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夕阳西下,一场盛宴才结束,灵惜则带着诸位爱郎回到了画栋雕梁的碧芸宫西侧殿,自行进内室在宫女们的侍奉之下换了袭淡蓝色金丝绣制兰花的外氅,在内侍小白的搀扶之下行至素来予以议事的行云阁内,见深知她性情的爱郎们则也以换了便干净的锦袍,让她心生感激自性在上首炕沿之上坐定身子,吩咐奴才们则自性送上解酒茶之后才浅浅一笑道:“难为诸家哥哥陪小妹去应酬这场盛宴,你们可曾想过倩儿因何偏在此敏感时期要纳福敏为侧君了。”素来胸无沉腑的胤俄眸光凝望在清新出尘的美人身上只觉心旷神怡,闻言顿觉不耐凡的道:“谁知倩儿又怎的会那小子动了心思,真是吃饱撑着无事可做,还不是害怕误了她自个的清名,才会随意寻了个借口请你替她去担罪名,真是可恶之极。”胤禩慎思之后道:“灵儿,我觉得以倩儿那种深沉多变的心思觉不会是为了单纯的感情因素去接纳福敏,毕竟他们俩人也素的上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因何早年间她可以对福敏近乎发狂的深情视若无睹,执意迎娶齐敏为贵君;后来他闹的太过了,她还不是心狠之下硬将福敏给发配给到了苏州担任两江水运督军了,十弟此次确是说对了,她怕是别有所思了,万望主子得慎思了。”
灵惜苦叹道:“你们也知两江总督福桐早年间只不过是看守明月宫的一个侍卫,若非是得靓倩尽心赞培怕是也很难在短短数年攀上这个位于江南的最高官位;可现在阿玛为了分化我们四宫姐妹各自的势力只为他所用,竟将大清最为富饶的江南七省交呈于给莲妹妹掌管;先前连我都以为她任性张狂,可是这些日子看下来她原比我们所认知的更加难缠;当初本宫自所以要二哥借用贿银拉拢福桐是想为我方所用,未曾想事态竟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之中,那个福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要面面俱到,这也迫使靓儿不得不以自己为饵以掌控福家来对抗现在受尽皇家恩宠的闵府,看来事态到是越发有趣了。”
胤禛慎思之后才道:“灵儿,我们可否另行在江南扶持一方势力为我方所用呢!”
灵惜淡然道:“这世道原本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就说逸帆与韦殃这个性迥异的两兄弟而言,按理在碧芸宫侍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现在刚到苏州未超过数月,所思所行皆全然是为琼莲在着想,怕是日后他们也会被妹妹纳入后宫了;以本宫之见还是让素来忠心的李卫去当江南织造,有他在本宫也可以稍是安心了,只是此事还得麻烦四郎安排了,八哥你既然管着内务府,只得烦恼你竟心打理三妹迎娶福敏合吉之喜可行了。”
胤禩自是恭敬领命了,灵惜顿觉身心有些疲惫只得撒骄伸出玉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轻轻道:“有劳八哥侍候小妹梳洗安寝了可行。”
就算是平素丰采高雅的胤禩闻言也顿觉心喜若狂,自行起身搀扶她行入寝殿之中了,相隔的不过是一道精致的宫门可隔绝了众人羡慕之心,胤俄跺脚恨之道:“平素里最爱摆自个贤王的架子,可见到灵儿绝色姿容还不是和我一样急不可奈,真是气死人了,今个我又得独自歇下做那艳梦了。”
胤禛轻拍他的左肩道:“十弟,当初你于灵儿相伴于内宫之中长达半月之久享受,我们这些当哥哥的还不是眼巴巴的守着宫门,苦苦盼着;我们还是各自回宫歇下了,免得误了明个早上请安之礼,又要被外臣传言她太过于娇纵我们兄弟不好了。浩凤君,本王听出后宫之中又有奴才做下那种不洁之事,你得好好教教他们宫规了,以免让灵儿累心就不好了。”
浩宁闻言自是敢紧对内侍小诚子道:“你吩咐下去将以违宫规的奴才给关到慎刑司去了,吩咐张掌事就往死里整,以免丢了皇家的体面就不好了。”
小诚子自是恭敬领旨退下办差了,众人才自行告别离去了,素性诚稳内敛的胤禛则自行行至了富丽高雅的雍和宫之中,自性端坐于临窗的炕沿之上,望着佳人素来喜爱的水曲柳制成的拼花地板,铺着淡蓝色的兰花地毯,墙上镶嵌着工艺精致的护墙板,心里不觉生起了无限的孤寂,轻轻道:“平时里有灵儿在身边的日子,只觉得日子真是过得飞快,可现在我怎么觉得没有她相陪的夜色之下变得这样漫长,若是日后在这样无限的等待之中过日子,我真得会变疯得。”
高无庸心里莫感无奈道:“爷,这个月你近乎有二十天的时间皆在碧芸宫里侍寝,格格对你以然可已称的上用心了,若是你无法体谅她不得以为大清所做出的牺牲,那日后你真的成了继位之君,那怎能让格格相信你对她的真心呢!”
