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健,是你的前男友。”健极力控制着脸部神经,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旁边两位兄弟一脸诡异地看着健。好像他们比健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不管了,先下手为强,何况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要抓住。”
“我失忆前的品味原来也不怎么样嘛,我不是一个知名艺术家吗?”雅一脸纯良地看着健,旁边两个家伙终于忍不住笑得一塌糊涂。我健还是严肃地和她说:“不管怎样,我会对你负责的,这段时间你的衣食住行就交给我了!”
最后雅还是继续留在西藏。当她拿起画笔的一瞬间,所有的艺术技能仿佛不曾随失忆失去。从病房窄小窗子里窥见的风景如今在这张洁白的画布上一点点呈现。没有什么能阻止你的美丽。雅打算在画画中重拾回忆。雅。健默默地在心里祷念着。
而熙和睿都选择了暂时的告别。“健,好好享受你和“前女友”的二人世界哟!”熙还是那副拽拽的欠揍的臭脸,一脸诡异和不屑地撇了一眼健,回到他繁华的大都市继续他的花花生活了。但是健知道,那个迷人的身影终有一天会回来的,会来夺走他的全世界的,就像五年前一样。我能不能改变这一切了?而睿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雅一眼,跟在熙后面走了。
雅,终于只剩我和你了。
突然,看着病床上安静的雅,健之前心头转过的所有纷杂的情绪消失无综。人生太长,我只争朝夕。多年后的健想起在西藏的那一天,天是那么蔚蓝,雪山是那么圣洁,他眼前的雅,是那么美丽。
“记得交房租啊小年轻。”随便在医院旁的青旅找了一间还过得去的房,在老板娘停不下来的唠叨中慌忙逃走,路上还给雅买上了她要的一大堆画布,颜料,最后安静地坐在雅的旁边,看着画画的她。西藏的第一天就像远处万年不化的雪山一样,平静的不起波澜。
雅总是习惯在白与黑交替的时分开始作画。当最后一缕阳光坠落在雪顶溅起万点金芒,尘世间最后一点光明刹那间就隐去了。医院对面是座无名的小寺,供奉着某个被佛经遗忘的神诋。此时僧人们点起佛前的明灯,那一缕禅烟将这座小城的人们带入黑暗的安息。
忽然,雅的手动了。先是大笔大笔的颜料将画布铺满一层,然后再一点一点勾勒出精致的意象。雅的父亲是中国一个著名山水画派的继承者,但身为独女的雅却选择去米兰学习时装设计,在某次时装周上展现出一批令人惊叹的作品后却悄然隐去,在巴黎的街头学会了油画,开始她的流浪生活。健的流浪是为了遗忘,而雅的流浪则是在寻一个归宿,寻艺术的归宿。于是雅的画里铺满了现代主义的狂热和粗犷,但每一处勾勒都是那么东方古典式的婉约。雅也像她的画一样,那么令人无法捉摸。然而她很美,美到让我爱上了她,不是吗。
雅很快便画完了,画面一片漆黑,隐隐看见山的轮廓。一尊金黄的佛像沐浴在正中的光环里,似在悲悯众生,还是在嘲笑着蝼蚁。
“神在注视着你我吗?”健看着雅画完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静静地说。
“不错,没有爆出一堆专业名词来赞美我的画。不管神在不在注视你我,我在注视神”雅难得地将正面对着健,一脸认真的说,眼镜下那双大眼睛锐利得让健无法直视。
你注视着神,是在质问着什么吗,是在追问过去消失的回忆吗,追寻那两个离去的人和你点点滴滴的回忆吗?那在你的回忆里是否有我这样一个**丝,哪怕是在你的记忆里停留过一瞬。
健突然希望雅就这样永远把过去忘记了,只记住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一个叫健的男人,长得很挫,号称是她的前男友,即将和她在西藏度过一段未知的时光。
“但我一直在注视着你,雅,无关神迹。”健心底此时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