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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三副甲胄和大仇必报

努尔哈赤随即命人打开武库,武库里的装备大多被祖、父二人带走用作援救古烈城去了,单单剩下遗甲十三副,分发给叔兄等人,并跪求叔兄等人为报此仇协助其一臂之力,叔兄们也都悲愤非常,同意努尔哈赤的要求。

此时的满洲部落想要对抗大明王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比蚂蚁想要去杀大象一般自不量力,这个形势其实努尔哈赤和他的叔兄都是十分清楚的,不过杀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被大象踩成肉泥,也要举着蚂蚁钳子冲上去,哪怕将大象脚趾头夹一小片皮下来也是好的。

那尼堪外兰使了诡计,破了古烈城,自己也掳掠了些金银财宝搬到了图伦城里,终日里流连酒色,潇洒快活,毫不知道危险已经向他走来。

努尔哈赤也知道古烈城一事主要是尼堪外兰参与其中与明总兵使用诡计欺诈父祖,第一个要报复的,最恨得咬牙切齿的自然就是尼堪外兰,就驱兵来到了图伦城下。

尼堪外兰此时正举杯美酒搂着美女吟诗作对喜笑颜开呢,忽闻努尔哈赤兵临城下准备报仇,顿时有些慌乱,赶忙勉强召集兵士准备迎战。

努尔哈赤不等尼堪外兰摆好阵势就纵马直出,率先杀入敌阵之中,部众乘势一并冲入,见人就杀,见头就斩,生龙活虎,杀气腾腾,图伦城的兵都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军队,被这个阵势吓坏了,大多弃甲而逃了,尼堪外兰也见势不妙,骑上一匹快马,丢下图伦城不顾,从偏出逃了出去。

努尔哈赤搜遍图伦城未发现尼堪外兰,知道他已经弃城逃走,追赶不及,愤怒不已,遂先收了图伦城,严命城内军民必须立刻投降,否则杀无赦,城内外兵民听此号令个个都缴械投降归顺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在图伦修整了一天,准备完毕后分成多路人马再次发兵出城寻找尼堪外兰,可一天下来任然没有找到,但归途中接到可靠消息称尼堪外兰已经逃遁到大明关内,此时努尔哈赤手中的兵力是无法去犯大明关防去抓人的,只好先回赫图阿拉城,发文至大明边关官吏,文中的基本内容是祖、父被杀,是尼堪外兰这个内贼作祟,请大明从大义出发,交还尼堪外兰,又努尔哈赤处置。

明朝边关官吏收到书信,不敢擅自做主,又将书信转送到了朝廷,让朝廷来做主,这可真是一个精明的边官,万一自己擅自做主坏了事,责任可是他担当不起的,由上面决定,对了还是错了,责任都不在自己身上,放到现在来看,很多地方官员都是这么干的。

此时大明正是万历时期,皇帝几十年都不上朝,大小事情都由内阁官员协同处理,有的看官可能要嘲笑明朝昏庸了,那你们就错了,其实这是中国曾经先进过的地方,皇帝只代表至高无上的象征,内阁大臣们才是行使权力的人,就好比现在的英国女王跟首相内阁一样。不过唯一的缺点也许是选拔官员的制度上出了问题,就是这帮内阁大臣们老成凋谢,奸人当道,文武百官,大多都是酒囊饭袋,收到文书之后,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小小化外满洲地,竟敢要人要到大明来了,万万不能允许,太失大明天朝国体了。”有的又说:“答应他一半吧,好歹也是总兵李成梁捅的篓子,擅自发兵弄这个是非出来,但送还尼堪外兰一事,还是有损国威,干脆送点儿东西安抚一下努尔哈赤得了。”议论完毕写了个折子送到万历神宗皇帝手上,万历神宗皇帝接到折子,抬起眼皮眯了一下,挥手道:“就这么办吧,这点儿小事还拿到朕这来,烦不烦,自己看着办不就行了。”

折子上到底给努尔哈赤些什么东西呢?有奉敕三十道,马三十匹,建州卫都督册书一道,龙虎将军印一颗,还有专门给予努尔哈赤安葬其祖父的棺木以及归还遗体等策。

本来那建州卫都督,龙虎将军印是觉昌安想要的,可惜他没那个命啊,为了这道册书,把父子的性命都给送掉了,谁知道大明朝廷把这贵族的帽子给了自己的孙子努尔哈赤,可努尔哈赤并不是为了帽子,他只是想报仇,努尔哈赤此时自己也不知道,他以后头上的帽子,比这个建州卫都督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

大明的官差,将封赏的东西都带到了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以礼出城迎接,跪谢受封,此时也算是君臣分属了,只因为尼堪外兰未曾交还,又叫明官差回去上奏请还。官差回去后数月,毫无音讯,努尔哈赤想必知道明边关不想交还尼堪外兰,可是他复仇心切,在这几个月来,他与叔兄等众潜心招兵买马,整训兵士,大修战具,就是为了复仇,由于兵士招的众多,分成红蓝黄白四个旗来,战士们战心切切,新军新气象,果然一片新生的战力。

