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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历史事件

大明宫是皇权的象征,就自然成为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在有唐一代,大明宫并没有安宁过。唐王朝的许多重大事件发生在这里,大明宫因此几度易主。

如今,这些事件,虽然已经随着历史的尘埃沉淀了下去,但是却给我们后人留下了很多遐想,增添了大明宫许多神奇的魅力。

(一)唐玄宗逃离大明宫

唐朝天宝十四年,唐玄宗李隆基正与爱妃杨玉环陕西临潼骊山华清池沐浴温泉,忽然有人骑快马来报唐玄宗,说安禄山起兵反叛了!

长期以来,经常有人说安禄山要造反,唐玄宗一直不信。直至朔方军也派人送来了相同的消息,特别是处在河北的平原郡太守颜真卿派人送来的消息,使得唐玄宗不得不相信:安禄山确实反叛了!

安禄山打出了反叛的大旗,率领号称20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南下,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占了洛阳,自称大燕皇帝,虎视眈眈,直逼长安。

至德元年六月上旬,眼看潼关就要守不住,长安又无御敌之兵,唐玄宗内心充满了恐惧之感,连连召宰相商议对策。

宰相们的意见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车驾只能暂时离开长安“巡幸”从京城逃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杨国忠首先提出驾幸剑南避贼。

剑南,即今四川成都。在从关中入川的途中有剑门山,又叫梁山,东北、西南走向,长达七十多公里。李白《蜀道难》诗所描写的艰险的蜀道,就是指经此地自关中入蜀的道路。

至德元年六月十三日,大明宫的黎明静悄悄,唐玄宗与杨贵妃姊妹、皇子、皇妃、公主、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玄礼及亲近宦官、宫人出延秋门逃出长安。皇妃、公主、皇孙不在宫内的,皆弃之不顾。

延秋门是长安禁苑的西门。长安禁苑在皇城西北,出大明宫向西就是禁苑。当唐玄宗经过左藏大盈库时,杨国忠建议纵火烧掉,以免粮食为乱军所得。

唐玄宗有些难过,他说:“乱军进入长安,找不到粮食,一定会搜刮百姓,不如留给他们,以免给百姓增加负担。”

当天还有官员入朝,至宫门,还听到报时的钟声,禁卫军侍卫宫殿,仍然戒备森严。但当宫门开启,宫人乱出,内外扰攘,都说不知道皇上到哪去了,局势顿时大乱。

王公、士民四处逃窜,城外的百姓则争着进入宫殿和王公府邸,盗取金宝,有的人竟骑着驴子登上大殿,有人纵火焚烧左藏库。负责留守长安的崔光远和边令诚率人救火,又募人代理府、县官分守各处,杀十余人,局势才稍微安定下来。

六月十四日,唐玄宗一行逃到马嵬驿,随行的将士在愤怒中杀死了杨国忠,又逼使唐玄宗绞杀杨贵妃,杨国忠的儿子户部侍郎杨暄及杨贵妃的姐姐秦国夫人、韩国夫人也被杀死。杨国忠的妻子裴柔、幼子杨晞、虢国夫人母子都趁乱脱逃,至陈仓,被县令薛景仙率吏士捕获,无一免死。

安史之乱后,至德二年十二月,唐玄宗从四川返回长安后,首先被唐肃宗迎至大明宫的含元殿,会见百僚。历经劫难之后,他对从官员一一亲自抚问,人人感动。

唐玄宗谒庙请罪之后,就回到兴庆宫中,在那里度过了他悽凉追悔的余生。

(二)唐代宗逃离大明宫

广德元年,与唐朝在陇右一带对峙一百余年的吐蕃大军终于有机会纵马长安,到大明宫中走上一圈,抢掠了不少财物,而唐代宗则急急避难于陕州。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安史之乱历时九年结束了。762年,唐玄宗、唐肃宗相继死去,李辅国、程元振拥立太子李豫,就是唐代宗。

