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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叉柱

前一章提到的叉柱,必须在此单独说一说。那是一根外形很特别的桠杈状树枝,长约两英尺,垂直插在靠近艇头的右舷墙上,摆放鱼叉时就是将木柄斜靠在这叉上,而不着枪套的、带钩的金属头则斜斜地伸到艇头外去。鱼叉手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非常方便,就像护林人随手从墙上取下来复枪一样。按惯例,一根叉柱上支两杆鱼叉,分别称作头枪和二枪。

这两杆鱼叉都有一根绳子连着捕鲸索,这样做的目的是尽可能一先一后地把它们投向同一条鲸,在收绳的时候,即使其中一杆被拽出了鲸体外,另一杆仍牢牢地扎着。这样就多了一分保证。但通常是,大鲸在中了第一枪后就会马上发疯似的乱窜,鱼叉手动作快捷,迅如闪电,基本上也没有机会补投第二枪。不过,由于第二杆鱼叉本来是连着捕鲸索的,而捕鲸索此时正飞快地放出去,无论如何,这第二杆必须先抛出艇外去,管你抛得好看与否,也不管抛向何处,否则小艇上的人就要蒙受灭顶之灾了。这种绝技在许多时候都勉强可行,得归功于在艇首索桶内多绕的几圈(在前面某章已提到)。

但这种临危应急的措施也曾经酿出最惨痛、最要命的事故。

还有一点:第二枪在抛出小艇时,也是一大隐患。它悬在艇外,枪头锋利,在小艇和大鲸之间弹跳飞舞,捕鲸索被弄得不是缠在一起,就是从中割断,闹得所有人心惊肉跳。一般说来,只有在大鲸已经束手就擒,或已经毙命时,才能收回这鱼叉。

设想一下,当四只小艇一齐上阵,围攻一条格外强健、凶悍、狡猾的大鲸时会是怎样一种情景?眼前的大鲸绝对不好对付,而捕鲸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业本身就伴随着千百次事故的发生,你身边也可能同时晃荡着八杆、十杆枪。每只小艇上都有好几杆鱼叉连着捕鲸索,怕的是第一枪没刺中而又收不回来。至此,我们已经如实地描绘了所有的细节,在此后将要描述的几个场面中,这些细节会有助于理解一些至关重要、也至为繁杂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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