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她心中又是一颤,那救了她的恩人,也说过他叫懿。
难不成,寒枫王朝的大皇子,名为寒枫懿?
自嘲地摇了摇头,天下重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呢?再者,半夜三更,一个皇子也不可能在府外如此游荡,碰巧救了她的性命。叹了口气,对于那救命恩人,她走的急,除了一支金箭就什么都没有留了。
眼见皇后走远了,凤然也起身,准备离去。
寒枫暮却突然开了声,慵懒地伸出修长的手臂,不知何时已遣退所有侍妾。“过来。”
凤然一怔,那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意又冒了出来。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会不知所措,失去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我。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去忤逆他,此时的她,只是一只被困在二皇府这牢笼中的鸟。她深知自己应该怎么做,否则,待到翅膀被折断的那一天,后悔都来不及。
走到他的身边,欠身道,“二皇子有何吩咐?”
寒枫暮猛地抬手,掐上了凤然的下颚,眼神一凛,“在他人面前,你最好学会怎么演戏!”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那痛到骨子里去的感觉,让凤然失去所有抵抗的能力。他为何要苦苦相逼,为何不肯放过她?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能改变他强加在她身上的怨恨吗?的确,她有什么必要,要自讨苦吃呢?顽强地一笑,“是,妾身会管好自己的言行,不会给二皇子丢脸的。”
“哼,滚。”寒枫暮手一甩,眼里划过一丝玩味。的确,他来了兴趣,可让他来兴趣的玩物不多,但下场却是最惨烈的。他要让所有试图和他抵抗的人或物,统统以最华丽的方式,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看着凤然离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从来就不知道怜香惜玉,究竟是何物……
风和日丽的一天,凤然带着霜雪而秀儿在后园里散着步。
已经好些天的平静,倒是让她感觉到有些不适应。毕竟,在她来到天朝的这短短几日,出的事多得不能想象,突然平静下来,就好像是少了什么一般。也让她有了闲暇的时间,能够在自己忆情轩后园内散散步,在石桌边边赏花边品茶。
秀儿和霜雪伴在她的身后,她们两人的服饰颜色都好像成了一个定数。
霜雪每日只穿湖蓝色侍女服,而秀儿的侍女服,则是橙色。
这两道相伴的身影,一直陪伴在凤然的身边,任劳任怨。
秀儿的伤已经好多了,十大板让她驻足躺了三天。霜雪也就一个人照顾了凤然三天。凤然那苍白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些许,却因为天生体质的问题,还是有着一抹无法消除的白,沁在了血液中,挥之不去。她手臂上的伤也已经开始愈合,每天过着清静的日子。
只是这安静背后,只有她自己知道,暗潮汹涌的时刻,在后头。
她一面让霜雪注意着下人们的传言,一面装出对何事都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心中清楚的紧,寒枫暮以及他的所有侍妾,无不希望她露出什么把柄,好除去她这个异己。
面对他所有的侍妾,她可以坦然;可是面对他……她有说不出的苦涩。她所做的一切,除了保护着自己的国家,剩下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父王曾经与她说过的……尽力帮助他登上皇储之位。他不知晓,她也不愿意因此来邀功。
现在还不是她见招拆招的时刻,只有忍耐,才是上计。
抬头,看了看那飘云的天空,明朗得犹如一块明镜般,除了几片层层叠叠的浮云,和偶尔飞过的鸟儿,再无其他遮蔽的瑕疵。这日子,若如天空般平静,该多好……可一切偏偏不尽人意,如大海般狂涛怒吼,隐藏在最深处,蓄势待发,只待那真正的战争打响,是没有硝烟的。
“霜雪,今日可有新的消息?”她坐在石桌边,玉指握着小巧的瓷杯,红唇轻抿着杯中的清茶。
“小姐……这,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霜雪面露难色,看了看秀儿,两人终是无语。
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与小姐说,不知,会不会伤小姐的心……
“但说无妨。”聪明如她,早已经猜出了什么,却还是要听他人亲口说出。
霜雪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小姐,二皇子不知去了何处,回来之后就带了一个美人。听说那美人长的七分相似二皇子曾经的恋人,所以二皇子才会把那美人带回府上。听说……呃,只是听下人们的传言说,二皇子有封那美人为侧妃的心思。而且,在进宫面圣之时,也与圣上言明了想法。只是,圣上的意见不明,所以……”
凤然微微一笑,她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寒枫暮要纳侧妃的事情。
他明摆着就是让她难堪,试问一个皇子娶了正妃还不足一个月,便要娶侧妃,那么他人会如何想?
她早已经不去在意了,关于她的流言,在下人们耳里是广为流传,这一点,她不是不知,却当做不知。她对于皇子的专宠从来就没有去在意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当一个受宠的妃子。毕竟,她嫁到这异国他乡来,不是享福的,是有使命的。
霜雪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又与秀儿对了一个眼神,生怕小姐会有什么想法。
凤然转动着手上的瓷杯,轻舒了一口气,这样也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二皇子带回的美人,你们可知叫什么名字?”
她敏感的心思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即便战争还没打响,她已经料到了要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