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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短篇小说 麦前(王玉峰)

《麦前》 文王玉峰

选自《阳光》2012年第1期

【作者简介】 王玉峰:1954年3月生人,祖籍山西省垣曲古城村。已在《北京文学》《山西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小说《日月》《王土》等。2010年,在《阳光》杂志发表短篇小说《张鱼》。

一年里头那个红红火火的正月十五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二月二,转眼间清明又过了,就到了惊蛰,就到了谷雨。眼瞅着地里的麦苗儿泛青、拔节、秀穗、扬花,呀!就快到麦天了呢!天是暖和得不行了,捂了一冬一春的女人们身上的厚衣服可是穿不住了,早就想脱,只是在等哩,其实是谁都等不及了,心里头像有条虫子,拱得人心痒哩!

一早起来还有些凉凉的水汽,叫人浑身舒服哩,就不想叫日头出来,可是日头就出来了。那个日头金艳艳的,专门拣人脸上照,耀得人眼睁不开,才起来就又想睡下,睡下时怀里还想着搂住个啥哩!

可是没啥搂,也不能搂,男人们出门打工去了,下煤窑挣钱去了,还是破五走的,得到了麦天才能回来,回来时怀里揣着厚厚一摞子钱,进门激动得等不及把钱掏出来就要脱衣上炕哩!

八里滩在这个季节很是骚情,滩里的一切都在疯长,绿已是浓稠。那些个花花草草,那些个树木庄稼,一日里面便像是含了人的性情,放开了成熟的欲望,显露着饥渴。

杏儿就在这时候出来门。

杏儿胳膊腕儿上了只荆条篮子,篮子里装满换洗衣服,她这是要到河里洗衣服去。

杏儿是个水盈盈的小媳妇,过门两年,刚把娃儿从奶头上摘下来。杏儿今天有点儿心血来潮,穿了件葱绿紧身短袖衫,下身又是件葱绿直筒裤,整个人就显出水灵,只在中间腰上露出一截肉,那便又是葱白。杏儿在朝河边走着时,心里头泛酸水似的无端由泛起一股心酸,她想我这辈子恐怕就如此这般了,就要在这八里滩上熬成婆哩!

杏儿是在出村的路口碰见水生嫂的,水生嫂二话不说朝杏儿乳房上摸了一把,惊诧道:呀!这么好一对奶头,不要说臭男人想摸哩,连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想摸哩!

杏儿脸上挂不住,飞红了脸。

由于胳膊腕子上了只篮子,杏儿走起路来不由得把腰肢扭动,还有那对乳房,原本是奶过娃儿不久,饱满挺拔,充满弹性。在这骚情的季节里,在这骚情的八里滩上,杏儿走出一道曼妙的景致。

小保媳妇本是走在前头的,这时候回过头来讥讽水生嫂:你个骚货,男人才走几天就熬不住了。

你能熬住!水生嫂反驳:你能熬住就不去找李兽医开药了。你老实交代昨黑夜李兽医去你屋干啥了?

小保媳妇说,李兽医去告诉我,他给猪开的发情药叫你抢吃了,结果急着往猪圈里拱哩!说过先咯咯笑开来。水生嫂也笑开来,杏儿忍不住也笑开来。

就到了河边。

河是叫作黄河的。

黄河水在这个季节淑女般温顺,干旱了一冬的河水细软如绳,顺着河槽底部蜿蜒缠绕。那河槽可是太宽太深了,以至于妇女们从滩头下到河边要走很长一段路,人就渐渐小下去,最后变得细细如蚁,蠕动在河边裸露的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

杏儿由于要洗娃儿的尿布,自觉在下游找了个地方,并且有意识离开大家远一点儿,她知道那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山气,一个比一个大胆,平时凑到一块儿,没有什么话是她们不敢说的,而且句句不离裤裆里那件物事,赤裸裸的描述,长长短短进进出出,就连厚脸皮的男人家也轻易说不出口呢!

女人中最能煽的当属水生嫂和小保媳妇,只要这俩人在场保准有好戏看,她俩一开场,其他女人就顺杆往上爬,那场面可就是热闹。

女人们在洗。有洗床单被子的,有洗衣服裤子的,有洗娃儿尿布的,洗衣杵七上八下,嘭嚓嘭嚓,旷远的河槽里响起一片捣衣声。

就洗。生成个女人不洗衣服干啥呢?男人们出门挣钱去了,女人们就该把家操持好,这便是辈辈世世的日月哩!

