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却胜似。这句话楚离秋几乎就要冲出口中,却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不想前功尽弃。
“我怎么会。”矢口否认,否认内心的悸动,“我只要个答案,就会给你解药。”
“那我就很明白地告诉你,我绝不会选择救你!”凤然的声音冷如冰霜,也彻底割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好……”楚离秋背对着凤然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自嘲地一笑,却又瞬间收起了笑。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笑话自己了。从衣间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那是从飘絮那窃来的,只是,这种毒飘絮只配了一瓶解药,本是为他准备的,可他已经听见了她的答案,决定,放弃了。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也绝不会再去多想什么。
缓缓将那个瓷瓶递到凤然的手上,看着凤然取过瓷瓶,放入怀中。
临走,她顿住了脚步,开口的声音有些涩然,“或许你愿意立即撤兵,我们还能是朋友。”
言毕,她犹如树叶般使出轻功离去,仿佛不愿意在他的面前停留哪怕多一刻钟。
楚离秋笑了,是如此的苦涩。紫眸中仿佛预见了自己最可悲的未来。凤然……你可知,拿走了那一瓶解药,我生命的尽头,就不远了……或许,你那一句还能是朋友,是我所能用生死换来的,最大的代价了。当一个普通的朋友,也许比让你一直恨着我,更容易忘记我的存在,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
已经把身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切都按照他最终为自己设计的轨道运行着。
别恨他了。当初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对他的死亡,毫不在意,可现在,他不想她恨着他了。
他不想他已经死了,依旧让那种她对他无形的恨在蔓延着。好……他回去就退兵。
忘了他,忘了一切。楚离秋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任由血从他的嘴角滴落,他却安心地笑了。
返回军营,凤然拿着解药,一心只想快些为寒枫暮解了毒,否则毒素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她根本不会想到,这只是拿另一个她恨过的人的命,去救这个让她无措的男子。
在她刚走进大帐的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着扑面而来,紧紧地抱住了凤然,还在微微颤抖着。
听见了玉儿的啜泣,凤然一惊,连忙蹲下身子把玉儿抱了起来。
“玉儿,怎么了?告诉娘亲,出什么事了?”凤然抹去玉儿小脸上的泪痕,心疼地问道。
“呜呜,娘亲,爹爹不理我,我怎么叫他他就是睡着了不理我,呜呜……”
凤然捏紧了手中的瓷瓶,手心都紧张地冒出了汗,她抱着玉儿进了内帐,看见仍旧昏迷不醒的寒枫暮以及在一旁守候了很久的军医。这回可是皇帝受了伤,军医一把年纪了却已经在这待命了两天有余了,此时一副摇摇欲坠却又不敢合眼的模样,生怕是一不留神便出了什么事。
见凤然进来,那军医立刻强打起精神,“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凤然一挥手,将手中的瓷瓶递到军医手上,“皇上的伤势如何?这是解药。”
军医双手接过了装有解药的瓷瓶,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的伤势若再无解药控制毒素不容乐观。”
“那快替他解毒!”听军医这般说道,凤然的心中不由得一个寒颤,他不能死……
“是!”军医马上检查了凤然带回的解药,确定毫无问题之后,才让寒枫暮服下。
凤然放下玉儿,练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居然如此的紧张。
可昏迷之中的寒枫暮无论如何也吞不下那一粒解药,而这解药只有这么一颗。凤然心一狠,倒来了一杯水,拿过那解药的瓷瓶,就在军医瞪大眼睛和玉儿不解地注视之下,凤然仰头将药送入口中,再和着水俯身贴上寒枫暮因中毒而略显紫色的唇,硬是将那药丸逼他服下。
直起身子,心中总算是微微平静了一会儿。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凤然起身,回头看了看军医,叹了一口气,“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多谢皇后娘娘!臣告退。”那军医如释重负一般地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大帐。
“娘亲……”玉儿瞪大了水灵灵的双眸,扯了扯凤然的衣袖,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凤然的眼前。
凤然一怔,接过那信封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凤然亲启”,可字迹……却让她的心头一震。
那,好像是懿的字迹。
打开了信封取出信纸,在看信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一封信看完,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远。她叹了口气,自己多日担心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发生,而自己一直希望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成全。凤然微微一笑,霜雪和懿一起走了,她不会怪霜雪。那丫头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有任何权利让这个丫头将一生的幸福都牺牲给她这个所谓的主子。而且……那丫头对懿的情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凤然抱起玉儿,“这封信是谁拿给玉儿的?”
“是雪姨。”玉儿歪了歪小脑袋,照实回答,似乎对信的内容十分的好奇,想知道霜雪写了些什么。
忽然看见凤然眉宇之中微微透露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但是玉儿却明白此时不多说什么,因为娘亲一定是在想事情。玉儿往凤然的怀里蹭了蹭,似乎是累了。凤然没有回来的时候,他真的很怕,爹爹不理他,娘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爹爹和娘亲都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