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姚莉没想到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江易坤,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然后看到手上挂着点滴,才想起发生的事。
江二少见人醒了,贴心地递来一杯水,“给,医生刚走,说你有点低血糖,轻度中暑,要补充水分。”
姚莉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不知这流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伸手接。
二少爷大概也明白,有点气馁地放下杯子说:“你放心,水是刚倒的,我还没坏到对病人下手。”
姚莉环视了一下房间,白色的窗帘、墙壁和床单,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吧。
“你送我过来的?”明知不太可能,还是忍不住问了,江易坤背对着夕阳,表情看得不真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怎么也得照看下是不?”
然后,从身后的小包里拿出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在边上的小柜子里,“给你带了几件衣服,医生说你今晚得留在这里观察,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你到底怎么了?”姚莉有点不安。
“什么怎么了,帮你买饭。”江二少敷衍着走了出去。
不妥,很不妥,这不像平时火爆、易怒的江二少,姚莉心想,这人从来对着自己就是欺负、大吼,甚至动手,这下像变了个人似的,话语平和,透出股处处关心的气息,让人无法接受。就算现在有人跟她说这个江易坤是假冒的,她也可能相信。
白窗帘随风飘动,帘子后现出了一个微弱的身影,吓得姚莉差点跳起来,一眨眼,影子不见了,转过身发现她就坐在旁边,姚莉尖叫着缩到床角。
“莉,你太弱了,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惊吓过后,她开始慢慢平复,几个月没见到姐姐,突然显现,让她猝不及防,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姐……”姚莉看着姐姐的脸,心一下子就垮下了,想抱着姐姐大哭一场,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心里的不安,周围的烦恼倾泻出来,姐姐向来疼她,一定会好好安慰自己。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正要往下流,姚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过来抱、安抚她,而是冷着一张脸,突然厉声说:“不许哭!”姚莉被镇住了,怔怔地定在那里。
“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才能独当一面,才能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像现在,随便哪个人都能欺负你!”姚莉从未见过姐姐对自己发怒,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她看到更多的是姐姐的不忍,和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你从小身体不好,我们大家才极力保护你,让你不沾风雨,无忧无虑,如今看来,这反而是害了你,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做不到,还要逞强!”姚芯望着姚莉挂着点滴手,一动不动。
“我……”
“我说过会保护你,但真正的保护,应该是让你学会自保,而不是替你挡掉一切。从今以后,我得让你学着强大起来。”姚芯举起手,隔空把窗边的花瓶狠狠地摔到墙上,哐当一声,碎片四散,玫瑰花洒落一地,水迹蔓延。从前姚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盛怒之下随处发泄的人,起码她这一面姚莉是从未见过的,现在的姐姐让她觉得很陌生。
“姐,”姚莉小心翼翼地说,“江易坤他……”
“不用管他,有钱少爷的无聊把戏,玩不了多久。”
“什么?”察觉姐姐余怒未消,姚莉不禁有点害怕,但还有件事她在意了很久,一直想当面问清楚,现在却有点支支吾吾不敢开口了。
姚芯显然看出,直接就说:“你还有什么话就一起说吧。”
“我看到了你和他的照片,你们?”姚莉问得小心。
“我和江易乾,以前是同学,仅此而已。”既然姐姐不肯说,姚莉也不好多问,但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绝不止同学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