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之所以会跟你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你!”
李灼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不急不缓地说到:“我一直以为,我的心意你总是会知道的,你说过,就算要恋爱也要等大学毕业之后,我相信你,所以我默默地等着。”
“等到我们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我想快了,离你大学毕业也就四年了,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可是你还没有毕业就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然后我又告诉自己校园爱情开花结果的不多。结果你果然就失恋了,带着一身伤痕回来了。”
“我想这次,我终于可以表白了,可你却忽然又消失了。两年里。我找过很多地方,甚至去过你的学校,在那个城市里每条街每条街的找过你,却不妨你竟是躲在了C城,躲在了距你家两条街外的地方,正是灯下黑的一个区域。呵呵,林乔,从这点来看,你真是聪明啊。”
“两年后,我终于找到你了。可你的心却始终牵挂在那个人身上。我想,不急,反正这么多年也等了,没关系,等你把他忘了,我自己终久会是你生命中最后的那个人。所以,我在你身边,慢慢等待着,我在等待着最佳时机。就像我在商场上那样,在暗处潜伏,瞅准机会,一并将其他公司吞并。”
“不过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因为他回来了,他的回来让我觉得害怕,我怕你意志不够坚定,怕你再一次被他伤害。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林乔,你看,我见过最好年月里的你,也见过最为颓废时的你。不管哪一个时期,你的身边,一直有个我。”
李灼的声音,在这时,达到了清澄的极致。
林乔只觉得头晕晕的,口也干得厉害,端起桌上那半杯饮料,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然后,悲摧地发现,原来那不是饮料,而是红酒,是老板从法国空运回来,撑门面的红酒!
这下子口干的问题没解决,头反而是更晕乎了。
李灼的脸在她眼前恍恍惚惚地晃动,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的光芒。
林乔愣愣地看着他站起来,把椅子向后撤去,然后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个红盒子,盒子里有个圈圈闪烁着华丽的光彩:“林乔,今天你已经收了我的玫瑰,我很开心,现在我把这个戒指送给你,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番话说得林乔的心跟着一酸,接着又是一甜。原来那玫瑰是李灼送的啊?她忽然觉得这辈子能遇到李灼这样一个朋友,是自己的福份。
可是虽然感动,虽然晕乎,但林乔仍然清楚,这个圈圈她不能收,她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可以在无法确定心意的时候接受李灼,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唐静深爱着的。作为唐静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不能抢她的爱人。
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即委婉又不伤情面的拒绝时,包间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一阵凉风灌进来,让林乔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
“你们在做什么?”郭宜品声音夹带着急切的愤怒冲进林乔的耳朵里。
她转过头望着他,嗯,那眉毛皱得真难看。还有那手怎么握得那么紧,以至于指节都有点泛白。
李灼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态,话调沉稳地答到:“求婚!”
“是吗?”郭宜品的目光扫了扫林乔,见她两腮染红,便知道她是喝多了。
再看李灼,丝毫没有因为外人的闯入而有所收敛。
郭宜品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李先生,我想你应该还不清楚我的身份,我愿意再一次向你做个自我介绍:我不但是林乔的前男友郭宜品,同时也是林立的亲生爸爸。如此,够清楚了吗?”
李灼这才款款起身,手里把玩着那枚戒指回应:“郭先生,我想你也应该还不清楚我的身份,我也愿意再一次向你做个自我介绍:我不但是林乔现在的男朋友,同时也会成为林立将来的爸爸。怎么样,够清楚了吗?”
