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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规律

陆庸说,琳讲的是普遍规律,而他在普遍规律之外还有个人xingCAO作,就是故意留下一些未完成的东西放到下本书里,他说这样可以把握写下去的欲望。单纯的利润刺激有时让人彻底疲惫,而源于写作本身的刺激却历久而弥坚。

我心想,这一点说明陆庸是有文学使命感的,他不是普通的写作者。陆庸洋洋自得地说:“那些为钱而写作的家伙支撑不了多久就会纷纷阳痿、早泄,只有像我这样有志气、不丢弃人文关怀的写手才会长久地激情澎湃。

我说:“别在自夸了。”心想,一个小资个xing极强的小寡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狂,怪有那么点般配的意思。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琳说:“看不出来,陆庸连写作理念都和下半身直接挂钩。”

陆庸辩解道:“这叫理论联系实际,深入体察生活。写作不能脱离生活,哪怕完全依赖想象的写作也与生活息息相关。否则就是伪写作。”

我说:“陆大侠的武侠作品是不是伪写作呢?”

陆庸说:“当然不是,要不然怎么会备受读者青睐呢?”

我说:“又在自夸了。”

陆庸似乎不高兴了,他对琳说:“你别看这个陈力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他总是喜欢在你灰心丧气时把你说得特别强,在你信心百倍时把你说得特别差,前者勉强可以认为是鼓励,后者却决非叫你居安思危,他是告诉你:你的信心下面全是空中楼阁。这样的朋友,是不是该打?”

琳说:“你们打一架我看看。”琳的怂恿和纵容可不是好事,我和陆庸以类似表演的形式在琳的屋子里摔起跤来。陆庸力气没我大,他吃尽了苦头。琳笑疼了肚子,起来把我和陆庸拉开。

陆庸累得见了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琳给我们拿来饮料,我们喝完后告辞,回去写作。琳说她过几天会来看我们。我说,随时欢迎。陆庸说,一定先到我这里,因为我比陈力帅多了。

琳说:“你比他脸皮厚多了。”

我说:“这么说我的脸皮也很厚?”

琳的脸红了,我好久没仔细看过琳的表情了,琳的羞涩一笑似乎仍见证着少女般的纯真。

蓝夜酒吧摇身一变为蓝夜歌舞城,招聘歌手两名,只需每晚去唱几首歌,待遇颇高。陆庸和琳劝我去,我也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而且可以缓解平日生活的呆板、乏味,可以接触更多的现实,为深化写作提供材料支持。因此,没有理由不去试试。

老板让我跟着乐队唱了一曲,就拍板了。老板姓黄,浙江人,有些不苟言笑。他在虹城还经营了一家大型超市,财力颇为雄厚。

我的生日临近了,此时陆庸和小花正在北京开往杭州的火车上,陆庸在电话里跟我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多走几个城市,反正时间有的是。”我祝他们玩得愉快。

这些天,琳没有来我这儿,我一个人有些烦闷,给琳打电话问她在做什么,她说打算把《思念不分季节》写成中篇,算是告别一段历史的纪念。

我说:“很好,希望你写得很顺利……怪不得你这些天闭门不出了呢。”

琳说:“你怎么知道的,不过的确如此,我已经一个星期没下楼了。”

我说:“放松一下又何妨?”

琳说:“不是那么简单,写作不同于别的,你是知道的,写起来就成了心病,不写完就总是惦记着。我打算把它写完后,去一趟海南,让身心沐浴一下海风。”

“这很好,祝你早日成行。”

“谢谢,也许再回来我就可以拥抱新的生活了。”

“我也这样想。”我说。

“可以一起去吗?”琳说。

“我倒是很想,可是现在还说不准,时间这东西……”我迟疑了一下说。

“没关系的,还早着呢,我现在也说不准,时间这东西让人想法不定。”琳的声音明显透露着愉快。

短暂的沉默。

我们两个都爽朗地笑了。

生日那天,我穿着整齐,比约定时间略为提早一些到了虹城大学的门口。

这所大学,新楼和旧楼几乎各占一半,色彩很不统一,有的格外厚重,有的格外明快。厚重的让人感到温暖,明快的让人感到清爽。一群女大学生从正门出来,不时地洒下一片银铃般的欢笑声,给春光烂漫的季节注入了更丰富的生机和活力。她们的背影渐远,又有一批俊男靓女闪现,我的眼前回放起自己的大学岁月,那些裹挟着激情、感伤、智慧、青涩与自大的青春时光。那是个xing得以最大限度向外伸张延展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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