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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雨夜解密

逃出了牢笼之后,被压抑许久,已经近乎疯狂的云翳鸟终于获得了自由,他急需吸食兽类的欲望。在将军府里四处找寻之后,它终于看到了那匹白鬃马。

白鬃马生性狂野,不愿被人关在马厩中,渴求自由的欲望极其强烈,这正好和了小云翳鸟的胃口。小云翳鸟飞到马厩顶棚,尽情地享受着难得的美食。它吸尽了白鬃马的欲望,已然连生的欲望都已经不存在的白鬃马轰然倒地。

小云翳鸟扑扑翅膀飞走了,留下了一具趴在马厩中的尸体,那只是它给将军府的惩罚的一个小小的开始。

很快,马厩总管就发现了白鬃马的暴毙,深知大祸临头的他赶忙派人去找将军,又火速请来兽医探验白鬃马的死因。

得到这一噩耗之后,将军丢下众宾客,两步并作两步地赶到马厩,看到往日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宝马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他愣住了。心里的愤恨与痛苦迅速生长,几乎要撑破他的皮肉。

可将军还是忍住了,因为按照仆人们报来的情况,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那只云翳鸟所为,但云翳鸟明明被自己关在了客房的笼子里……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将军的脑海里:云翳鸟被人偷走了!

云翳鸟的事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于是将军压抑住心火,淡淡地说了句“埋了吧”就独自离开了马厩。但他的心里却不如表面上那般淡定,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客房去看看自己的云翳鸟还在不在。可就在他赶往客房的路上,发现走廊边的花丛下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从那二人背影来看,绝不似府上之人,将军本就怀疑有人夜闯府内偷了他的云翳鸟,心里气愤异常,如今看到花丛下躲着的两个人,心中的怒火终于到了非发泄不可的地步,他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抽刀一扫而过,刀刃上留下的热血便向刀尖处聚集,一滴一滴缓缓落下。

当那二人倒在地上,露出了真面目时,将军的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痛,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死在自己刀下的人竟然是哒啦和哒利两姐妹。

哒利受伤很重,当即毙命,但她的眼睛始终瞪着将军的方向,至死不得瞑目。

而仅存一口气的哒啦也是呆呆地看着将军,眼里闪过的不是绝望的泪滴,而是如释重负后的微笑。其实自从得知将军养了云翳鸟之后,哒啦对将军的态度一直很矛盾,她深爱着将军,知道将军心里定有难言之隐,但她也恨将军,恨将军的不守信用,恨将军在这五年中娶了妾室却没告诉她。而今,对将军的这种既爱又恨的情愫连同自己生命终于被将军一刀斩断,那一刻,她觉得彻底解脱了,不用再去面对族人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而唉声叹气,不用日夜思念将军而暗自垂泪,更不用为父亲做过的错事而奋力弥补。

那一瞬间,哒啦放下了一切,所以,她笑了。

将军对自己的过失悔恨不已,他抱起自己心爱过的女人,连声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心爱的人偏偏死在自己刀下,他想知道上天为何会对他如此残忍……

哒啦看到将军的眼角有了泪花,那是这个彪悍了半辈子的钢铁一般的男人第一次流泪。哒啦知道将军的泪是为自己流的,她的心里很是欣慰。

哒啦躺在将军怀里,鼓起最后的力气轻声地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不会怪你!”

将军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哒啦艰难地伸出手为他擦干泪水,笑着说:“将军,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吗?”

将军拼命地点头,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着!”

哒啦的气息微弱,她费力地说:“第一件事,为了拿回云翳鸟,我们姐妹俩和申赫叔叔迫不得已才会趁今天百官向你道贺的时候偷偷溜进府里来。而且为了引开护卫们注意力,申赫叔叔放火烧了你演武厅的库房。他现在还在府中,求你不要难为他,放他一条生路。”

看见将军点头答应,哒啦接着说:“第二件事,小丰卓是我们一手带大的,我们姐妹死后,族里就只剩他和申赫叔叔两个人了。申赫叔叔年纪大了,已经过惯了族里的单调生活。可小丰卓还小,正是有着无穷好奇心的年纪,我知道他早已经厌倦了族里的生活,想要到外面来闯一闯,所以我希望将军能把他接出来,给他一个光明的前程。”