但是,安史之乱平息了,藩镇割据的局面立刻形成。安禄山、史思明的部将摇身一变,又成了唐朝的节度使。朝廷任命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李怀仙为卢龙节度使,李宝臣为成德节度使,薛嵩为相卫节度使。仆固怀恩要这些人占据河北、作为党援,使自己常得朝廷的尊重。

安史之乱刚刚平息,吐番欺唐朝边镇只有一些老弱兵,于是联合吐谷军,党项、氏、羌共二十余万人入侵大震关,程元振故意不上报。吐蕃军深入到奉天,武功、京师大惊骇。李光弼等因痛恨程元振擅权横行,不肯发兵来援,唐代宗只好任李适为关内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到咸阳抵御。

郭子仪当时在家闲居,早已遣散亲兵,以免疑谤。这时候召募得20名骑兵,便赶赴咸阳。唐代宗见吐蕃兵已逼近,仓猝不知所为,逃出长安,奔向陕州。

第三天,吐蕃入长安城,大肆烧掠,长安变成一座空城,大明宫遭到抢劫。郭子仪派部将长孙全绪率300名骑出蓝田,虚张声势,吐蕃惊骇,全军逃出长安。

不久,郭子仪迎唐代宗回京师。太常博士柳伉上书请斩程元振,唐代宗被迫取消程元振的官爵。

(三)唐德宗逃离大明宫

建中四年八月,李希烈发兵三万人,围攻河南襄阳。九月,唐德宗为解襄城之围,诏令泾原等各道兵马援救襄城,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5000士卒抵长安,当时天寒地冻,士兵又累又饿,京兆尹王翔只赏赐粗饭。

泾原兵不满王翔犒赏太少,士兵们扬言:“吾辈将死于敌,而食且不饱,安能以微命拒白刃!闻琼林、大盈二库,金帛盈溢,不如相与取之。”于是哗然兵变,姚令言劝解未果,泾原兵因不满朝廷不给赏赐而在长安发动的兵变。唐德宗带着皇妃、太子、诸王从大明宫中等仓皇出逃,由宫苑北门出来至奉天,护驾的只有宦官霍仙鸣及寭文场数百人。

泾原兵拥入大明宫后,发现黄帝已经跑了,就强行打开管库,大肆掠夺金银。一直闹了一夜。第二天,泾原兵士抢累了,却不知如何收场。于是众人便拥戴此时正被解除兵权,闲在长安的朱泚。朱泚本来便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进入宣政殿,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与河北诸镇割据势力遥相呼应。

这一事件,是历史上有名的“泾原之变”。

此后,唐德宗逃到汉中发布了名动天下的《罪己诏》,即著名的陆贽《奉天改元大赦制》:“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察征戍之劳苦……天谴于上而朕不悟,人怨于下而朕不知……罪实在予,永言愧悼……”

唐德宗赦免了李希烈、田悦、王武俊、李纳、朱滔等人的罪过,声明不再约束节度使,对其姑息迁就,诏书下达之日,“虽武人悍卒,无不挥涕激发”。朱泚等人立即陷入孤立。

唐大军进逼长安,朱泚出大明宫向西奔逃,在途中被部下杀死。从此,唐朝的中央权力进一步削弱。唐德宗成为第三个逃离大明宫的皇帝,从此不再信任宰相,并开始重用宦官。

(四)唐敬宗清思殿遇险

唐敬宗李湛即位初期,大明宫内又一次刀兵相见,尸陈狼藉。

事情发生在长庆四年四月。其主要人物既不是王公大臣,也不是宦官藩将,而是两个老百姓,一个是染坊的役夫张韶,另一个是在长安街头卜卦的苏玄明。

张韶和苏玄明是朋友,关系不错。这一次苏玄明给张韶算了一卦,他是这样解释卦象的:“张兄你注定将有大福大贵,能够坐在皇宫的御榻上和我喝酒吃菜。当今的皇上白天打马球,晚上猎狐狸,忙得不可开交,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宫中,你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共图大事。”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既不是要拥立什么人。也不是要打到什么人,仅仅是要体验一下皇家生活。

