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树丛之中的碧芸宫几乎全被积雪笼罩了,远远望去,显得神秘而安静。
康熙踏入灵惜居住的寝殿之中,只觉她身着淡紫色长裙,头发垂在两旁,虽无修饰,依然貌若天仙,倾国倾城,自然纯真的美无与伦比。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丹凤眼微微眯起。身上传来一阵天生的幽兰香,令他只觉心神微荡道:“灵儿,你真美。”
突兀的话语出唇才觉自个失了分寸,宛若毛头小子脸上显出红云,微低下头令灵惜见之秀眉微皱,心里庆幸众家爱郎皆未曾守在自个身边,否则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乱子来了,强打精神道:“你可知这些天,你的言行以让百官们心生畏沮,若是常此以往定会损坏了皇阿玛多年辛苦建立的仁君之名,本宫只想提醒凡事得适可而止,毕竟为君者当为天下之表率是你坐下这张龙椅应尽的责任。”
李代桃僵假扮康熙的江湖隐士叶城闻言龙眸微皱道:“灵儿,你该知我是因你才步入这座皇宫,成为这个当今天子的隐子,与他分担着为君者的职任,看似至高无上贵为真龙帝君,可又有谁知我与他是一根藤上所结的两个苦瓜,唯有你的真情才可以慰籍于我们之心,我知道你是碍于父女的名份与诸家皇子的情面才对我们退避三舍,可你也该清楚若是我与他皆是为你而生得,若你还要执意逃避下去,终会在逼我们这两个明暗帝君情难舍之,终将遭成朝廷大乱,你现在身子不好,自当好生静养,朕自所以要对百官们严厉训斥,是希望能督导他们各负其责,是要为你减轻负担。”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令灵惜芳心微升暖意,盈盈秋波之中显出几许苦涩道:“我本是无拘无束的民间女子因无意识得君王,得恩宠进得宫来,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与诸家哥哥渐生情意,你也知我当初曾拘于宫规礼法,纵然清白之身以被四郎夺去,却以然甘愿冒天下大不违下嫁依林;可未曾想命运使然,他们个个对我情深意重,甚至在我生命垂危之时甚至不惜抛弃权利名位,要随我同赴黄泉,幸的莲妹妙手回春,救回我的残身与他们共度朝夕;未曾想又累你与阿玛同时为我动了真心,你们对我种种的好,灵儿岂非是无心之人自是感激在心头,可你们贵为大清的明暗之君,又是我视为至亲的阿玛,亲情与爱情虽是一字之差,可其中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莫说我胆战莫名,就是想到家国天下的责任我也得慎思慎行,以免伤及******帝君的圣誉被天下万民嘲笑,我至死也难以瞑目。”
叶天辰毕竟出生于江湖,又常年扮演着至高无上帝君的身份,因此生性之中则多了独断专性的狂傲,那怕在佳人的面前他是刻意的收敛,可眸宇之中还是显出冷笑道:“灵儿,你平日里处理起朝政之时的精明果断因何一碰到感情上的事就这样胆怯了,你若是真在惜我现在这个身份,朕竟可以现在就退位回归乡野;若是你碍于感情上的难以适应,我与他都愿意等待,只要你能偶尔施舍一丝温情给我们就以够了,你可愿意试试了。”
灵惜苦笑道:“大清朝若论才貌双全的女子不计其数,我实在不知自个究竟有什么好,值的你与他这样苦苦执着于本宫。”
“自从见到你那刻起,我由心而生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好似你就是我命中的归宿,这也是支撑我这么多少苦苦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那怕在知道你以深陷于桃花纷乱的情海之中,我就算是心中妒火汹汹,可也未曾想过与舍你而去,你可以选择不爱我,但却不能阻止我爱你,事以至此,那怕是为了维护那几位阿哥的性命,也请你施舍些温情给我,否则渔死网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说可对。”
灵惜听得他话中以显杀机,那怕心里怨到了极点,表面上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道:“阿玛,所谓事急从缓,你也得容灵儿有个适应的时间,毕竟误托终身非儿戏,我又以嫁人了,就算日后我们相渐生情,也得暗地来往以免传扬于我,毁了你我半世的名誉,扰人非议岂非是于国不利,可行啊!”
