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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醒思(6)

1964年,袁隆平开始研究杂交水稻,虽然在“文革”中他们的试验田数次被人蓄意破坏,但是9年后的1973年,研究组依旧执著、坚强地攻克了“三系”配套难关。同年10月,袁隆平在苏州召开的水稻科研会议上发表了论文《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正式宣告中国籼型杂交水稻“三系”配套成功。1974年,袁隆平又育成中国第一个强优势杂交组合“南优2号”。为此,1981年他荣获中国第一个国家特等发明奖。在国际上他被同行誉为“杂交水稻之父”。20年后的2001年,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袁隆平院士从国家主席江泽民手中接过了证书和奖金。2008年,袁隆平的故事被搬上了银幕,是年10月,电影《袁隆平》在海南拍摄完成。

如今,被西方誉为“东方魔稻”的中国杂交水稻在中国累计推广4亿多公顷,增产稻谷6000多亿公斤。在越南、菲律宾、印度、斯里兰卡等40多个国家被研究或引种,种植面积达到150万公顷。1987年11月3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颁发1986~1987年度科学奖时,总干事姆博先生赞扬袁隆平取得的科研成果,是继70年代国际培育半矮秆水稻之后的“第二次绿色革命”。袁隆平先后获得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杰出发明家”金质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科学奖”、英国让克基金会“让克奖”、美国费因斯特基金会“拯救世界饥饿奖”、联合国粮农组织“粮食安全保障奖”、日本“日经亚洲大奖”、作物杂种优势利用世界“先驱科学家奖”、“日本越光国际水稻奖”、“世界粮食奖”等众多国际大奖。

两年后的2008年,世界范围的粮食危机令人感到,杂交水稻研究的继续进步不仅是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而且也是世界性饥饿问题的应对之策。也许现在距离那个“水稻比高粱还高,稻穗比扫帚还长,稻谷像花生米那样大”的“禾下乘凉梦”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精神矍铄的袁隆平不会为自己的年龄担忧,他的人生选择散发出的熠熠光辉正向未来展开更加广阔的自由之地。

当我们仰望夜空时,也许无法看到那颗编号8117的小行星,不过我们知道这颗“小小”的“袁隆平星”会执著地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57年前袁隆平选择了自己的人生,其实,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人生。开放后的中国,更加自由的人们越来越需要个人承担自己的命运。

人生如此,世事何尝不是?

年初,有位名叫胡戈的人将一部由著名导演陈凯歌拍摄的电影《无极》以搞笑的方式剪辑,并后期配音成一段短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之后迅速在互联网上广泛流传,而陈凯歌指责他,“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部于上年年底上映的影片,在这一年4月《人民日报》上的一篇文章中被再次提及。18日,李长虹在《谁来消除〈无极〉生态之灾》中质问,现实中已盛景不再的杜鹃花海岂能是一部大片所能替代?

据媒体报道,《无极》剧组令地处海拔4000米山中的碧沽天池“犹如遭遇一场毁容之灾”。5月9日,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说:“电影《无极》剧组在云南香格里拉碧沽天池拍摄,对当地自然景观造成破坏。”5月12日,建设部紧急发布《关于严格限制在风景名胜区内进行影视拍摄等活动的通知》。8月11日,《无极》剧组因拍摄过程中对香格里拉生态环境造成破坏被处以9万元罚款,香格里拉县分管副县长因负有领导责任被免职。而事后责成相关主管部门“认真写检查”是否能让生态恢复,已不是人们所能强求的。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行政监察局最终出具的调查结果表明:为拍摄《无极》,摄制组在碧沽天池修建了长约100米、宽约4米的砂石路面和长约20米铺有木条的道路,搭建了临时建筑物“海棠精舍”。

而大量的生活垃圾和废弃物被丢弃在“完工后拍拍屁股就溜了”的现场。制片方大呼冤枉,强调已留给当地部门恢复景区的资金,但《无极》剧组破坏了碧沽天池的自然环境却也遗憾地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两年前的2004年,《神雕侠侣》导演及剧组被投诉在九寨沟森林公园拍摄过程中破坏了神仙池钙化堤、珍珠滩植被。2005年,《情癫大圣》在神农架“用水泥浇筑成蘑菇形状,使原有地貌无法再复原”。

李长虹试图探讨,为何“不少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对普通游客实行限制的同时,却对影视‘英雄’、‘侠客’们敞开怀抱”。其实,这是每个人都该思考的问题,尤其是执行“敞开怀抱”的那些人。

人们是否需要把一次次的猎奇建立在对环境的肆意践踏之上?人们的目标难道就是以形形色色的名义,把美丽的家园改变成一片废墟,并“诗意地栖息”在垃圾场之上?

