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看着她的背影,惊呆了半刻,随即合扇敲了敲自己的头,轻喃道:“我是怎么了?真是醉了不成?”
董叶跑出军帐,撞上了某人。“哎呀,没长眼睛的东西!”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一句,此人声音有些尖细。
“你才不是东西!”董叶咬牙迎面怒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油头粉脸,一看就知道是太监,扭扭捏捏。
“你敢说我余公公不是东西?”对面的太监双手叉腰,尖细的眉毛因愤怒而抖动。
董叶轻轻勾唇,环肩望天道:“你当然是东西!”
余公公一伸兰花指,对着董叶,咬牙讹道:“小小的奴才居然如此放肆,真是没天理了!”
“你还不是奴才?彼此彼此!哼!”董叶甩袖转身得意的跨步而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挡住了出路。
挡她的人撑着伞,一袭凤凰锦衣,灰褐色的披风在飞中张扬,狭长的凤眼似梦似幻,薄唇微勾,柔和的唇角展演着可与七彩霞譬美的笑貌,独孤清月有嫡仙之貌,他也有天使之容,难分高下。
“臭丫头,太无礼了,居然敢直视驸马爷!”姓余的太监又嗷叫起来。
驸马?董叶睁大眼睛,脱口问道:“谁的驸马?”原来名草有主哩!
花向荣微微一笑,把伞往董叶头上移,无视董叶刚才的问题,问道:“雪下得凶极,姑娘何不回到帐中去?”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此人就是花向荣的不二人选,董叶还是直直看着人家,心中震撼不已,“天下男人如果都长得如此妖孽,叫女人怎么活呀?”
“嗯?”花向荣看着眼前的女子,可爱的小脸被寒风吹得有些粉红,朦胧的雪夜下,她正调皮而大胆的看着自己,唇边的笑意有如万里碧湖被柳丝轻点,春风般的暖意便荡漾开来。
“嗯什么?我说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唉,真是的,何苦去为难女人呢!”这人看起来还真像天使,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花向荣终于轻笑出声,问道:“姑娘芳名?”
“驸马爷,小女子姓董名叶!”董叶如实道来。
花向荣好看的眉微微一皱,身边的余太监却先叫了出来:“你就是董叶?十四娘?”
董叶愕然,眨眨眼,不解道:“你啥会认识俺涅?”
“叶儿,你怎么又跑出来?”独孤清月冒了出来,心里又疼又气的。
独孤清月打断了气氛,花向荣和他寒暄几句后,便和余太监离开去歇息了。
“你吃饭了吗?”独孤清月把董叶搂在怀里向他的营帐走去。
“不饿,哎,你说我到底是要遗臭万年还是要流芳百世?”董叶看了看独孤清月问道。
进到营中,炉火的暖气袭来,驱走了少许寒意,正在整理东西的小兵见独孤清月进来,行了礼后就走了。
独孤清月把董叶拉到炉火边,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想问什么?”
“那个余太监怎么认识我?他们可是伊水国的啊?我有那么出名吗?”
“有一两个认识你罢了,何来流芳百世?”独孤清月起身泡茶。
董叶撇嘴:“哼,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改天我问菱镜去?”
独孤清月征了征,回过头看董叶,半晌才道:“菱镜死了!”
董叶可谓是相当气愤,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是猜来猜去的,没一个肯把实情说给她听,当她是透明一样。
“独孤清月,菱镜怎么死的?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你今晚非得说个明白,否则我跟你没完!”
独孤清月见她生气,倒是笑得开心:“好啊,你先吃晚膳,洗完药浴再说!”
“这么冷,还洗药浴?”董叶哭丧着脸。
“当然得洗!”独孤清月把热茶递给她,宠溺的看着她:“我去叫蓝子送饭过来,顺便让人把药水端到帐里来。”
“这里?”
“那你想去哪里?”独孤清月反问。
“这是你的军帐!”董叶跺脚。
“是呀,你不是一直住这吗?”
“你,你想同居?”董叶暇想中,瞄了瞄独孤清月,反正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同居也没什么吧?
独孤清月无语中,这女人动不动就来个新词,他还得费神去参透。
“嗯,同居是什么意思?”独孤清月不耻下问。
董叶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就是试婚的意思,觉得两人可以一起过一辈子就成亲,不可以的话就劳燕分飞咯!”
独孤清月充满哀怨的瞟了她一眼,又问:“你曾经同居过几回?”
董叶闪闪眸子,很厚道很娇羞的说道:“这是第一次!”
独孤清月绝颜如春风吹过,看着很是耀眼,他微微一笑,快步出了帐子。
董叶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扬了扬眉心中嘀咕: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真的太重要了!
子时,帐外依旧大雪。
独孤清月在四角长桌上看兵书,通盈的火苗摇摇曳曳,火炉中偶尔传来噼哩啪叭的声响,草药的味道在帐内弥漫,屏风里的浴桶中,董叶正和一旁给她淋背的蓝子轻声聊天。
“姑娘,舒服吗?”蓝子用木瓢桡起热水往董叶赤露的香肩上淋去。
董叶皱皱眉头,厥嘴道:“一般般咯,没烟雨楼的桑拿好玩,味道也不好闻。”
“桑拿是什么?”蓝子眨巴着大眼问道。
董叶轻笑,“改日我们凯旋而归,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