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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血洗童家村

两年后解雄二的家中出了事。他家的父亲解长运被杀了,他家的妹妹解油兰被耍也就是被强奸了,他家的房子长运院被烧了。解雄三把信送到解雄二的手中,解雄二肺都气炸了。谁敢动他解雄二的家,谁就得死,死九族!解雄二立即呼唤二十二亲信立马回到了家乡洞山县牛塘镇,顾积财和洪天龟也一同前往。看着父亲焦黑的尸体,解雄二哭得惨不忍睹。我的老父亲啊,你死得好惨啊,儿是一天也没有照顾你啊,儿有兵有枪有弹也没有保护您啊!哭久了,解雄二拿起父亲的牛角刀,恶狠狠地说:“父亲,我一定要为您报仇!”但是仇家是谁他都不知道。他遍想他在外十几年,杀人劫货上百次,哪一个仇人来寻仇呢?他一时想不起。

但解雄三却想起来了,他说:“我想起一个人,就是我家对面‘童记牛肉店’家的小童子,那时只有五六岁,父亲遇难前些天,我好像见过他,他还带了两个当兵的在我馆里吃牛肉。”童记牛肉店早已改成解氏牛肉馆了,现在由解雄三在经营。解雄二问:“看清了吗,真的是吗?”解雄三说:“没看清,好像像他。”这句“好像”让解雄二定了心,他立时认定是童家人干的了,童家和自己家有仇啊,父亲伙同宋四义侵吞了童家的牛肉铺子,童家是来报仇啊!好,你来报仇,我也要报仇,看谁报的大!解雄二立即上马,带着二十二个亲信在一十二个小时内赶到了平山县童家村,顾积财和洪天龟也一同跟来。

童家村就是“童记牛肉店”老板童子安的老家。那年童子安半夜里遭强盗毒打和恐吓,不得不举家迁回到童家老宅里。童子安因受伤过重,一伤不起,半月后就死了。临死前托付全家给弟弟童子全,特别嘱托要好好代他培养二子童志月和童志星,长大后好为童家报仇。当时童志月才只有六岁,弟弟童志星只有三岁。兄弟俩跪在父亲床前,答应父亲誓报大仇。童子全遵兄托,全心全意调教两个侄儿,请武师教武功请先生教文化,稍大了全送到省城上学,同时也好在他们的舅舅童大标的武馆里学武,希望他们长大后好有智慧好有武功好有能力为父报仇。童志月在省城上的师范学校,后来进了讲武堂,后过三年黄团长到讲武堂招兵招人才,童志月就当了兵成了黄团长的一名参谋。童志星年小些,先前在省城社会大学学法律,后来去了欧洲勤工俭学。

解雄二来到童家村,立刻叫顾积财带一十二个亲信包围了童家村,嚎叫说连只狗都不要放过。他和洪天龟带着十个亲信踹开童家的院门,一阵猛扫连鸡带狗杀了个精光。有个老人在院子里教两个幼童写字,三人立时丧了命。有两个仆人在院子里扫地,立时丧于枪下。接着解雄二就挨屋搜查,连童子全在内一家二十八口全都押到院子里。众人知道遭了强盗,都吓得胆战心惊,有女人都尿了裤子,大家齐呼:“求大侠饶命,求大侠饶命!”但解雄二不是大侠,只是刽子手,他没有饶他们的命,他声嘶力竭说:“你们家杀了我家老爷子,我叫你们全家来偿命!”童子全站出来说:“冤枉了冤枉了,我们家可一个人也没有外出啊,哪有杀人呢?”解雄二说:“你家主人可叫童子安?”童子全说:“那是家兄,二十年前就死了。”解雄二说:“这就不冤枉了,他还有儿子,前天杀了我的父亲。”接着连呼:“站出来,站出来!”他挥舞着手枪对着院子中的年轻人。那几个年轻人是童子全的儿子和请来的长工,解雄二误以为那就是童子安的儿子。童子全说:“我是一家之主,你有仇你冲我来吧,我替你父亲抵命。”解雄二一枪就打中了童子全的胸膛,咆哮说:“谁要你的狗命,我要你全家的命!”说着就像恶狗一样抢过卫兵的冲锋枪一顿猛扫,顷刻间就尸倒成堆血流成坪。洪天龟和亲信们见解雄二如此报仇,也端枪帮忙,对着没倒下的和倒下的人开枪,有几个站在边沿没死的妇人也被打了七八枪被打死了。