在面对日益纷繁复杂的世界时,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定下心来为自己的人生和生存的环境细细打算。古人说“杞人忧天”,当天竟真的要出问题时,不禁令人感慨先知与庸人之间的界线是否真的存在。

事实上,保护地球的臭氧层日渐被人类的行为肆意破坏,这已经导致越来越严重的生态失衡。而在2005年9月,《自然》杂志上刊登了关于1亿8000万年前导致恐龙消失的全球暖化的新证据。原因是被释放到空气中的大量甲烷气体迅速和氧气发生反应产生二氧化碳,引发大规模的全球暖化,以至于地球的温度提高了10℃,致使大量陆地和海洋物种的灭绝。就在两年后的2008年,美国宇航局气候学家杰·斯沃利据最新卫星数据宣布:北极冰层的融化速度比预测的快;并称以此速度,冰层将在2012年夏天完全融化。诸如此类的警告越来越多,它们提醒人类必须为此作出自己的选择和行动。现在发现这个问题还为时不晚,因为我们还在。可是,我们不能再单纯地以为这是重复杞人的故事,因为此刻已经是要忧天的时候了。

而在11年前耗资巨大的影片《未来水世界》中,无法在水中自由游弋的人类不得不把所有的梦想和尊严寄托在一片可能存在的陆地之上,而甘甜的淡水与绿树的出现也终于令人感到人类家园是如此可爱!可爱就是值得爱,就是要去爱的意思吧。

要自由地选择未来——自己的、家园的、世界的,但自由地选择不是任意地、毫无忧虑地,也许此时已经可以把“杞人忧天”的内含延伸到“未雨绸缪”了。

这一年全国高考试卷一的作文题是一个寓言故事:一只模仿老鹰去抓羊的乌鸦由于被羊毛缠住而被牧羊人抓住了,小牧羊人问这是什么鸟,他回答:“这是一只忘记自己叫什么的鸟。”孩子摸着它的羽毛说:“它也很可爱啊!”没人愿意承认,可爱的人类在这里也许更像那只乌鸦。

的确,在任性、无奈、懊悔之后还应该有幡然醒悟,也许叫做“朝闻道”。只是通连两者间的那条路难道真如张爱玲所说,是“一条不得不走的弯路”?

【共和国台历】

农业税

1月1日,自1958年开始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税条例》废止。这标志着在中国延续2600年的农业税退出历史舞台。

《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

1月31日,国务院发出《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其中指出,要逐步建立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就业制度,建立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的政策体系和执法监督机制,建立惠及农民工的城乡公共服务体制和制度。

“台湾法理独立”

2月28日,中央台湾工作办公室、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授权就陈水扁决定终止“国统会”运作和“国统纲领”适用发表声明,指出:坚决反对和制止陈水扁通过“宪改”进行“台湾法理独立”活动,是当前我们最重要、最紧迫的任务。

三峡大坝

5月20日,三峡大坝建成。大坝全长2309米,达到坝顶185米设计高程。

青藏铁路

7月1日,青藏铁路全线建成通车,胡锦涛出席庆祝大会,号召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学习和弘扬挑战极限、勇创一流的青藏铁路精神。2005年10月15日,青藏铁路全线铺通,全长1956公里,最高点海拔5072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的高原铁路。

广交会

10月15日至30日,第100届广交会举行。15日,温家宝在开幕式上宣布:从第101届开始,“广交会”更名为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

中非合作论坛

11月4日至5日,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举行。峰会通过《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宣言》和《中非合作论坛——北京行动计划(2007~2009)》。

易中天、于丹

自上一年始,从央视节目《百家讲坛》走出一位大明星——易中天。现任厦门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年近六旬的易中天在这一年又制作了《易中天品三国》。由此造就了一种文化现象:从默默无闻的学者变成学术明星。这一年,从《百家讲坛》走出的学术明星还有北京师范大学的于丹,她与大家分享了用心灵重新解读的《论语》,或许可以理解为“论语版”心灵鸡汤。

