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叶笑着答道:“多谢关心!爷爷,能不能问一下,这去军营要走哪条路呀?”
老大爷转过头看了眼董叶问道:“小姐要去边境?”
董叶点头道:“是呀,我表哥要去充军!”
季温缩了缩脑袋,邪睨董叶。
蓝子则是一脸的单纯,瞪着大眼睛无奈的看着董叶,姑娘又在撒谎了。
“就是车上的小伙子吧?好孩子啊!”老大爷称赞道。
“哪里,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季温白了一眼董叶,讪笑道。
“天色晚了,不远处就到寒舍了,小姐如果不嫌弃,可到老朽那将就一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老大爷瞅了眼天色,便诚恳地邀请董叶。
伟大的劳动人民,古往今来都是善良的多呀,董叶在心里感叹,嘴上也高兴的应了。
不久,果真到了一座小村庄,约摸有二三十户人家。据老大爷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去参军了,村子里剩下都是老人,妇人和小孩。
这村子看起来很贫穷,房子没一家是好的,照她的话来说,都是危房。
晚饭吃的是红薯粥,红薯多米少,老大爷一家生怕董叶娇生惯养的不习惯,但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便宽下心,笑呵呵的看着她。
老大爷家的大孙子,大概有十岁,虎头虎脑的,吃过饭,端板凳坐到董叶旁边,摸了摸她身上的虎皮袄,天真的问她:“小姐姐,听说你要到边境去?”
董叶拉过他的手,小小的手竟是粗糙得很,小家伙小小年纪竟也知道害臊,红着脸,犹豫着该不该把手扯出来。
蓝子见状,又闷头吃笑,季温则眯着眼,小眼睛眯得没了影,脸上只剩下两条眉毛。
“是呀,到边境去!”董叶笑着回答。
“那能不能带上我?我长大了,会骑牛,还跟爹爹去林子猎过狼!”小家伙一脸的诚恳,亮晶晶的大眼充满期盼。
董叶低下头,一时感触良多,打仗真不好事,苦的最终是人民。
“臭小子,没大没小!”老大爷敲了敲小家伙的头,把他拉开。
这一夜,董叶竟一夜难眠,不是床板硬,也不是被子太单薄,心在隐隐的发疼,酸涩的。
次日,董叶硬塞了些银子给老大爷,怀里抱着大娘早上蒸的热窝窝,憋着泪与他们道别。
“姑娘,你哭了!”蓝子问道,声音哽咽,她从小在谷中长大,民间疾苦自是不知,遇上那么穷的人家,一时间觉得难受不已。
“叫你们不要出谷咯!”季温不冷不热的说道,他虽心中感触,但却也没表现出来。
董叶没作声,自顾走着,远离了村庄,暖暖的冬阳洒在身上,心情便缓了许多。
接连几天不停的赶路,终于在两天后来到一个小镇。因为要打仗的缘故,小镇略感萧条,路上行人匆忙,拖儿带女,面带愁容。
“姑娘,我们找家客栈住下吧!”蓝子搀扶着步履有些踉跄的董叶,环视了四周,见飞沙乱舞,眉心顿时皱起。
董叶点点头。想来这小镇接近边境,战乱一起,定是投亲的投亲,迁居的迁居,所以看起来,凄凉楚楚。
“就那家吧!”季温一指前方,是一家叫做‘喜迎客来’的小客栈。
三人走上前,小二马上殷勤的过来招呼:“小姐,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季温答道。
小二带着董叶三人进入店内,大堂已坐了几桌人,都是一些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大概十多个,说话声势如雷,举止粗鲁,见董叶他们进来,便都抬眼往这边看来,见是两个小姑娘和一个书生,脸上便生出戏谑之色。
蓝子见这些人直直打量她,便觉得害怕,拉着董叶的衣袖,示意她换一家。
季温则坐了下来,吩咐小二上酒菜。
董叶拉下挡风的自制口罩,也坐了下来,接过热呼呼的茶,便觉得几日来的奔波劳苦都烟消云散了。
料是见到董叶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模样,那些大汉疑她是投亲的富家小姐,又见她穿戴华贵,虎制披风中隐隐露出的青色丝绸裙衫,价格不菲,贼头鼠目含上贪婪之色,觉得人多势众,便嚣张起来。
一个看似头目的壮汉一摇一摆的走过来,重重坐到董叶身边的凳子上,一股酒气朝董叶喷来,如旱鸭子的声音便响起:“小姐这是要到哪里去?”说完,还紧紧盯着董叶粉红的唇瓣,果真是富家小姐,虽不是倾城倾国,但却肤白肉嫩的,尤其是那隐约可见的梨涡,让他一阵意乱情迷,色心蠢动。
董叶眯眼一笑,望向大汉,小声应道:“奴家要到边境找哥哥去!”
甜甜的声音,质感超然,大汉心酥得一塌糊涂,见小姑娘面带娇羞,他邪恶之心更胜从前,粘液翻滚,脱口软声说道:“边关正在打仗,小姐何苦去趟这混水,不如让大哥哥我照顾你,保准你吃好睡好!”
蓝子早已气得满脸通红,欲出手教训,却被季温拦住。
董叶低声轻笑,心中骂道:都可以做爷爷的人了,还大哥哥!“多谢大哥哥好意,奴家的哥哥是此次皇上亲点的领兵将军,去了边境自不会吃苦。”
大汉声色微有动摇,嚣张之气减了几分,却仍然不死心的说道:“不知小姐的哥哥是哪位将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近,估计有二三十人,董叶跳起奔到店门前,见是穿着盔甲的士兵,唇角弯起,眼前队伍差不多到了跟前,她便哭喊道:“有强盗啊,将军,请救救奴家!”边说边跪下,哭得那个凄凉,好像真有这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