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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撒教使性

猛然想起江苏巡府闵静元曾向他提过当今天子因江南官盐船屡次被盗匪所劫而派了钦差来查访,如此的气派怕是也只有皇城里来的皇族子弟才能摆的出来。只是他诧异的是那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能令两个气质迥异的俊秀男子对她俯首是从;而她与这俩个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怎能容许他们在这众目睽睽对自已如此贴近;种种疑惑涌上心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见他们入了城,为了不惊扰女娉婷,他翻身下马,自有青衣小童将缰绳接过,而他则带着其它三名侍童紧随于三人身后也进了城。

琼莲轻步缓移的将姑苏城细细游览,但只见那粉墙黛瓦尤如是人在浅淡的水墨画中游,那碧波的清水无有人工饰的精巧,但只见几行小舟在那水中游,更为初秋的水乡平添了几许热闹。

望着那立于道旁琳瑯满目的商铺与三三两两来往的行人,平日里冷漠如霜的琼莲此时粉颊飞上了几许红霞,宛如那天然的脂粉将妆容添,别有种风情惹人怜。

易祈的俊目一刻也不舍的离开佳人,但见劳她纤纤玉手轻牵裙角,露出淡粉绣鞋轻迈步向前行,宛如那风拂柳儿不堪一握,让他的手臂不由搂的更紧。见佳人粉颊已现汗珠敢紧取出袖内的绢帕,轻轻拭去那香汗滴滴,轻轻道:“莲儿,行了这些路,我都有些累了,这里到有家苶楼,我们进去喝杯茶歇歇可好。”

琼莲闻言微微一笑,千般温情尽在不言中。回转头见宣临立于自已右首,手里握着那羊脂白玉扇为自已轻扇风,心里微觉有些不好意思,头儿微低轻声道:“辛苦你了,我们去茶楼歇歇吧!”

“好。”轻轻的一个字从君钨双唇里吐出,宛如那缠绕的情丝想要将心爱的佳人留在自已的怀里。他的目光饱含几许苦涩望着紧靠在易祈怀里的佳人,微微轻声的叹息是在心里响起,万种情愁却不知该如何说与爱人听。

望着那张深刻在心里的芳容,君钨只觉气血在往上涌,他不懂同样是爱她的男人,因何她对自已只有疏离的客套。一种由心而生的决望让他不由自住用已然冰冷的手突兀的握住如琳的玉手,他的行为立刻引来梦新的怒视。

云萝见此情不由想上前为琼莲解围,却被张德住给阻拦了,琼莲粉颊羞红,正想用力挣托,发现君钨的手非但冰冷而且在发抖。微抬俏眸望去,见他明眸之中已泛红了,内里是怨是恨还是爱皆在其中。琼莲的愧意皆涌了上来,想想自已何德何能值的他用一生来呵护自已这个琵琶别投的恨心人。

此时那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曾记的初入宫门她难适应虚伪宫闱生活,多亏他处处关心自已;曾记地那年她意气用事想要斩杀那些欺上瞒下,贪银受贿的百名官员,也亏了他在自已殿门外跪了一夜,才双手奉上奏折,那一字字皆将各种利害关系来讲清,墨记处透露出那无限关系让她心怀感激;琼莲毕竟也是个正常人,自是也有儿女情长。

但见她玉手改抽为握,以极轻的声音宛如在撒娇一样道:“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今天总算到苏州,可得好好歇歇,你说对吗?”

她如此一来宛如给君钨吃了一颗长生不老药,立马精神一震,明眸紧盯着佳人望,但见她退去了冷如冰霜的外衣,略带淡淡的羞却让将她点缀的更加娇美,纤纤指尖轻点自已的掌心,让他只觉心痒难耐。耳闻娇言入耳,他满心欢喜极其温柔的道:“一路数万里行程,尝尽风霜之苦这到还罢了,而你日夜批文议政何尝有半日懈怠,如今已到了苏州,是该歇歇了,我这搀你进去。”

说完一反常态竟紧握佳人的玉手,如琳见他双目之中竟含着祈求,心里也只得微微叹息,任凭其为之。就如此她在两个男人的簇拥之下向前缓缓进,那立于茶楼门外的小伙计敢忙上前打恭作揖道:“几位贵客,楼上请。”