童家村的人全被打死了照理说解雄二应当解恨了。但他还是不解恨,抢过另一个亲信的冲锋枪,对着尸体又是一顿猛扫。他疯了!连连大呼:“还我父亲命来,还我父亲命来!”但他的父亲人都烧焦了,命是还不出来了,这无辜的命由谁来还呢?解雄二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的解雄二还不解恨,他要怎样才能解恨呢?他要这样才能解恨。他拉出随身佩带的牛角刀,切下了童子全的头,用头巾包好递给亲信解柱磴,喊:“带回去祭奠我父亲!”一眼又看见了写字的桌子,上面还有文房四宝,他扔下牛角刀就奔过去夺笔挥毫。他要写字。写什么呢?一个有文化的亲信丛文山以为他要写讨童檄文。但解雄二写了半天也没有写出一个字来。他在想,写什么呢?最后他想起了梁山打虎英雄武松痛杀蒋门神的那一段,好汉做事好汉当,好汉报仇要留名,不留名就称不上报仇,谁知道你报了仇呢,他要写上自己的名字。他立即写上了“解雄二”三字。解雄二在军阀的军队上混了多年,知道文化还是有用的,所以闲时也学习认字写字,现在已有了点文化底子了。但他很快又把这三字撕掉了。他为什么要撕掉?因为他想想这可能招来麻烦,还是忍一时之气不留名的好。但他实在又不甘心,武松留名享誉千古,那多快活天下威名无双啊,再说留了名才有威名啊,以后看谁敢寻仇我家?但留什么名呢?

解雄二四外张望,想从张望中找点灵感。灵感说来就来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位老教字先生,他还没死将死有些微微的颤动。从那微微的颤动中,他的灵感就来了,他想起了他小时侯教他写字的胡先生,不过胡先生比这位老先生年青。他想起了胡先生就不能不想起胡先生叫他认“解”字的那一幕。正是那一幕给了他留名的灵感,拆“解”字为“牛角刀”,牛角刀就是他的姓,他的姓就是牛角刀,同学们都叫他牛角刀,他就是牛角刀,对,就留名“牛角刀”,符我姓氏符我家世也符合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英雄本色也!

解雄二想到这就无比高兴,无比自豪,无比自信他多么有才干有文化有水平。他大笔一挥就写下了“牛角刀”三个大字。亲信们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团长写出了字,都松了一口气。丛文山看到“牛角刀”这三个字,还赞了一句写得好。只见解雄二把这三个字端详了一下,然后拿着纸放到童子全的胸膛上。童子全已没有了头,仰天躺着,血还在从脖腔里缓缓地流。解雄二怕字被风吹走,就用手把纸往下压,直压得童子全胸脯陷了下去,从脖腔中滚出一个血团来。但解雄二一松手,童子全的胸脯又鼓了上来,那张纸放在鼓囊囊的胸脯上被风吹得有点翻动,似有被吹走的意思。解雄二也看出了有风,他怕那张纸被风吹走,就检起他丢下的那把血淋淋的牛角刀压在上面,那张纸就不动了。

解雄二这时才解了恨。他站起来对亲信们说:“去检查一下尸体,看有没有活的,有就再补上两枪!”亲信们蜂拥上去检查,以示主帅英明,砰砰地开了几枪,回来报告说:“都打死了!”解雄二说:“那就走!”一堆人就走出了院子。马就在院门外,解雄二翻身上马扬蹄而去,余众都紧紧地跟随在后头。走到半路的时侯,解雄二才想起没有进屋搜银子,没有放火烧房子,但返回去太费时间了,说不定警察就到了,也就加快向家赶。快到牛塘镇时已是子夜,他叫顾积财和洪天龟带亲信们在树林里隐蔽等着,只带亲信解柱磴、吴根柢、孟贯铛、郭赤风、牛五马五个保镖回家。回到家,解雄二并没有葬父亲,而是用个麻袋把尸体装上,带上弟弟解雄三和妹妹解油兰,偷偷地溜出小镇会合树林里的亲信们悄悄地走了。

解雄二也害怕警察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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