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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四岁,是蓝穆人生的分水岭,十四岁的时候蓝穆失去了父母,十四岁的时候蓝穆认识了镜。

十四岁生日那天,父母开车带着蓝穆出去玩,不料遭遇了车祸,蓝父蓝母当场死亡,蓝穆昏迷了三天。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在自己的精神海中看到了镜。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地方是精神海,是镜告诉他的。

醒来之后,只有大笔的赔偿金和父母的遗产,可以说,他穷的只剩下钱了。还好,章余一直陪着他,对了,还多了一个镜。

你是,我的光。

黑暗中,一点浅浅的白光勾勒出一个比较明显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俊朗的模样。

蓝穆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感叹:“还真是不公平啊,明明就是在我的世界,镜你却发着光,我就只能和黑暗一起沦为你的背景。”

镜微微转身,嘴角好像扬起了一个弧度,看不真切,“反正我最后会取代你不是吗?”

“真是过分啊,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是当着你的面,我看不见你。”

“……”

睁开眼,透过落地窗看见整个城市被霓虹点亮,蓝穆赤脚走到落地窗前,随意坐下。空调开的有些低,凉意顺着地板传遍全身,蓝穆打了个冷颤。

想到镜说的代替他的话,他知道镜说的都是真的,但从没有抗拒过,也许镜代替他之后,他就会完全消失。

对于消失,他一直都是期待着的,只是想到镜,他心情就有些烦躁。

【不要在地上坐久了】

镜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蓝穆抓了抓头发,“啧”了一声,还是起身坐在圆形小沙发上,想了想,将脚也缩到了上面,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着。

做完这些动作,蓝穆就将头搁在膝盖上,没有和镜聊天的兴致,两眼放空,开始发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打断了他的神游,拎起手机查看,却什么也没有。顿了一下,蓝穆在脑中喊道【镜】

【是我做的】

蓝穆一脸无奈,虽然知道镜的能力很强大,但是还是不怎么适应这种非科学的事情发生。

【你是超人吗】

【不是】

【那是什么】

【…】

一遇到这个话题,镜一如既往的沉默。蓝穆撇嘴,不再追问,打开手机通讯页面,找到章余的名字就拨了过去,也不管手机上那明晃晃的2:30。

“蓝穆你丫的最好有急事。”一个困倦的男声咬牙道。

蓝穆眨了眨眼,切断了电话,过来几秒手机开始震动,章余又打过来了,蓝穆点了接听。

“祖宗诶,刚才我没睡醒,不是嫌弃你。”

蓝穆把手机拿到眼前,确定上面是章余两个字没错,疑惑的开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手机那端的人似乎噎了一下,干笑两声,“呵呵,你感觉错了,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拜拜。”

蓝穆握着手机沉默半晌,将手机扔回茶几上,开始和镜沟通。

【镜,让我睡着】

【又睡不着了】

【嗯……】

【我会帮你的】

躺回床上,蓝穆默数一二三,便沉沉睡去。。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整个城市的光影投下模糊的影子,显得杂乱斑驳。

蓝穆的精神海中,一个模糊的光影发出浅浅的叹息,在察觉到蓝穆沉睡之后,光影慢慢消散,只余下一片黑暗。

蓝穆,你的精神海,我从未控制过,你把所有的光聚集在我的身上,用浓重的黑暗掩盖你自己。我是有特殊能力不错,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我看不见你,我想看见你。

“夜晚的城,只是一座不见阳光的阴冷坟墓。”低低的话语从男子口中溢出。

“镜你说什么?”白袍男子奇怪的问道。暗自嘀咕着自从参加实验开始之后,镜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没什么。”镜起身,穿上同样的白袍,向实验室外走去。

身后男子大喊“别走太远,等会儿还要连接。”

镜脚步未停,跨出实验室的大门。现在,蓝穆正在睡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全取代蓝穆了。只是,镜眼中划过一丝茫然,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呢?

实验室的位置在居住区的边缘,透过保护罩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土地风化加剧,不时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在边缘徘徊。想到感知的蓝穆那里的环境,镜平静的想到,那就要属于他了。只是,蓝穆……

转身,实验室外层金属泛着银白色的冷光,眺望远处的建筑,镜一时竟然有些陌生了。开始实验之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连接蓝穆的精神,已经很久没有去其他地方了,偶尔的断开连接,也只是像现在这样,在实验室外走走。

手腕上的通讯器响起,白袍男子的投影出现“镜,你该连接了。”

镜走向实验室,他的名字不叫镜,镜这个名字,是蓝穆给他取的,也是他所承认的名字,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叫他镜。

不管他以前的名字是什么,他现在就是镜,将要取代蓝穆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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