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了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照亮了苏州别菀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在内侍手持精致宫灯的引领之下,高挑秀雅身材的逸磊转朱阁,绕长廊,虽说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却巧妙的烘托出他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微含一抹动人的愁郁,让人见之自是不忍。
待等行至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外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辰佑阁”匾额的大门外,自行上前轻巧门环,不屑片刻只见一名长相伶俐可喜的守门内侍常青将角门缓缓打开,一见是这位爷自是敢紧上前行礼道:“逸磊贝子,天色以晚,你来此怎甚呢!”
逸磊闻的此言俊面羞红,也不好讲自个思念佳人,才以致来此以寻芳踪,思绪微转之后才道:“候爷若是未曾安睡,就请公公告禀一声,微臣以想出前几天那盘棋的解法,请她赏面与微臣在红烛摇曳下完那一局,可行了。”
话音微落,自是透过衣袖给了对方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子,常青对于这样来自于深夜的探访早以变成习惯了,知道这位爷与瑞平大人很快就奉旨随侍于佳人身边,自是不敢得罪,接过赏银快步行入内殿之中,只见书房卧房皆在宫灯的映射之下显的雍容华贵,艳若桃李的睛岚端坐于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后,案上磊着各种奏折与数方宝砚,自有侍女奉茗墨磨,而她则自行持笔批折子,而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常青自行施礼之后,则言道:“逸磊贝子说他以想出了破解前几天与主子所下的那局棋,让奴才前来告禀,想与候爷共伴着红烛之光再对弈,请主子恩准。”
睛岚闻言不觉想起了今个在怡梅阁,格格当面竟为她许了两家婚,想到此只觉粉面羞若海棠,明知这样私自相见终有不妥,可只要想起那张俊容竟脱口而出道:“传他进来。”
待等常青离去传话了,她才觉的自个失言了,可身由心生行至卧室靠近南边所摆设的精致梳妆台前,缓缓坐下身子,自行只把如墨的青丝松松的挽上几缕,斜插支梅花状木簪,余下的青丝用淡黄色的发带在发尾处系上。精致的玉颜上略施粉黛,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望着铜镜中淂自己,仍然,是妩媚,其,妩媚淂脸上,已无少女该有淂稚嫩,唇角不深不浅竟显浅笑。
待闻宫女来请,自是敢紧莲步款款行至外间,只见在月光的映射之下逸磊自显俊美绝伦之姿,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梳理成粗黑的发辫,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让她只觉芳心狂乱,俏眸之中竟将女儿家的春情透,更引的她姿色如新透,引的他竟不自觉细细打量起她今个的出色妆容。
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肩处仅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甩袖可见的、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耳旁坠着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苏,将青丝慢慢握在一起,绕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银簪挽住,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百合别上,显得清新俏丽。
浅浅的笑容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脸之上行至琴桌前,双肩放平,双手抚琴身,大指略微展开,手指微微弯曲,呈半握拳状,左手按弦,右手弹弦,一段音律缓缓流出,达到了以韵补声的效果。听琴音,心觉欢喜,颔首,低额。双手依旧在琴弦上没有停顿,不论是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等技巧在右手中都显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让琴曲听起来更加的舒心。左手用摇指弹弦,右手拇指紧压着发音弦上,模拟出风声的感觉,在雪花纷飞的日子里,让他只觉阵阵暖意涌上心头了。粉颊猛抬起,只见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欢心的笑容。最后,右手紧按慢放,一个柔和的颤音悄然泻出,双手起。让静心倾听的逸磊只觉余音绕梁,如云雾般久久在他心头萦绕了。
待等最后一个乐音停下,他还依然沉醉于其间,好似过了半响,逸磊才轻轻道:“睛儿,我喜欢你。”
突兀而出的柔情密语让睛岚不自觉双颊绯红,自行起身缓步行至他的面前,眼神婉转,口中却疏笑道:“你该知道无论我们愿不愿意,你与瑞平此生也只能守候于本爵的身边,这毕竟是颖亲王所做的主。”
逸磊见她粉面微显愁郁,自是情难自禁启手握紧佳人的玉肩认真道:“睛儿,我现在是非常认真的对你说,摒除权势名利的诱惑,我是真的对你用心了。”
睛岚见他俊眸之中竟显万种柔情,纵然心里认定了这个男人就是自个寻找了多年的爱人,可处于政客的敏感,表面之上她依然苦笑道:“逸磊,我不想瞒你,三年前我曾与现在以然下嫁于莲格格的富贵君定过情,可直至后来知道他是为了莲格格才顾意以情引诱于我,只是为了攀上更高的权位,其实说起来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个是因为宫中的生活太寂寞了才造成了自个对他的依恋,我必需让你明白,此生在我心中****二个永远都不可能主栽本爵的生活,你和我在一起真的会活得很累,我不希望你现在认真了,会在日后变为痛苦,懂吗!”
逸磊背光而站淡然道:“睛儿,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感情经历,因为曾经的我在简郡王府受到皇上恩宠之时,我可以说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沾花惹草之上,可以实言相告,我并不是个好男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被十六爷与摄政王看中,成为意图控制于你的棋子;说句你未必相信的话,从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刻开始,就不自觉的发现对你动心真的在容易不过的事情,那些虚幻的情话我曾经说的太多了,再也不想对你再重复一遍,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今生今世缠定你了。”
睛岚闻言只觉心儿微慌,任他将自个在淡淡的月光映射之下,拥入其怀里肆以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