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颜色,竟然是与他着装颜色相衬的紫色!这……有着紫眸的男子,为何会给她熟悉之感?
见他举止之间优雅自如,那双出神的紫眸如星辰般明亮,微微挑起的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般。气质如宏,让众人的目光为之驻足。生的风华绝代的俊颜,分明的线条勾勒出他那让万物为之倾倒的淡笑,只一眼,就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是这双紫眸透出的不平凡,在凤然眼里,竟然让她如此熟悉。
这种熟悉,让她手足无措……好像,曾经在何处见过。
只是那眼眸的颜色改变了。难道是他?不可能的……一个人的眼眸颜色,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可那透着暗示意味的眼神只一瞬便移向了他方,让她连个追寻,揣摩的时间,都没有。
紫眸王子入席,他坐在皇帝旁边低一层的贵宾席上,只带了两个随从,跟在身边。
随从为他满了酒,皇帝一摆手,在场的男子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而那紫眸王子举止优雅地将那酒杯环绕在那修长的手指中,缓缓举起,微微一笑,“此次前来,为表我楚国永世效忠天朝的忠心,我将常留于天朝,作为楚国的使臣。”
说罢,将酒杯送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又将空酒杯反过,让众人瞧见那已经空了的酒杯底。
皇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任所有人都猜想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这看似和睦的一场宴会,谁的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场变相了的鸿门宴。
稍有不慎,踏入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凤然轻叹一声。因为父王膝下没有儿子,她也没有哥哥,否则,天朝皇帝定然不会派出使臣做出和亲的决定……定然,也是让父王派遣本国王子,作为长久“使臣”,永驻天朝,让天朝皇帝能有个牵制住祁国的把柄。而现在,自己就是那个替代的把柄……
因为是女子,所以她不必敬酒,她的面前摆着的,只是一个茶壶而已。
以茶代酒,她仰头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罢了。
放下茶杯,抬头,却不了,突然感觉到对面的贵宾席上,一个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她咬了咬唇,也许……见过,所以会熟悉,只是……她不愿意去翻自己的记忆罢了。
皇后坐在皇帝的身边,身子微微侧向皇帝。而皇帝的身边,多了一个美人,那应该是最得宠的淑妃,除了一个名分,吃的用的,几乎与皇后平起平坐。皇帝轻咳一声,转向那紫眸王子道,“使臣远道而来,可见诚意之致。想朕天朝子民与楚国人民互惠互利,定然是百年流传的佳话。”
皇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这已经是说过千百遍的客套话。
朝堂上的气氛,一时间活跃了起来。因为皇帝的扇动,一些大臣也跟着皇帝附和着。
紫眸王子微微一笑,这种场合,除了恭维,还能做些什么?他双手抱拳,“楚国定当效力于天朝。”
看着眼前这假象如真般的两人一言一语,凤然低头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因为昨夜的事情,她没有休息好,现在竟然开始感觉到晕眩。
“今日本应该是朕的所有皇子一同来迎接使臣的,可大皇儿突然身体不适,没有前来。他日,再让大皇儿与使臣一叙。”皇帝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撇向寒枫暮,希望他能出来说几句,只是寒枫暮的心思都在絮儿的身上,将皇帝那暗示的眼神,无比自然地忽视。
皇帝的脸色瞬间有些阴沉,却仍旧不得不死撑着自己的面子。
“这是朕的二皇儿。”皇帝很有“主人”风范地继续示意寒枫暮,同时也看向紫眸王子。
紫眸王子让随从将手中的酒杯满上,转首面向寒枫暮,举起手中的杯子。
那方向是朝着寒枫暮,眼神,却再一次落在了与寒枫暮相隔一段距离的凤然身上。
这二皇子和二皇妃相隔的距离不免让人产生误会,更容易将寒枫暮怀中拥着的那絮儿当成二皇妃。
紫眸王子微笑道,“使臣见过二皇子。”为表友谊,仰头尽了那杯酒。而寒枫暮,淡淡地扫了那紫眸王子一眼,示意一旁的随从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应付似的仰头喝完,连句话都没有说,就继续将视线移回了还在轻咳的絮儿身上。
紫眸王子不尴尬也不恼,仿佛这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皇帝宣布了宴会开始,歌舞升平在众人的眼前展现了天朝人的风采。
只是,这千篇一律的舞蹈,在外人看来也许有些新奇,这朝堂上的人都知道,这宴会是家常便饭。
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支,凤然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
偏偏这个时候,寒枫暮却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整个正在进行的宴会。
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寒枫暮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二皇子又要如何与皇帝作对。每一次,寒枫暮都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顶撞皇帝,已经是好几次在外来使臣的面前这么做了,多多少少让皇帝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他突然的举动,让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让他“有事另外找时间再说”的暗示,寒枫暮却当作了看不见。
“借着这个机会,本皇子想像大家宣布一件事。本皇子要迎娶絮儿姑娘为侧妃。”
说着,低下身子,将絮儿扶了起来。絮儿脸色苍白地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就站不住,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