琼莲娇眸微转轻轻道:“小二哥,有劳前面领路了。”

娇嘀嘀的一句话让那店小二心神发荡,还来不及暗自回味,就被略为冷洌的声音给击醒了好梦,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带路”已尤如将其给推进了冰泠之中,让其只觉浑身发颤,敢紧在前领路。

易祈此时的心里是又酸又涩,望着依偎在自已怀里的绝世芳华,无限温情皆显现在其明眸之中。他深知如琳虽说外表冷若冰霜,实则上在为人处事之上则原没有娆苒的随性;缺少灵惜的圆滑与精明;更没有靓倩的狠辣。

知其内心对君钨有愧更有几许怜惜,无论是因那种理由,君钨已成了他与如琳之间最大的阻碍,杀机已尤如那决堤的河水在其心里泛滥升腾,但理智却让他清楚这样做无论是与公与私只会连累佳人,他就竟该如此做,猛然想起佳人对他的依恋岂不是最好的筹码。

冷冷的望了君钨一眼,转回眸却又是柔情脉脉,恨不能大半个身子皆贴在她的身上,时而为佳人理理那已微乱的秀发;时而在其耳边言上几句情话;俩个男人为了争宠是各展其能,云萝见此情境脸上皆是焦虑之色,从未想过在感情的世界里男人也会如此到不堪一击,望着这两个均是同样卓而不凡的男人她却只觉百般滋味在心头。

曾以为女人都如母亲那样只能任人欺凌,可自从遇见如琳,就觉她如同天上皎洁的月光,虽是时常散发出拒人于千里的冷漠,但那隐藏在其内心深处的温柔让他们这些渴望温暖的人皆不由自住拜到在她的石榴裙下,这就竟是缘还是孽,不要说是她恐怕连和硕翼亲王与和硕昌郡王怕是也难以去探寻的。她羡慕那个冷酷的男子能与她共度晨昏;她妒忌那个外表温文而雅能执着的去寻求自已渴求的爱情。

而自已只能以一个奴婢的身份,将她给予的温情当做是恩赐用跪下谢恩的方式来表达,可知她又多么不甘兴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和硕明珠格格,而自已只是从内宫之中不起眼的宫女,她不敢争只能将这份不伦之恋记在心中,每天就这样看着她、守着她,就是属于自已卑微的幸福了。

却不知她的那双似水秋波竟将情意给泻出,让侍奉她多年的绢儿望的心痛不已。望着云萝楚楚可怜、弱不经风的样子,心里是叹息连连。见那卓而不凡的俊秀男子在那身着粉衣的少女面前卸去了平日里虚伪的外衣,一言一行皆是慎重万分,她不知该可怜他还是同情她,明知那位眼高于顶的和硕瑞莲格格心里只有冷酷无情的和硕翼亲王,又何苦为之。

见琼莲依偎在易祈的怀里却对君钨撒娇,她是心里是有气有恨,往昔在京城贩买绢布之时就听很多百姓们说过四位格格虽说皆是姿容聪明远甚过常人,但她们皆是朝秦暮楚之人,贪恋男女之欢才是她们养身立足于朝堂的根本。

这样的行为就连她这样一个小丫环都不屑为之,妒忌的种子在其心里升了根,却不知因此会为江南官场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而紧随众人身后的君逸帆自是也将那一幕看在眼里,琼莲与两个男子模糊不清的关系让他只觉遍体生寒,双手紧握成拳,那指甲刺入肌肤之中,那点点血丝渗出来,明知这女人沾不得,可理智却抵不过心中的渴望,强迫自已定了定神,脑子里却不时浮现刚刚的画面。

虽说相隔甚远,他却敏锐的捕捉到如琳对待两个男子态度的微妙之处,以他的观察那白衣男子才是他最大的劲敌,看着他洋洋自得紧搂住佳人的柳腰,他心里的怒火就不断的在升腾,可他知道但平那可以刺穿人心的奚列眼神,这男子定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最忌怠的却是那在娇媚的女子面前祈怜温情的年轻男子,外表温文而雅实则以他来看是包藏祸心之人,可叹佳人虽容貌无双,奈何毕竟是女儿家不经世事无常。想到此,他更下定决心要守在佳人身边。