动听之娇音深深打动了叶天诚之心,至此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灵惜微施手腕以然稳定了京城的局势。
苏州城内飞雪满天,身怀有孕的琼莲因为生性无聊,就自性换了便装,带着最为亲信的紫芸宫掌印都堂张德柱与贴身宫女若烟乘坐了一辆外观简单,实则内里竟显舒适的紫檀木宝马香车向沁春园的方向行去了,琼莲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微飘向张德柱之时,以令他浑身微颤道:“格格,有事竟可吩咐奴才去做。”
琼莲淡笑道:“你以然自行将事情给全部做好了,本宫岂敢再吩咐你去办差了。”张德柱心里微慌道:“奴才知道这些日子几位爷对主子管束的太紧了,以致于你心里动气才想要自行出外散心,可奴才却知道若是主子们回到寝殿之中见不到你,莫说那些侍奉的奴才们难逃一死,就是整个苏州城中怕是也终将闹的乱纷纷,奴才慎思之下才留下了口信说你要去沁春园中散心,若是主子真觉得奴才真有过错的话,竟可治奴才之罪。”
话音落下则自行跪下请罪,令琼莲不觉气顺了道:“你该知道本宫常年累月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闱之中,言行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无边的风云,外人看来本宫与翼亲王青梅竹马结良缘,如今又身怀有孕是天赐之喜;看似本宫是活在诸家爱郎的百般呵护之中,可又有谁能知道我宛若一只金丝鸟儿被他们的爱给淹没了,今天本宫只想稍时出来透口气难道都不行吗!”
略含几许赌气的娇音落在若烟与张德柱的耳里只得在心里苦叹自个这位主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表白上却只得百般安慰于她。
恰在此时,马车自行停妥于粉墙环护的沁春园外,琼莲透过被北风吹起的车帘向外望去,就见三位风姿卓约的年轻公子立于雪花纷飞之中,可谓是望眼欲穿,见到她的倩影脸上皆露出了笑容,令她心里微生暖意。
自行在宫女若烟的搀扶之下下了车,见逸帆自行从内侍张德柱的手里取过一件淡粉色以金丝珍珠绣成的并缔莲花的薰貂绒披风为她着妥之后才恭敬行礼道:“奴才恭迎格格圣安,外面天寒地冻,请主子乘坐软轿进内里休养身心。”
琼莲微点玉首,在他的搀扶之下端坐于暖轿之中,行入院内只觉异香扑鼻香,透过帘纱见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远比别菀之中花团锦簇的景色更令她欢喜。
待等行入绿柳周垂,三间垂花的门楼之中,琼莲才在逸帆的搀扶之下,轻移莲步穿过廊沿,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顿见仪门内大院堂,上面五间大正门,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穿山廊沿厢房上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阶之上,立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虽说姿色若新可个个恭敬知礼,令佳人不觉对逸帆治家的手段有些胆寒。
缓步行至筑有灰瓦白墙高大的云霞楼中,见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进入里间见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金顶石壁,绘着各式各样的莲花图案,可谓色彩斑澜,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大紫檀雕璃案上,设着蝶蜂花香的吊屏儿,悬着黄公望的《富贵山居图》,在柔和的炉火之中竟显绚丽多姿之色。
上首设有张金交椅,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珐琅彩松竹梅纹瓶中插着时鲜的粉色梅花,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八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莲花的椅搭,底下数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茗碗瓶花俱备,称设可谓几尽奢华,就令琼莲见之也不觉在心里惊赞。
自行解去身上的熏貂披风交由宫女若烟接过,则在内侍张德柱的搀扶之下行至金交椅上坐定身子,夜君天双手平托紫檀木莲花并蕊的托盘,内里盛放着绘有十一月莲花的五彩花卉茶盅,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多情之色道:“主子远道而来,定然十分辛苦,请尝一尝奴才用心烹制的金丝银勾茶。”
琼莲取过茶盅,掀开杯盖闻之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稍时品之后则笑道:“未曾想到你这个舞刀弄枪的江湖侠士竟也会有这样顾庸风雅的时候,说实话,你这煮茶的手艺确实堪与君钨,只可惜他们……”
话到唇边又自行咽下了,可她粉颊之上所显现的莫名哀怨令三个决杀于千里之外的俊秀男子顿觉心神微慌,逸帆情难自禁道:“他们待你不好吗!”琼莲苦笑道:“他们每一个都对本宫很是疼爱,可本宫只觉自从接受了这样另类的婚姻,要将自个的爱同时分给几个人,让他们同时感到温暖真的很累人,或许我真的该向灵姐学学御人的技巧,以免日后惹得他们心伤就是我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