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你在么?”夜千寻轻声问道。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想起一句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话: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人么?”夜千寻试着又叫了两声,可依然没人回答。也许是觉得没人了,她就准备转身走开。
“你要去哪?”
突然,背后响起言祭染千年寒冰的声音,冷得入木三分,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在这里?”夜千寻转身看着他,言祭染好像真的不是很高兴,棱角分明的五官蒙着一层冷酷,眼角溢着阴冷,再加上一身深沉的青色衣裳,更把他的冰冷衬得淋漓尽致。
但为什么?
“进去吧。”言祭染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自然地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杯茶抿着,而夜千寻则又坐在了上一次来时坐的地方,直直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一声不吭……
良久,言祭染放下了手中的茶,注视着她。夜千寻知道,他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
“啊?”夜千寻愣住了,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回答,“你,你没事吧,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
言祭染的眼神突然危险起来了,放射出的寒光足以使“冰冻三尺就一日之寒”,一字一顿严肃冷酷地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是谁?”
“我……”夜千寻认识到他说话的严重性,但又碍于种种,只能闭口沉默。
“你就是暗蛊宫的宫主对不对?”言祭染的声音陡然又加深了冷度。
夜千寻讶于他是如何打听到自己的身份的,自己守了好久的秘密,他是怎么得知的?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还是咽下了。
暗蛊宫和焚火门自各自创建以来,都是誓不两立的,不论是商业、杀手业……哪个方面,两个门派都是互相争斗的,甚至某次两国征战,暗蛊和焚火竟参战互相火拼,导致烽火进一步扩大。自此以后,暗蛊和焚火的争斗就没有一日停歇过,两大门派的历届主人也就互不相让,使得多少年来两个门派争斗不休。
如今,竟然出现一个主子和另一个主子相安无事地在同一座建筑物里生活,就算见面也是和平共处的,明显地违背了两大门派历届的规矩。
情何以堪?
言祭染现在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是敌对地看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夜千寻吃惊地看着他:“我没有目的!”
“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言祭染的语气又狠绝起来,“你这样不是有目的又是什么?”
“我……”夜千寻语塞了,她只知道自己必须保密,却说不出为什么要保密。
空气又静谧了良久……
夜千寻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双眼:“染……啊,不,言祭染言门主,既然……既然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您打算如何处置我?”
言祭染的神色很复杂,被她这么一看变得更加复杂,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如果您要杀了我以解除焚火门多年祸患,我无法不反抗……”夜千寻的声音以常人无法察觉的频率颤抖着,“如果,您要把我关起来审问,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走吧。”言祭染终于开口打断,又用平时淡然的声音说话。
“呃?”夜千寻疑惑地挑眉,“你……为什么?”
“走!”言祭染眉头微微蹙起来,“趁我没有后悔之前离开。”
夜千寻的眼神黯淡下来,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又痛得很有节奏,像雨点打击一样,明明是痛的,却又寒冷得险些感觉不到。
“那,我走了。”夜千寻动了动嘴,却又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外走去。
突然,在手触到门框的那一刻,她的双肩被言祭染一把抓住,整个身体被迫反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已经吻上了她,冰冰凉凉的,很伤心的感觉。
夜千寻立刻死机了,大脑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看着他,甚至忘记了反抗。
他,他他他他……他在干嘛?
夜千寻伸手去推他,但仍然推不开这个男人。言祭染把她抱得很紧,紧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紧,夜千寻只好痛苦地蠕动着,去吸取他口中的氧气。
“唔唔……”听见她的呜咽,言祭染适时机地放开了她的嘴唇,继而拥抱着她,生怕她消失了一样。
“染,你……”夜千寻推着他的胸口,但……毫无作用。
“怎么办呢?”言祭染喃喃道,弄得夜千寻不知所云。
“什么?”
“千寻,怎么办呢?”言祭染放开了她,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不小心爱上你了,怎么办?”
怎么会?夜千寻眼珠子都要瞪掉了,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不……不会吧?你在开玩笑!”
“没有。”言祭染还是那么认真。
“你不可能会……怎么可能?我……”夜千寻语无伦次,而言祭染则是有趣地看着。
“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夜千寻慌乱地问。
但言祭染摇头:“我是说真的。我爱上你了。”
“可是……”夜千寻还是不能接受,“我和你,或者说你和我,一个是暗蛊宫宫主,一个是焚火门门主,我们是自古势不两立的……”
“我不怕颠覆这些。”言祭染只是淡淡地说,仿佛两大门派和平共处是很简单似的。
你不怕,我……貌似也不怕……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说呢?
“但是,染,啊不,言祭染……”
“叫我染。”言祭染霸道命令的口气又回荡在她耳边。
“”夜千寻补充,“染同学,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晟怎么样了。我,我爱的是晟,怎么可以同时爱上你们两个呢?你忘了么?”
言祭染的表情又立刻凝重起来,夜千寻和他都知道,宇文晟,才是最关键的。
趁这个时候,夜千寻悄悄向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言祭染抬头,想了想,说:“我等他回来,然后,看谁能夺到你。”
又是……夜千寻无语,彻底的无语。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熊猫丹顶鹤恐龙化石马良的神笔,也不是元青花商铜鼎金缕玉衣天蚕丝,干嘛老是有人争来争去的?
“你不愿意?”言祭染问。
“我……去死!”夜千寻哭笑不得,指着门口,“我可以回去了吗?”
“去吧。”言祭染终于放开夜千寻,她心里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推门向外走出去。
不得不承认,夜千寻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刚刚经历了冷酷对待又立刻转变成温柔体贴竟然没有什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