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启蒙学堂少年纪事
传说,远古有百丈高的巨人,一步迈出几千里,力拔山河,几十万年后今天百丈高的崇山峻岭在其眼中如山丘。
万里海洋中,鱼通常有三丈大小,偶尔吹个气泡,或可掀起一片海浪。
树有万丈,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后来突然有一天,山崩地裂,苍穹破碎,岩浆如流水从地底喷涌而出,灾难瞬间降至,世界一片荒芜。岁月悠悠,时间瞬息而过几百年。忽有一日,一美丽女子漫步灰黄的云海间,手持五色石子,洒向天地各处。那时刻,空间仿佛冻结,时间似乎停止流动,虚空中大小不一的黑洞开始开始变小。眨眼时间天地一片安宁,世界再次突出了祥和的味道。
“木头,快点出来啦,再晚了就要罚站了。”当早晨的太阳睁开它的眼睛,蒙蒙的雨雾慢慢散去,高墙外,一个穿着麻布短衣,肩上背着一个小布包,圆脸肉嘟嘟的少年,鼓着气对着墙内又喊起来。
急匆匆的合上老旧昏黄的书页,唐木麻利的右手一抄,书已经落入床铺底下。口中顺便回应着“好啦,好啦,已经出来了。”
温和的晨光穿过了山头,照在了门外少年们的身上。
“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呢?”望着伙伴背着老旧的帆布包从院子内匆匆走出,泰勒不禁生出些许埋怨。
唐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看杂书晚点了,就昨天你给的那本。”
“唉,早知道就不给你了。快点吧,今天是孙先生的课。”听到伙伴迟到的原因有几分自己的功劳,泰勒怨气稍减。
“嗯嗯。”
“对了,看完之后记得把书还我。”
“好的…哎…你等等我。”
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镇子的羊肠小道上,只见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棒,飞快的向远方跑去。
……
唐家小镇,启蒙学堂。
“三千年前闻日月,今朝依旧嗅清风!”讲台之上,一白发老头摇头晃脑,正沉浸在古诗词的优美意境之中。
“这里说的便是我们东域的九个郡城。城墙自古有之,坚实可靠,历经千年不倒,有机会的话,你们也可自己站到城墙底下观赏一番,顺道长长见识。”
此时,讲台之下,仔细看去约莫四五十个少年,已经昏昏欲睡。
神州浩瀚,东域广阔,以武为尊。小小少年受风俗影响,对于风花雪月这种吟诗作赋显然兴趣欠佳,相反对于打架斗殴,修仙练道神往已久。奈何孙先生对于诗词一道推崇之至。台下少年也就跟着遭了罪。
浑浑噩噩,诗诗词词!
“啪!”
一声轻响,惊醒了整个寂静的课堂。
唐木的目光迅速跟窗外的栀子花告别一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禁哑然一笑。却是泰勒懵懵懂懂,半睡半醒之间,把书籍蹭到了桌边,掉了下去。
突然,旁边传来几声轻笑,唐木转头望去,却是几个同窗玩伴,看到这边情景,正捂嘴偷乐。
眉头微皱,余光之中,似乎发现孙先生已惊醒过来,唐木赶忙轻咳一声。
此时,泰勒沉稳趴在桌上,毫无反应,继续它的青春梦境。
一旁的唐木心里大急,仓促之间伸出右脚踢了下,心中渴望对方惊醒过来。
谁料……
“哐!”“哐!”“哐!”
凳子倒地的声音,泰勒摔倒的声音,在唐木无语的目光中夹杂响起。
片刻,一阵哈哈大笑声充满了整个学堂。
从惊醒中回过神来,孙先生睁开有些昏花的老眼向台下看去。直到泰勒从地上爬起,迅速回归自己作为,孙先生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臭小子,整天遛狗玩鸟,不务正业……”孙先生无奈的发表几句感慨。“也罢,我就给你们说一些修炼之道。”
台下的少年开始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有神!
孙先生轻咳一声,目光扫过学堂,似是比较满意。开口道:“现在,你们在学堂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过几日便要被挑选出,外出求学。”
“你们可知,求的是什么,学的什么?”
