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有关的奏折是一天一天地往对峙两国的君王处上达,已经成为无可避免的现实。
楚离秋已经消失数日,那日被他掌力挥伤的凤然,元气已经恢复了近八成。
她知道,此刻是离开的好时机。若不趁着楚离秋朝中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自己之时逃离,就真的再无机会了。她知道楚离秋在桃林的入口之处设下了阵法,而她愿意答应楚离秋开战之前留下,也不是并无目的。若自己执意要走,铁定会被强制留下。还不如自己妥协,想办法脱身。
这些日子,她都在安装观察阵法,早已经找到破阵的阵眼。
像往常一样,她不要任何侍女侍卫来保护,以让他们去寻楚离秋为借口,迅速收拾离开。
除了一件夜行服和玉笛,她什么也没有带走。没有马匹,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此阵。
这些日子她一直安安静静,原因只是为了养精蓄锐,不然自己在逃离的时刻体力不支。
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小屋,凤然绝情地燃起一把火,让小屋中那自己熟悉的,两年前一模一样的一切,统统在这篇火光之中消失,连同她自己的记忆连同她自己的最后一丝不舍,统统消失……
楚离秋在得知凤然住处失火,凤然不知去向时已经是数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他不发一言,只是抿唇,却派出了自己身边的护卫队去分头搜寻……开战之日未到,她怎能无信!
凤然离开楚离秋控制的地界便是当去了自己的发簪,买了一匹马代步。
边关的一切,一路上她所亲眼看见的一切,让她心痛不已……这曾经,曾经都是美好繁荣的。
马不停蹄地赶路只为躲避楚离秋的追兵,他大军不能开至天朝境内,但一个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回到她曾经赴约的烨城,已经是六日之后的事情。凤然十分疲惫,无奈只能在客栈投宿。
“掌柜的。”一袭白衣的凤然让小二牵了马匹到后院,缓缓踏入客栈,“可还有空房?”
“哎哟,有有有!小的盼客人都盼不到,怎么会没有空房。这位姑娘,您要怎样的房间?”因为边关战乱之事,已经很少有人到客栈之中投宿了。掌柜的好不容易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一个做生意的机会,当然不能就此放弃,忙点头哈腰地伺候道。
“一间上房。”凤然淡漠地回答道,从衣间取出银两递给掌柜的。
“好!小二,小二!快为这位姑娘带路,可别怠慢了人家姑娘!”掌柜的收起银子唤来小二。
“等等!”凤然忽然开声,挥出玉笛,让玉笛尖锐的刺抵在掌柜的颈边,又警告地看了小二一眼。
“给我记住了,若有任何人打听,你们两个决不许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否则,我有能力让你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包括与你们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她并不想逼迫任何一个人,她知道此时百姓们受到的威胁已经够多了。无奈她必须隐藏自己的行踪,否则,再与楚离秋相遇,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道上的规矩,小的还是略知一二的!姑娘请放心!”
掌柜的看似已经被威胁惯了,毕竟边疆地区,江湖人士出入的太过频繁。
夜半时分,凤然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无奈她只能携上玉笛,从后院离开客栈,去散散心。
走在烨城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她发现,连打更的人,居然都消失了。
摇摇头,那抹苦涩的心痛,又不自知地涌起。带着这种心绪,凤然又往前走了几步。
“救命……”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一旁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响起,凤然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下意识地握紧玉笛,靠上前去。使动玉笛撩开遮蔽视线的东西,只见那儿躺着的是一位穿着破烂,竟可谓有些衣不蔽体的老婆婆,手里捧着的好似一个已经发硬的馒头,正在用力地啃着那已经硬了的馒头皮。眼前一幕让她心酸不已,老人似乎无意地从口中透出微弱的“救命”,却看不见来人。
凤然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路上买来避沙的披风,盖在老人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喃喃自语道,眼中蒙上一阵水雾。
“姑娘啊……”那老人终于看清来人,看不清模样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感激,“快走吧……咳咳,这里……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不!”凤然猛地摇头,她伸出手想要为老人将披风盖得严实一点,却在伸手的瞬间感受到了不对。
她的身后,有人跟踪!猛地挥开玉笛,她迅速起身环视四周,大声道,“谁,出来!”
无人应答,却是让凤然在瞬间感觉到了刀剑挥动的寒气,正向自己逼来。
她毫不犹豫地抽出玉笛,顺着寒气而来的方向,迎上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的剑。
何人,竟然在黑夜之中追踪她,而且还要取她的性命……难道是楚离秋,这怎可能!
凤然冷笑一声,收了心思,也许楚离秋恼羞成怒,真要杀她也不一定。
挥动玉笛,凤然感觉眼前之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武艺相差并不大,若是周围还有其他帮手,凤然定是失了胜算。无奈之下凤然只能猛烈使出攻击招数,防御却是疏忽。她运功抵抗,侧身躲过那带着杀气的剑。她感觉到了,这是武林人士之中的杀手,才有的行事习惯。
杀手取人性命,绝对不会与人多做纠缠。真正闻名的杀手,是一招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