏华涵面前晃了一下，就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督察面前就真没啥脾气，不过魏华涵还是问道：“让我走，总归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那人笑了起来，“理由多的很，你要哪个？比如有下属举报你，有被你们刑讯的人举报你！”
正在这时，杨虎在一个警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大声喊道：“我要举报他，他刑讯逼供，把我的脚筋都给扯断了！”
那督察看向魏华涵，满脸得意的笑容。
魏华涵无奈的看向杨小天。
杨小天冲他点了点头。
他笑着跟督察走了。
杨小天叹了口气，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呢，王辉又走了过来，说道：“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小天被气笑了，问道：“为什么？”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参与了古永镇的斗殴事件，请回去协助我们调查！”王辉一脸正色的说道，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表情就会被他给骗到。
而一旁的杨虎则是满面笑容。
“斗殴？”杨小天哼了声，问道，“我是受害者好不好？这不是斗殴，是他们群殴我！”
王辉摇头：“是不是斗殴，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这应该算是互殴！双方互殴！”
他的话再次刷新了杨小天的认识，他瞪大眼睛说道：“你搞错没？他们打我，然后算双方互殴？”
王辉点头：“他们不也受伤了吗？而且伤的很严重！”
“那我是自卫反击好不好？正当防卫！”杨小天说道。
“不！”王辉振振有词，“目前来看，这就是互殴，不然你怎么解释他们受伤了？你这不符合正当防卫的条件！”
“那什么才是正当防卫？”杨小天问道。
“正当防卫，指，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行为的人、采取的一种、造成一定损害的方法。”
可以看出王辉的法律条文学的很好，立即就背诵了出来，他说道：“你这个案件中，首先不满足的就是‘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行为’，在你打他们时，他们必然是没有在打你，所以他们的侵害行为已经停止了，你又打了，那就是你殴打他们！”
杨小天一脸无语：“正话反话都是你们说了算啊？”
王辉微笑道：“总之，先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看这架势，杨小天是一定要去了，可以想象，一身都是伤口缝线的他，到警局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只看旁边嘴都笑歪了的杨虎就能猜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