少年们一片懵懂。
“有很多人说求的是富贵,学的是本领。”孙先生的第二句话响起,台下不少孩子点头。微微一笑,孙先生接着道:“也有人说,求的是道法,学的是做人的道理。”
点头的少年变得迷惑起来,孙先生接着道:“当然,也有一种人说,求的是长生,学的是道法。”
当这三个答案说完,台下少年,迷惑不解,争执不断。
孙先生笑了笑,“世间千万法,人各自有道。不管求学为何,你们以后一定记得要常常三省吾身,问一问自己。”
台下,唐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有时候,当幼年时候遇到一位好的老师,是每位学子的幸运。他们可以把道理转化为普通的语言,在平凡之中影响着孩子们的人生。
“神州浩瀚,天地灵力浓郁。山川有土行灵脉,海洋有水行灵脉,花草树木森林也有,万物皆有灵。人,作为万物之灵,最基础的,身体便有五行。有的人身体重土行,有的五行缺水,火行旺盛。就像你们……”
孙先生手指台下少年,“有的人天生水灵脉,有的天生火灵脉强大。”
学子们了然的点点头。
人类天生具有灵脉,分属不同,每个人的能力也就不一样,这些知识,在少年们刚懂事的时候大人就已经说过。只不过孙先生的说法更为浅显易懂。
“灵脉多了,也就有了好坏之分。从而具有上等灵脉之人可以走修炼之道,学习道法,追求长生,自身实力强大。像我们汉寿城的城主,挥手间行云布雨,河水断流。在东域,这类人留下了一个个神奇的传说……”
听着孙先生的描述,少年们眼中充满了光亮。毕竟,听故事总是让人难以自拔的事情。尽管修仙练道在他们这群普通孩子眼中是非常渺茫的事情。
“次等的灵脉,可以去学些生产技艺,方便成家立业。比如水灵脉适合引导水流浇灌天地,木灵脉适合种植。这些做好了,收入也是不低的。”
……
在絮絮叨叨的故事中,时间在飞快的流逝。转眼之间,孙先生的授课快要结束了。
“后天,是郡城各大工坊过来选人的日子,也是东林学院挑选学生的时候。”
东林学院?
少年们的眼光瞬间闪亮起来。
东林学院是东域五大学院之一,是传说般的存在。九个郡城的城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交替更换,唯有五大学院已有上千年,始终屹立不倒,是常青树般的存在,那里是修炼的海洋。据说,九大城主之流都是从学院里走出。
汉寿城就属于东林学院的势力范围。
进入东林学院就代表了身份,地位和财富。
“咳咳!”讲话过多,喉咙有些沙哑,孙先生轻咳两声。
“所以,明天将对你们教授灵脉的细节,希望到时候,你们要好好表现。虽然被东林学院挑中希望微乎其微,但也要争取进入好的工坊或农庄。”
“是!”台下的少年充满了激动。
望着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孙先生心里叹了口气。进入东林学院?只是奢望罢了。以东林学院挑选学生的严格程度,唐家小镇的次等灵脉,在他们眼里也就是废灵脉。
想到这里,孙先生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唐木,嘴唇动了动,终于说道:“唐木,这两天你就在家…休息,暂时不用来学堂了。”
“刷!”“刷!”“刷!”
一双双眼睛望向唐木,有怜悯,有嘲讽,有同情.
在背后的议论声中,唐木木然的点点头。
泰勒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望着身旁的好友,嘴唇动了动。半响,咧嘴一笑:“好哇,又便宜你了,杂书指定要不回来了。”
转头望着泰勒脸上真挚的笑容,知道这是好友在用风凉话安慰自己,唐木心里微微一暖。只是心里越发苦涩。
木然?还是习惯了?
为什么每当望向窗外那盛开的栀子花时,总有股冲动在血液里流动。
是不甘心吗?
……
傍晚,忘记了是怎样走出学堂。远处的夕阳渐渐低下头颅,昏暗的阳光抚摸着唐木的侧脸。曾经的一幕幕,又萦回在眼前。
“父亲,为什么有的孩子可以指挥水滴飞来飞去,而我不能呢?”小唐木天真的问着。
“他们天生具有强大的水灵脉,你没有。”父亲慈爱地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那火焰呢?有的可以用手指弹出火星呢?”
“不行的,那是火灵脉才具有的天赋。”
“那我是什么灵脉?”小唐木疑惑问道
在复杂的眼光中,“你五行平衡,并且都太弱,都是废灵脉。”
“废灵脉?”
接着便是哭声响起……
拒绝了泰勒一起回家的邀请,走在路上的唐木,望着刺眼的余晖,睁大了眼睛。就这样傻傻的和太阳对视起来。
也许,他觉得这样才能忘记刚才的疼痛。直到眼珠酸痛,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唐木眨了下眼,甩手抹去眼里的泪珠。转头望向远处,为什么心情还是和大山一样沉重,还是那么痛?
在这夕阳的余晖中,少年的命运在这小路上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