好样的,李灼,加把劲儿,气死他!林乔乐滋滋地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想得不对,这个李灼今天也够让人头疼的,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啊,头越来越沉,没奈何只能用双手撑着下巴,方才不至于整个趴到桌子上去。
两个男人好象都在看她。
一双是狭长的狐狸眼,一双是漂亮的桃花眼,两双眼睛跟通了电似的,不停地在她眼前晃,终于把她的神智晃得越来越迷茫。
迷茫当中,她似乎听到谁在对她说……幸福……
她想,当她的平静的生活追求被这两个男人搅成一团浆糊后,幸福这个东西是否还会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林乔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公公已经照到了她的床上。入眼就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孔。
一双有着浓密眼睫毛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紧跟着就是一连串的炒豆子般的声音:“行啊,林乔,够能耐,背着我跟郭宜品约会啊?说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
“没有。”林乔毫不犹豫地否认。
“没有?”唐静奸笑两声,一把把被子扯了下来,指着林乔身上的红印子:“那这是什么?还敢否认?快快快,来描述一下你们的战况?总不能老是你城池失守吧?他呢?你有没有咬回来……”
“啊?”林乔大惊,怎么会这样?这些吻痕是怎么回事?
“装?”唐静无视林乔的惊讶,拉起她的左手:“这就是证据!”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熟滴很。
林乔忽略阵阵头痛,努力回想了一下,哦,想到了,不就是李灼发神经向自己求婚的那个戒指么?
等等,李灼?求婚?吻痕?郭宜品?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心翼翼地把目光移到唐静脸上:“静静,昨天晚上谁送我回来的?”
“郭宜品!”
“啊?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还说什么呀,一进门,你跟一女强盗头子似的,拖着他就进房间了,然后我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啊……哦……嗯……不要……来嘛……的声音。”
唐静惟妙惟肖地描述了一个**的场景。
林乔的心呀肝呀都随着唐静的描述在微微的颤抖,声音也颤了起来:“不会吧?那,林立呢?她……”
“这么少儿不宜的内容,我怎么会让她听到,在你们回来之后,我就立刻把林立给带走了!所以她没听到,放心吧。”
“哦……停……那你怎么听到的?”
唐静忽然笑了:“反应还行啊,好吧,说实话,你是被郭宜品抱回来的,回来之后呢,你醉得很厉害,吐了。为了好好的照顾你,郭宜品决定要留下来。为了让你们有个独处的空间,我把林立带走了。”
“那我身上……”
唐静瞄了她一眼,奸笑两声:“不知道,最起码在你刚回来的时候,你的衣服是整齐滴!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丝毫不排除你兽性大发的可能,因为你在郭宜品怀里的时候,你的手是在他衣襟里面的,至于在里面做什么,我猜不出来,不过当时郭宜品的呼吸很粗重哦……粗重哦……”
林乔的脸再次发烧,心中哀叹洋酒害死人啊……
再看唐静那兴奋的表情,恨不能现场参观似的,林乔满头黑线。
“呃。对了,李灼不是回来了吗?”林乔试探得非常的小心:“你今天不去看他?”
唐静拍了下额头:“对呀,我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去陪他的,结果被好奇心给弄你这儿来了。好了好了,我走了。”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乔,你的宜品哥哥给你弄了醒酒汤在厨房。记得喝哦。”
说完又往门口移了两大步,然后又转过身来:“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宜品哥哥……呃,用起来,还好吧……哈哈哈……”
呃?林乔只觉得头脑一热,脸立时便烧了起来。
唐静大笑着出门而去,林乔把自己裹在床上,发狠地回忆昨晚的情形,结果一无所获。
面对自己身上的吻痕,她觉得极有可能是郭宜品的杰作,可是,这个戒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依照她对李灼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说放弃的人,可听唐静说昨晚送自己回来的是郭宜品!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了厨房看到灶台上的醒酒汤,林乔再一次抓狂:啊……啊……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总编老头儿的电话追命似的追了过来:“林乔,你今天请假了?”
“没有。”
“那还不赶紧来上班?郭总裁都等你半天了!”说话的同时,林乔听到电话里传出郭宜品的声音:不急,让她多睡会儿。
擦,要你管!