见那店小二正略带几许慌乱不安的立于前,就自从袖内取出两锭金元宝,托在掌心淡淡的道:“小二,只要你告诉我那身着粉衣的年轻女子在那里,这就赏你了。”

那店小二眼睛望着金元宝虽是眼睛发亮,但一想到先前的那幕还是浑身发抖,打着颤道:“君爷,你是有家有业之人,何顾自讨霉趣了。你可不知,自那姑娘踏进了茶楼门,那些茶客皆觉神魂飞荡,凝神细看。虽知惹恼了她身边的两位大爷,一个是化费金锭包下了整个二楼;另一个则是当场将一锭金子给捏的粉碎,冷着脸紧紧护着那美人儿……”

君逸帆那有耐心等他将话说完,自行将金元宝塞入那小二的手里,整了整袍服就自行带着家童进了茶楼。而此时琼莲神态悠然的端坐在二楼的包厢之中,听着那茶楼之上所演出的评弹《珍珠塔》,俏眸微微闭,玉指随着乐音打着拍子,却不知她的娇态竟让两个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子看痴了。

易祈望着那凝神细听乐音的美佳人,心里是无限欢喜,双手忙碌的为佳人烹煮香茗,但只闻那以上等翠玉制成的壶内飘来御制的金丝银勾茶香,倒入那以烧开采集于御园之中梅花雪水,顿时香气扑鼻,梦新小心翼翼的将其沏放在玉制的盖碗之中,再自行将其吹凉双手奉至佳人的面前极其温柔的道:“莲儿,尝尝我为你所沏的香茗,第一次难免味道差些,以后我会好好学的。”

琼莲闻的那茶香睁开秋波对其微微一喜,倾城之姿让梦新失了魂,只等她从自已的手里接过杯子才有些懊恼,她品了茶之后才轻轻的道:“这煮茶之事偶然为之也就罢了,国事烦杂已令人忧心了,岂能让你日夜为我操劳,你也该多珍惜自已的身子才是。”

易祈心领神会将头点,君钨自行将盘内的瓜子仁给一粒粒剥出来,再将甘甜的蜜桔一瓣瓣剥出放在盘里,明眸紧紧的盯住佳人,琼莲被望的面儿羞红,只得伸出玉指取出一瓣桔子轻尝,淡淡望向两人轻轻道:“盐运衙门这汤水看来浑的很,我们初来到此如过分轻举妄动怕是会为江南官场掀起巨浪,这对我们不利。我想借展雄飞之事先罢了这盐运督使,你们觉的富新能担这个差式。”

君钨知她话出唇定然心里已下了决定,敢紧应答道:“以我之见,这富新虽出身名门但不似其它纨绔子弟只知沉迷酒色,严于律已,文武皆通,而且他生性瑾慎,又聪明能干可以担当此责,只是……”

琼莲是七窍玲珑心已然猜出其意,正色道:“我知你之意,是怕他怀异心,贪财物反偏帮那些贪官与我做对,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他也是聪明人,理该知他一生的仕途皆掌控在我的手里,怎敢放肆。更何况有你在我自是放心了。”

最后一句话讲的君钨心里开兴,琼莲话出唇才惊觉不对,面色微红回头望望梦新,见他并无异常心里才定了下来。却不知梦新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深处却是五味其全,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深知琼莲生性淡泊名利,但可惜身在宫闱之中又有谁能一成不变,纵然他不希望佳人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客。但接了这差式,他日夜均为佳人担心,虽说他生性冷傲忌妒成性,为了爱人的安全只得将种种的不悦皆压在心里,反到体贴安慰道:“莲儿,以我看富新此人的确是个可堪用之人,我到是有些担心他年纪识浅,能否担的起盐运督官的差式,更何况他如今是专管安全的,另当要责恐是不妥。”

琼莲闻言静下心略为思虑,才轻轻的道:“你说的也是,阿玛也说过我身边这些奴才虽是千里挑一,但他们只是服侍我,不能另当差式。可如今明知盐运衙门别有内情,岂能不深查此事,我已决定了,但免的惹麻烦只能辛苦富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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