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卫谦捅得几下并不重,一是她脱了力,而是司马珍珍衣物厚实,但眼睛被伤到,令司马珍珍狂性大发,司马珍珍猛然抓住卫谦的头发,直接将她的头往地上疯狂地撞击,撞了两下,卫谦就不吭声了。
司马珍珍一手捂住眼睛,另一只眼睛也被血液糊住了。他撑起身,身上极其狼狈,卫谦却更加凄惨,头发野草一样披散在脸上,血迹斑斑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额头血流不止,整个人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仿佛死了。
司马珍珍忽然发出了一声阴沉的笑,阴沉中带着狂怒,他看着卫谦,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竟似对自己脸上伤全然不在意,注意力全放在躺在地上的女娃。
面对一个任人宰割的猎物,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司马珍珍觉得有些兴奋。
“先从脖子开始还是先从眼睛开始,还是直接开膛破肚……”司马珍珍认真研究起来。
忽然,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喊了一句谁,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觉得脖子一阵剧痛,眼前一花,连人都没看清楚,就倒了下去。
来人看了一眼栽倒一起的两人,目光逡巡一番,轻声叹了一口气,向前走过两步,将卫谦小小的身体抱起,一转身,便就朝千仞崖的另一头走去。
卫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爷爷,在抱着她一手捧着书在读,一边帮她擦鼻涕。有唐国秉,和自己的妈又在客厅里吵得鸡飞狗跳,吵架的主题仍旧是永恒不变的三大主题——“小三”“公司”“生意”,画面一转,一个唇红齿白,眼睛里似乎装着日落星辰,嘴唇红像朵花一样的小少年朝自己嘟起嘴,甜丝丝地问:妹妹,我可以亲你吗?还没等她答话,小少年忽然满脸鲜血,唇上挂着虚弱的笑,嘴唇一张一合,默默地朝她说着什么。
究竟在说什么?
唐谦努力辨认着他的口型,但却觉得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画面越来越不清晰,像是氤氲着一层白雾。
等一下,别走。
卫谦心里急的不行,却觉得全身僵直着不能动,一只手狠狠地捏着她的脖子,甚至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落眼的便是那张青红相间的脸,脸上带着血腥的笑,他旁边站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太监一样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最后一个杂种了,脖子一扭就行了。”
画面翻来覆去地变,梦里人影幢幢。
忽然,卫谦睁开眼,所有的人影幢幢霎时都一扫而空,只剩下静的出奇的空气。
屋顶是木板的,四周陈设简单甚至空旷,而自己躺在一只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散发着皂角的清香,不远处的架子上搁着一只陶瓷样的盆子,上面搭着一张巾帕。屋里散发着清新的树木香味。
而窗户外面,天是蓝色的,雨过晴空的那种蓝,影影绰绰地还有树木摇曳。
卫谦从床上撑起,觉得后背很痛,但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白布衫,是男子穿的那种,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