2007,音声相和

10月,北京的秋天虽还未显出凉爽,但天空已能使人觉出高远来。8日,于4个月前正式亮相的中国国家大剧院迎来一场高雅的艺术演出——《牡丹亭》,国家大剧院首次接演戏曲就选了一出“曲高和寡”的昆曲。

这次将要连演三天的青春版《牡丹亭》已在全世界演出了100多场,10日演出的是它的第110至112场。这部戏的改编者白先勇被旅美学者夏志清誉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五四以来,艺术成就上能与他匹敌的,从鲁迅到张爱玲,五六人而已”。这一年已经60岁的白先勇说:“大剧院里的扶梯一层层上去,好像乘不到头似的。《牡丹亭》从苏州的小舞台到国家大剧院的大舞台,仿佛升上了九重天。”他还希望同时发行的DVD《牡丹一百》能起到留存和推广昆曲的作用。

这部由明代汤显祖创作于16世纪末的《牡丹亭》“惊心动魄,且巧妙迭出,无境不新,真堪千古矣!”时人赞曰:“《牡丹亭》一出,家传户诵,几令《西厢》减价。”

丝毫没显出其父——前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军人式的勇武粗犷,一身书卷气的白先勇谈起上一年9、10月间在美国西海岸巡演的盛况:青春版《牡丹亭》长达9小时,在2200个座位的大剧院连续三天上演,天天满座,被称为“自1929年梅兰芳到美演出后最大的冲击”。看完三场演出后,有的观众竟觉得怅然若失,他们已经习惯了每晚对《牡丹亭》的期待。

10月8日至11日,国家大剧院、香港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在京共同主办“面对世界——昆曲与《牡丹亭》国际学术研讨会”,60余位来自世界各国的学者研讨“当代国际视野下的昆曲与《牡丹亭》”。

这一年的5月22日,白先勇出席了“香港大学昆曲研究发展中心筹备计划”的启动仪式。白先勇第一次接触昆曲是在9岁那年,看的是梅兰芳与俞振飞合演的折子戏“游园惊梦”。“这一结缘似乎有冥冥中的安排,”白先勇说,“我的小说《游园惊梦》萌发于昆剧。1982年,我又把小说改编成舞台剧,由卢燕、归亚蕾等出演。剧中卢燕有几段昆曲,将昆曲与话剧结合起来。”1987年,白先勇在39年后重回上海,看了昆曲《长生殿》。又到南京看了江苏省昆剧团张继青演的“惊梦”、“寻梦”,“那种感动超过看一出戏,而是文化上的回归,看到文化的根没有断”。1992年,白先勇将昆曲名角华文漪请到台湾,制作了三个小时的简版《牡丹亭》。“但这都是冰山一角,昆曲之浩瀚不可测度”。

自他重遇昆曲后,就抱定了将昆曲带向世界的梦想,他做到了。对于昆曲,他痴迷地说:“西方的歌剧,有歌无舞,而芭蕾有舞无歌。昆曲,有舞有歌,又有诗的意境,我想还没有一个剧种能够达到昆曲这种境界。”

历史上昆曲可考剧目有3000多个,如今可演剧本大约不过百部。不知青春版《牡丹亭》能否唤回已于2001年5月18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宣布为第一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有着600年历史,被称为“百戏之祖,百戏之师”的昆曲的青春风采。

正像白先勇对昆曲的“痴迷”和“信仰”一样,这一年91岁的吴征镒将自己的生命沉醉于“花花草草”之中。

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吴征镒风趣地说自己选植物学作为专业的第一位启蒙老师,是扬州“我家的后花园‘芜园’”。自小就爱去藏书楼“测海楼”读书的吴征镒,特别喜爱植物类图书,他对着《植物名实图考》去芜园里认识了那里的花草。

这位曾跟朱自清一起在《抗议美国扶植日本并拒绝领取美援面粉声明》上签下名字的清华学子在西南联大时,用破木箱和洋油筒创建了植物标本室,在简陋的茅草房里竟有两万多标本。他还与几位年轻教师一起历时3年,于1945年出版了自画自刻自印的石印版《滇南本草图谱》。在中科院昆明植物所资料室的一角专门放置植物学家们常年积累的中国植物卡片,其中有3万多张是吴征镒在1938年到1948年10年间制作的。他用蝇头小楷工整地将各种植物的资料详细记录在一张巴掌大的卡片上:拉丁学名、发表时间、文章名、发现者、标本号和模式标本照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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