将军连连答应着哒啦。哒啦感觉在将军怀里躺着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她勉强地笑了笑,接着说:“第三件事,今天,我和妹妹正要去客房找云翳鸟时,看见你府里一个傻乎乎的仆人从客房里偷偷地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正提着那只关有云翳鸟的鸟笼。我看得出,他并不知道云翳鸟的秘密,只是觉得那只鸟长的漂亮才把它偷出来把玩把玩的,就在他从笼中掏出云翳鸟时,被妹妹的一声喝吓着了,这才放飞了云翳鸟。他私自到客房里来偷云翳鸟是不对,但正是因为他才让将军你少犯了很多的罪孽,所以我恳求你不要怪罪那个下人。”

将军点头答应着。看着将军答应了自己的三个愿望,哒啦微笑着闭上了眼,从此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让将军牵肠挂肚,也在有没有哪个女人会真心实意地为将军牵肠挂肚。

那天夜里,又下起了雨,将军冒着雨把哒啦和哒利两姐妹的尸首埋在了客房前的花园下,或许日后,在那里会长出一模一样的两株玫瑰,只是有一个比另一个多了一颗痣一样的红点。

哒啦埋葬了哒啦两姐妹后,就按照哒啦的遗愿,在府里寻找申赫,但始终也没能找到。

那晚,申赫放火烧了演武厅的仓库之后,就趁乱去客房寻找哒啦姐妹,但他却在半路上看到了云翳鸟。申赫暂时放弃了寻找哒啦姐妹的计划,而是一路追踪云翳鸟来到了一个叫望月亭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将军府的三奶奶。当然,三奶奶也发现了他,可就在三奶奶准备惊呼“有刺客”时候,那只云翳鸟的一声鸣叫迷乱了三奶奶的神志。

其实,云翳鸟并非有意要救申赫,而是被关在府里太久了,它恨起了将军府里的每一个人。

云翳鸟在将军府客房外的花园里生活的这五年里,几乎目睹了府里发生了一切事情:哒啦姐妹随她们的父亲走后,新夫人怕落下小肚鸡肠的名声,竟然鼓励将军纳了一房妾室,也就是府里的二奶奶,可是二奶奶待人和善,尤其是对下人们格外的照顾,所以深得下人们的爱戴。而且将军对二奶奶也是疼爱有加,渐渐地竟忽略了他这个原配正房大夫人。王司徒死后,再也没有人为夫人撑腰,她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只能在拼命讨好将军的同时打压二奶奶的气焰,可二奶奶各方面条件实在要优于她许多,终于,再也忍无可忍的夫人在二奶奶的食物里下了毒。死后的二奶奶阴魂不散,常在府里游荡,就在云翳鸟迷乱了三奶奶神志的时候,她的冤魂趁机钻入了三奶奶的身体里,她要借尸报仇!

在云翳鸟的帮助下,三奶奶没有喊出声,但申赫到底是被府里的护卫们给发现了。护卫们怎么肯放过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一个个蜂拥而上。申赫只好拼死抵抗。在经过一场厮杀之后,申赫终于逃出了将军府,但当时的他已经深受重伤,与此同时,那只云翳鸟也飞出了将军府……

从那一夜之后,三奶奶被二奶奶的魂灵所操控,为了报仇,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而在下人们的眼里,原本很冷淡很清高的三奶奶经过了一个诡异的雨夜之后竟然像变成了原来的二奶奶,欢喜之余,也有几分隐隐地担忧,因为三奶奶时常会说一些只有二奶奶才会说的话,这着实令下人们觉得胆寒。

二奶奶的大仇还没来得及报,三奶奶的魂灵就在沉默中爆发了,她不允许自己像一个**纵的木偶一样地活着,她觉得那段日子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就在这种耻辱的推动下,三奶奶毅然决定了自杀,这一举动无疑使疑云重重的将军府越发变得扑朔迷离。

将军府在那个雨夜发生的事在当天晚上就被传到了丞相的耳朵里,丞相听后心中也是颇为惊讶。但当探子们报告说申赫带着一身伤冲进了一家医馆,而哒啦姐妹再也没有露面之后,狡猾的丞相立即猜到了将军府里的事可能与云翳鸟有关,但他并不敢确定。于是,程序便令自己的心腹到将军府里找到了夫人,在一番自我夸赞之后,顺利得到了夫人的信任,并荣任了将军府的大管家。大管家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监视将军在府里的行踪,并查明云翳鸟是否在将军府。

大管家一查就是七年。在这七年里,将军府里风平浪静,再没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可就在丞相放松警惕时,将军府小丫鬟死在了夫人的床下这件事突然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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