胤禛闻言浑身微震,半响才轻轻道:“连你也不相信本王对摄政王的真心呢!”
高无庸见他俊眸之中竟含肃杀之气,自是吓的浑身发颤跪于地上不停磕头,引得胤禛冷笑道:“高无庸,你自幼就在本王身边当差了,理该知道分寸二字,我与摄政王可谓是青梅竹马的伴侣,十数年的相依相伴,经历了无尽的朝中风雨,又共同养下了皇四子弘历,她与本王注定了永生永世将会琴瑟和鸣,你可听明白了。”
高无庸何特聪明,自是感紧符合道:“奴才知道摄政王心里最爱的就是爷,否则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机要帮你争那张冷冰冰的龙椅了,你就竟可放宽心了。”此语一出到是让素性疑心深重的胤禛顿觉宽心了不少才道:“在灵儿下决心要摆脱皇阿玛的禁箍以争龙位之时,本王就是她心里唯一的继位人选,细想想若论才思敏捷八弟与本王可谓是不向上下,可在她的心里本王永远是最好得,按照老规矩,让在寝殿之中侍夜的奴才记下八爷侍主的时间,本王定得比他做的更好,你侍候本王歇下,若无法养好精神怎能用心侍候好本王的宝贝呢!”
高无庸自是侍奉主子进内殿歇息了,而碧芸宫精美的寝殿之中,环望四周,那用上好黄梨花木所雕成桌椅上所雕刻成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捧儿香,上面设着黄缎平金凤的御用宝座,临窗的东南角,则摆放着一架精致的黄梨花木梳妆台,下面则摆放着一张黄金镂花的凳子,沐浴之后的灵惜内里则换了袭薄蝉翼的霞影飘逸着浅浅兰花香胸衣,外罩着一件逶迤拖地的淡兰色上以金线珍珠绣制的玉凤紫貂长裙,微微带着几许庸懒之色坐于妆台前,望着镜中正专心为她梳理乌黑秀发的胤禩,佳人的粉颊之上露出了娇媚动人的浅笑道:“八哥哥,你操劳了一天政务以然够累心了,还是让奴才替本宫卸妆吧!”
以然换了一袭素白蜀锦长袍的胤禩自是显得丰采高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竟显温柔之色,轻轻道:“你该知八哥哥最喜欢的就是梳理你这三千如墨般的青丝,若是你还是担心福敏的话,只待他嫁入明月宫中,我自会派合适的奴才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以免给你添乱了可行。”
灵惜微转过玉首轻轻道:“本宫并非是担心这个奴才,只是有些心寒这么多年的姐妹,她至今竟然对本宫连半句真心话也没有,我真的怕,有一天为了保卫你们而不由自住陷入于她们的争斗之中,你明白吗!”
胤禩轻扶她的玉肩百般安慰,才让美人粉面之上显出了娇艳的姿色,更惹他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