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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段婵真正第一次走进大宋王朝的皇宫。

虽说是大宋的公主,但她从没有见过他的皇帝哥哥,也没有去过公主应该住的皇宫。半个月前,她递上了奏折,请求见一面皇帝。

宋王对于这个传说中神奇的女子也很感兴趣,然而,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召见这个“御妹”,是因为他的弟弟——南王最后的请求。

啊!这个女子,和那个男子,竟然是那么神奇的两个生灵。

宋王半斜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是段婵的奏折。半个月来,这封奏折,他已经看了不下千遍,心中却一直都不曾平静——那娟秀的字工整修长,是宋王最为喜爱的瘦金字体,但这字里尽是刚劲的力道——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人若不是野心勃勃,也定是有雄图大志。

可是,偏偏写出这样的字的人竟是那个此时跪在书房门外的柔弱身影。

段婵跪在御书房门外已经有一柱香之久,她安静耐心地等待着,低着头,连心跳都是缓慢的。

宋王把手上的奏折合上,丢到桌上,对身后的太监说:“叫她退了吧!”

“是!”小太监领了旨,小跑着跑出御书房,来到段婵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对段婵说:“公主,皇上让您退了。”

段婵朝着御书房里的宋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慢慢地起身,走了进去。

小太监急忙阻止,“公主,您千万不可进去,皇上是让您退了啊!”

段婵微微一笑,说:“我是退了——从书房外退了进来。”

“公主……”小太监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宋王难得一见的笑容。

宋王朝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开。

书房里,只剩下段婵和宋王遥遥相望。

宋王高高在上,惊叹着段婵美若仙子的容颜,突然想起南王曾对他说过的那个请求——“……永世不得召见段婵……”

他没有召见她,是她求见他,所以他不算食言。

段婵看着宋王,泪水慢慢聚集,内心激动无比——啊!他们太相象了,那张脸、那副微笑的表情、那斜靠在交椅上的姿势……仿若是面对面,回到了过去,那悲伤啊!怎的这么急速地冲涌到了胸口?

“你……哭了?”宋王挑高了眉头,问。

段婵慢慢跪了下去。“请恕微臣失态之罪……”

宋王又微微一笑,问:“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南王府?”

“十二岁那年。”段婵轻声回答。

“缘何进的南王府?”

“那年家乡大水,我与亲人失散,流浪街头,而后遇到了南王,他收留了我。”

“他对你极好!”宋王的语气肯定。

段婵的心被触动,她怔怔地看着宋王,缓缓地回答:“是的……南王对我极好……”

后宫佳丽不下三千,还没有一个女子能让宋王此时这般感兴趣,他或许能明白一点当初南王对他的那个请求是什么意思——南王在害怕,怕宋王一旦见到段婵就会爱上她……她的确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动的女子。

“你起来讲话吧!”宋王说。

“不!皇上,请赐予我下跪的机会,我是您的臣民,我应该跪拜于您。何况我接下来所要讲的事情将会使您生气,跪在您的脚下就是想让您原谅我,我是在乞求,所以我不应该站着,而是该跪着。”段婵说完,低下了头。

宋王哈哈大笑,“好一副无谓的乞求口吻!你不是在企求我,你是在命令我——命令我要原谅你。”

“微臣不敢。”

“不敢?蒙古一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万大军惟独你一个女子。你充当军师一职,十二场战役你都在前锋——硝烟漫布的血场斯杀你都不恐惧了,又怎会将朕看在眼里?”宋王的语气沉重。

段婵恢复了安静从容的表情,她淡淡一笑,回答宋王说:“皇上,倘若您觉得微臣是这样狂妄的人,既然段婵的存在让您感到困扰了,那么就请恕微臣死罪吧!臣已经犯了死罪,因为我私闯南王陵,只是……在死之前,奴婢有一事相求。”

宋王看着段婵嘴角那一朵美丽的微笑之花,突然感到心疼——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多么有灵性的女子,为什么不能属于他?