林乔用最快的速度穿衣起床洗漱,然后冲到报社。
接着傻了眼儿。她倒是不怕郭宜品,可是她怕自己会尴尬,还有如果唐静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望着报社所在的那幢写字楼,林乔第一次在心里发憷了,似乎上面有个吃人的老虎在等着她一般。
最终总编的连环催命电话发生了效力。
只能抬腿进了电梯。
“林姐,你可算是来了,快去会客室吧,总编现在那张脸黑得跟非洲黑人似的……”
林乔到会客室一看,发现小宋姑娘一点也没有夸张,总编那张本来就不怎么白的脸确实黑成了非洲黑人,看到林乔,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到:“郭总今天有时间接受采访,你好好写,今天务必把采访稿敲定下来!”
林乔避过他的目光,敛着眉眼点头。
虽然乖巧得让人不忍苛责,但总编在经过她身边时依旧压低的声音对她说到:“收敛点儿,如果把郭总给得罪了,我保证不发你奖金!”
又是这一招,林乔很是无语。心里巴望着总编快点离开。
可总编真的离开之后,面对郭宜品那张脸,她的郁闷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想到昨天晚上也许……大概……说不定……,可偏偏又回忆不起来。她的那颗心啊,跟被猫挠过了似的,抓心挠肝的难受,偷眼一瞧,郭宜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越看越象是……唐静说的都是真的……5555……林乔挠了下头,无奈地盯着眼前的桌子,暗自纠结不已。
倒是郭宜品丝毫不见外地开了口:“头还疼吗?”
“关你什么事!”
“我放在厨房里的醒酒汤你喝了没有?”
“要你管!”
“林乔,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就这样,爱听不听!”
“林乔!”总编去而复返,一张老脸铁青铁青:“出来一下。”
跟在总编身后走出去,听着总编耳提面命的种种,生平第一次觉得其实还蛮不错的。
每次在总编将要结束时,林乔都会适时地提醒一下,引起他另一个话题,嘿嘿,我跟你来时间战术,我就不信我一个小职员还熬不过你一个大总裁?然而如此三番之后,总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大怒:“你这个丫头啊,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耐心呢,跟我玩儿心眼儿啊。快进去,别得罪了大客户。”
于是,林乔便不得不又进了会客室。
要说这前前后后耽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作为总裁的某人应该很着急了吧,可他偏偏跟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
这次进来,林乔决定把控制权抓到自己手里,于是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开始了采访:“据说贵公司的大多数女包都是您亲自设计,那么,这么多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风格,甚至可以满足不同年龄层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哪里呢?”
林乔尽量挑了个既官方又和谐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不管放到哪里去都不会出错,她就不信这样的问题,郭宜品能回答出什么花儿来?
郭宜品连想都没想,目光深情专注地望向她:“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实现我的一个梦想,我曾经答应过一个女孩要做她一生的一品匠人。后来,她不见了,我就想把一品匠人做成一个品牌,如果她还记得我,她会去买我设计的包,背着它逛街购物回家。就算我不能陪她走完一生,也希望我的包包可以。”
瞧这话说得,明明一个很和谐的问题,落在林乔的心里,硬是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堵在了嗓子那里,不上不下,噎得她阵阵难受。
强行压下心里的不适,她努力地塑造着自己的职业形象,唇边生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经过调查分析,我们发现您设计的那款绿色竹节纹包,在市场上特别的受欢迎,那么请问它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哪里?”
“爱情!”
“呃?您能具体说说吗?”心狂跳着,带着一点点的期待,又带着一点点的逃避。
郭宜品略微停顿了一下,好听的男中音才缓缓地响起:“林乔,你记不记得我们踏青时经过的那片竹林?那透过竹叶撒下来的斑驳阳光,落在潺潺的流水中,你赤着双足踩在水底的鹅卵石上,在光影交织下那清新的绿色映着你白皙的皮肤,是怎样一副美得让人心醉的画面。无数次,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个画面就会浮现出来。它时时刻刻地在提醒我,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美好的姑娘给了我世界上最为纯净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