一日升帐,努尔哈赤向众头目道:“明边关拒不交还尼堪外兰,致我报仇之心于不顾,此次我要带领大军去名边关,抢回尼堪外兰。”

众头目道:“此去明关,要经过不少部落城池,要先向他们借道过去才行。”

努尔哈赤瞪眼道:“不必,我带头前进,你们跟着就是。”

大家也不好再说,便跟着努尔哈赤大军拔营前进,风驰电掣,途中部落毫无防备,遇壮男子抢入队伍,遇兵士也强编入伍,浩浩荡荡,不服或稍强横的部民,不是杀头就是乱箭射死,毫无道理可言。

大军行了数日,距离明边关只有三十里地,努尔哈赤令大军就地停下,安营扎寨,令队长齐萨率几十名壮兵先去明边叩关,索求交还尼堪外兰。

此时明总兵李成梁因为擅自出兵启衅,被大明朝廷给处理了,卸职回原籍,此时边关换了一个新的总兵,懦弱无能,听闻爱新觉罗部前来叩关索要尼堪外兰,顿时紧张得不得了,不得已派了一个差官,由一百名边防官兵护卫着,前去与齐萨谈判,齐萨的要求就一个,把尼堪外兰交还给爱新觉罗部,不然就打一仗。那个差官提不出什么要求,又没办法反驳,只好说好吧好吧。

这尼堪外兰也真算得上是坏事干尽,命中该绝,此时他正在城内探听消息,知道事情不妙,想要逃出城,索性远离边关,躲到中原改名换姓逍遥生活去,可就在他猫腰探身前进,偏偏与赶入城来找他的差官撞了个面对面,把尼堪外兰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差官见他形色诡异想要逃走,于是骗他说:“我大明守军数万余人,害怕他觉罗部不成,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放你去,你就放心的去总兵那喝酒去吧。”

那尼堪外兰听完这话,心中安定了不少,于是跟差官一起去总兵那儿说说话,其实差官已经将齐萨的意思报告给了新总兵,一到新总兵的署中,尼堪外兰立刻被守卫们抓住,五花大绑的给捆了起来,装入囚车之中,抬猪一样给抬出了城外,交给齐萨部众,齐萨得了人,立刻将尼堪外兰送到努尔哈赤大营里去。

努尔哈赤营外垂辫的武士们见人已押到,简直就是将尼堪外兰从囚车当中给拔了出来,拖进了大营帐内,尼堪外兰现在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听得“啪”一声刺耳惊堂木,接着一如雷音:“你这骗贼,罪恶滔天无可赦,终于有今天。”尼堪外兰听完此话正要张眼狡辩,无奈猛地就乱刀杂刃齐下,血肉横飞,啥时间一道魂儿就飘到了地府之中。这就是一报还一报,骗子做不得,后来被人骗,回到觉罗部受死,俗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日尼堪外兰在觉昌安面前说自己狂言说谎愿死在乱刀之下,这下果然应了自己,在觉昌安面前也就这一句是个大实话吧。

明归还了尼堪外兰,让努尔哈赤杀了,也得知前总兵李成梁擅自动兵受了明廷的处分,总算是大仇已报,愿意与大明修好,每年贡岁纳物,明廷也礼尚往来,每年给爱新觉罗部白银八百两,蟒缎五十匹,并让边民互通往来,交流货品的生意也热热闹闹做了起来。

几年过去,爱新觉罗部也渐渐的富强了起来,名义上是明朝的藩属,其实努尔哈赤就古烈城惨案一事之后对明还是有敌意的,他暗自发展壮大自己,临近的一些部落,又被他吞掉了不少,此时努尔哈赤又年轻力壮,壮志雄心,乘着这如日方升的气势,想一统满洲,立国建业,命工匠们大兴土木,想建一所祭拜天地鬼神的坛子,工匠们忙碌建设未了,竟然在底下挖起了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刻着有六个大字儿,工匠们看完了大字之后顿时十分害怕,连忙禀报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不见还好,见了那石碑上的字立刻惊诧异常,但大丈夫喜怒不形于色,他面容镇定,摩挲了一会儿,对工匠们说:“这妖言断不可信,快于我砸毁此碑。”

这碑上写了什么东西那么可怕呢?原来碑文上的六字为:灭建州者叶赫。

这可是够可怕的了,中国历史上经常出现地下挖出老天预言的石碑了,元末明初山东挖出了一只眼的石人,上书: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元朝就灭亡了。

今天努尔哈赤虽然命人砸毁了这个石碑之后,回到了帐中,心中却一直闷闷不乐。

第二天,来了一个外使,说是奉了叶赫部贝勒之命,来此下书,努尔哈赤心中大惊,这诺大一个叶赫部,素来与我爱新觉罗部没什么干戈,今天不请自来,定无善事,难不成真要应了石碑当中的预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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