“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走得进去?是还有别人帮你吧?私闯南王陵的确是死罪,而你现在来自首——是想见南王吗?”宋王再次挑高了眉头,迟疑地看着段婵。

段婵的眼敛猛地跳动着,她慢慢地把头磕了下去,“求皇上成全。”

“为什么你认为朕会答应你呢?一个犯了死罪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宋王站了起来,从龙椅上走下来,慢慢地走到段婵面前。

段婵的头也慢慢抬起,她望着宋王犀利的眼神,泪缓缓流下,她的声音悲伤得令宋王觉得冷——“上天有好生之德,微臣孤投一掷,企求用我这卑贱的生命来换取您的一次心软。”

“心软?”宋王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我的心软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乞求您能让南妃见一面南王……”

“住口!”宋王突然恼怒地大吼一声。

段婵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王的手放在身后,他慢慢地绕着段婵走了一圈,眼神冰冷地在段婵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实在是不能明白这个女子和那个男子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份感情,他们几乎是用着同样的表情和同样的语气哀求着他,却都不是为了对方,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段婵勇敢地抬高她的头,泪水滴进了心里。

宋王停在段婵面前,迟疑地问:“你不怕死吗?”

“怕!我当然怕死了,可是我已经死过了——十二岁那年,若不是南王,我早已经命丧街头;十六岁那年,我坠入山谷,是南王在山上呼喊了一夜我的名字,使受伤的我不至于昏迷,他陪着我等待救援,等待日出;五年前,皇上下旨命南王和亲,段婵也死了一回——清风若尘,魂魄随着南王而去……而后段婵嫁入大漠,背井离乡的生活孤苦而又无助,段婵粉身碎骨……皇上,微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甚至连粉末都没有,但是南王如同神明般在段婵的心中闪闪发光,就如一颗永不坠毁的星子。”段婵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和悲伤,胸口剧烈的疼痛着。

“你的这颗星子已经坠毁了!”宋王冷冷地说。

“不!没有!这颗星子还在大宋的国土上闪耀,只是已经脱去了凡胎肉眼,成为了神的使者……”

“是谁告诉你的?”宋王激动地吼道。

是谁透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段婵没有想到自己的推测又被证实,她几乎晕厥过去,用了残存的力气对这片国土上最伟大的君王说:“一个约定……一个您与南王之间的约定……”

宋王的心猛地一惊,“是谁?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段婵无力地摇摇头,泪水如珍珠般滴落在宫殿的地板上,每滴落一颗,在宋王看来,仿若开出了一朵金莲。

“没有谁告诉我,我只是在猜测……南王陵里南王只留下了一只锦盒,盒子里有两首诗……前一首为‘黄梅时节家家雨,清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首诗是南王生前最为喜欢的,但是出现锦盒里,就是他想告诉我,他与您有一个约定。”段婵的抬起头,看着宋王,又说:“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皇上和南王的约定内容和我有关。”

“为什么你会猜测是我与南王有约定?南妃不行吗?你的丈夫耶律茗不行吗?”宋王暗暗佩服段婵的聪慧。

段婵继续说:“如果是南妃的话,她不会流浪了这么多年;如果是耶律茗的话,他不会娶我为妻。”

“为什么他不会娶你为妻?”

“倘若他知道南王没有死,那么他会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担忧,他一直认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及南王。是南王的死,使他有了信心,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对爱情的私心。”

宋王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和这个女人再说下去,他在她面前便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此时,他终于真正的理解了南王的那个请求——以段婵的聪慧一定能参透这个秘密,不召见段婵,这个秘密便会永远被埋藏下去。

“你的确很聪明……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南王已经‘脱去了凡胎肉眼,成了神的使者’?”

段婵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声音飘渺虚无,“是从后一首诗知道的——‘轻风淡雨拂花颜,却是无心将花乱。夜来客访频叙旧,淡饮花茶品雨轩。’南王说出了他的生活将是‘轻风淡雨’,而我与南妃这两朵‘花’却是过着坎坷颠簸的命运,这其中多少的无奈与不舍;‘夜来客访频叙旧’指的是‘陈年往事’,‘淡饮花茶品雨轩’指的是多年前皇上曾有一次下令南王携带我们一家陪同,前往‘远光寺’拜佛,那里的住持曾在‘品雨轩’招待我们,并奉上了自制的花茶……南王此时正在‘远光寺’。”

宋王无语,许久,宋王喃喃地问:“你是说……你想拿你的命换取南妃与南王的见面是吗?”

段婵的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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