于是两人招募到一百多人,意欲用运送紫草的车辆混到了大明宫中,待到夜深之后听号令统一行动。

大明宫东南西北每个宫门都有监门宦官看守,官员进入即便是脸很熟的也必须核对门藉,其他人进入必须有鱼符。

张韶的计划是,让那些没有通行证的人躺在车中,上面盖上紫草混入过关。计划的第一步实施的很顺利,藏有人的运草车顺利通过左银台门进入宫中,张韶暗自庆幸时却不敢大意,前面还有很多关卡。

运草车继续前行又到一座门前,有一个爱动脑子的守门宦官发现可疑之处。草应该是很轻的东西,即使是满满一车也没多大的分量,但眼前车辆的状况却个个都是重载。此人便上前拦住车辆问个究竟。

这一问打乱了原有的计划,事情败露的人们索性杀死宦官,实行强抢。一时间,大明宫内杀声响起,总攻时间被迫提前。

张韶和苏玄明的目标是清思殿。此刻,唐敬宗李湛正在清思殿小球场打马球。侍奉唐敬宗的宦官看见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员一路呼啸着杀了过来,急忙退入清思殿院中,关紧院门。惊慌过后,唐敬宗口喻:速去右神策军营。

拱卫大明宫的神策军分为左右两军,左军领军中尉马存亮,右军领军中尉梁守谦,均为宦官。唐敬宗所在的清思殿紧靠着大明宫东墙。而右神策军则驻扎在宫西墙九仙门外,去右神策军就意味着要横穿大明宫,而左军就在清思殿北面,两者之间相距不过二三百米。

梁守谦平日深得唐敬宗的宠爱,所以唐敬宗想到的是他。但是,唐敬宗的随从斗胆进言:“去右神策军路远,中途很可能会遭遇乱贼,不如就近驾幸左神策军,这样比较保险。”

唐敬宗改变主意。左神策军中尉马存亮闻报圣上驾到,急忙出门迎接。

随后,他背起不满16岁的皇上进入军营,命令左神策军大将军康艺全率军平乱。对手是临时纠集起来的,唐敬宗身在禁军营中安全完全可以保证。

这个时候,张韶和苏玄明已经踏上了清思殿,坐在御案两边喝酒吃菜了。张韶坐的是皇上的御榻,感到很得意。

清思殿外,先期到达的左神策军康艺全部和随后赶到的右神策军尚国忠部合军一处,很快便占得绝对优势。张韶和苏玄明被当场杀死,追随他们的人大多数也命丧黄泉,现场尸陈狼藉。这时天色已黑,有少数人趁机躲到禁苑之中,第二天也被捕获。

当天晚上,唐敬宗就住在左神策军军营之中。事发之后,大明宫所有宫门个个紧闭,宫内的许多宦官以及宫外的文武百官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在什么地方。

唐敬宗第二天上午返回大明宫,这时外人还没有完全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宰相率领官员们到延英门前恭贺圣上平安脱险国家甚幸时,同行者不过数十人而已。

唐敬宗下诏,处罚失职的35个监门官。后来,唐敬宗下令重赏左、右神策军护驾有功人员。

两个月后,大将军康艺全升任鄜坊节度使。功劳最大的左神策军中尉马存亮却请求放弃中尉这一职位,出任淮南监军使。

唐敬宗虽逃过这一劫难,却在宝历二年,也就是唐敬宗李湛即位的第二个年头,在宫殿中被杀身亡,时年只有18岁。在唐朝这个年龄段的男子称为中男。

杜甫诗写道:“中男绝短小,何以守王城。”

自唐玄宗后,历任皇帝都在大明宫执政,已经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但是,从唐玄宗以后,唐王朝的统治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大明宫也几度遭受毁坏,最后,终于被废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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