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莉第一次对母亲感到生气,但她更生气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反对,“不”字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掉,感觉连半点反抗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只好转身绝望地跑出宴会厅……
江家主宅很大,姚莉边跑边擦止不住掉下的眼泪,眼前的路变得模糊扭曲。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哪,只知道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到后来跑累了,就随便找了一级走廊边上的台阶双手抱膝坐下。
姚莉把头埋在膝盖上抽泣着,她不懂公司合并跟她要嫁给那个人有何必然联系?这应该不是非要不可的事,却没有人询问她的意见就决定了,而且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了解母亲的不容易,一个人要撑起破碎的家,要处理公司事务,要寻求各种力量支持,还要面对很多恶意,却还得保持微笑。
母亲有很多难处,自己清楚,也需要为此分担,她可以学着独立、学着坚强、学着工作赚钱,但不是以婚姻的名义去换其他东西。
她好想姐姐,好想爸爸,他们在的话,母亲不用这么苦心孤诣地经营,他们家也不至走到如此境地,她也可以继续安静地在父母姐姐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过幸福而单纯的生活,日子依然美好。
而如今一切都消失了,想起那人阴险的坏笑,毫无怜悯的钳制,还有流传在外的各种打架恶意伤人酗酒闹事甚至嗑药吸毒的恶行,姚莉止不住又哭了起来。
走廊很安静,只有姚莉的哭声在断断续续地回转,凉风轻轻地从半开的窗户划进来,凉飕飕地却很温柔。姚莉哭累了,闭上眼靠在墙上,听风吹在走廊上细小的回声,听窗帘的忽忽声,听墙上装饰佩剑震动的嗡嗡声,渐渐地睡了过去。
“咚”的一下,不知哪里有个东西掉了下来,姚莉突然被惊醒。
一阵茫然后才记起自己还坐在台阶上,而身上却多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她这才惊觉旁边一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个人,吓得她差点惊叫了起来。
待看清那人,发现竟然是那面瘫男——江易乾!
姚莉更加搞不清状况,惊慌地看着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瘫男看姚莉醒了,给她递了块手帕,然后居然十分温柔地看着她,伸出手,似乎想摸她的头。但手停在半空,又悄悄放下,没说什么,站起来,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
姚莉看到他那笔直的裤子有几道浅浅的皱痕,她伸手摸了下他刚刚坐过的地方,温温热热的,也不知他坐了多久。
这个奇怪的人,让姚莉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叫醒她,不说话,也不走开,就这样默默地坐在她身边,而那似曾相识的眼神竟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
她搞不懂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极力回忆还是没想起曾经认识或见过这个人,他俩应该是完全陌生的,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同情自己?可怜自己?安慰自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