果然,水生嫂就开了头。

水生嫂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没听过的,说是有一公一母俩老鳖,跑到滩上那个哩。就有人截住话头,问那个哩是啥意思。水生嫂说啥意思你还觉不着,我还说你觉着了哩。女人们就笑,急着想听下文,便催水生嫂朝下讲。水生嫂继续说,干完事后公鳖对母鳖说,明年这一天咱俩还在这里见面,说完就走了。到了来年这一天,公鳖心急火燎地来到去年约会的地方,见母鳖早已摆好姿势等在那里。公鳖就说,呀!好你哩!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原来你比我来得还早。母鳖听见这话就大骂公鳖,你个没良心的,去年你受活了,走时也不说把人家翻过来,叫人家直直在这里晒了一年。

女人们却是没笑,迟过一会儿听见有人说,阴天下雨就不能算是晒。说这话的是李豁家的,这女人大脑有点儿迟,因此上没人和她一般见识,偏偏这女人底下又来了一句,咱们还不是一晒一年。

笑声是突然喷发出来的,女人们疯起来那是没边没沿,在麦前这样一个火辣辣的日子里,一群火辣辣的女人把个八里滩闹了个底朝天。衣服洗了一件又一件,一件一件铺在河槽上晾晒,捎带着也把人洗洗,捂了一冬一春,身上满是厚厚的垢痂,荆花埋头洗着衣服,说是衣服可不是衣服,而是公公身下铺的褥子床单,公公瘫在床上半年多,荆花伺候了半年多。

荆花在离大家不远的下游洗,她的下游是杏儿。对于大家的说笑,荆花像是没听见,其实她什么都听见了,可是别人能说笑,她不能,她忍不住想哭哩。荆花去年腊月才死下男人,荆花男人死于煤窑上的瓦斯爆炸,荆花公公是在儿子死后瘫下的。

荆花有一对儿女,偏偏婆婆下世早,一对儿女全凭她照顾,如今公公又瘫了,荆花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忙完了家里忙地里,忙完了地里忙家里。其实男人的死煤窑上是赔了钱的,赔了四十多万,整个八里滩都轰动了,说荆花这下可有钱了,这么多钱咋花呀,还说荆花拿钱养小男人哩!说荆花这下不用住老窑洞了,要盖二层小洋楼哩,又说荆花在城里看下人了,迟早要丢下公公和一对儿女卷上钱跑了哩!反正是说什么话的都有,荆花还感觉到左右四邻,还有以前要好的姊妹们,一下子离她远了,就是面对面碰见,也是冷冷地打下招呼,再也没有以前的热火劲儿,甚至还拿唾沫吐她,背后拿手指头戳她。她一下子成了另一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凉透了。

可是荆花不恨众人,她知道各家过得都是紧巴日子,她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村人心里头容不下眼红哩!他只恨自己男人,为啥别人不死你死哩,你死了俩眼一合啥也不管了,可丢下一家老小叫人咋活哩?就说人家煤窑上赔下几十万,可在荆花眼里那不过是一堆纸,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倒是惹得众人心里不平衡,唾沫星星要把人淹死哩!荆花是个有心劲的女人,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她暗自狠下一条心,不管今后的日子有多苦多难,她都要把俩娃儿拉扯大,叫他们好好念书,将来上大学做大事,还要把公公伺候好,叫老人少受罪,她就是要叫众人看看,看看她荆花到底是啥人,那几十万赔命钱她荆花一分也不会动,她要把那钱用在给公公看病上,用在俩娃儿念书上,总有一天村人会知道她荆花是啥人哩!

可想归想,气还是受不下,洗着衣服时,水生嫂她们又开始拿话语敲打她,平白无故地就说,你们说人家不跟你们耍笑,要搁我我也不跟你们这些人耍笑,有钱了嘛,谁有钱还能看上你们这些人,几十万哩!熬煎咋花哩!哪里还有心思理人?

荆花听见这话,心里唿嗵唿嗵一阵乱跳,像那七上八下的洗衣杵在捣。她是咋惹着大家了,叫大家这样敲打她?荆花不由得想起自己男人,去年走时好好的,人囫囫囵囵的,可是回来时人就成了一把灰,装在一个小盒盒里,那么大一个人,咋就会装进一个小盒盒里呢?就这人还说,那盒盒里装的还不定是哪个人哩,煤窑上瓦斯爆炸,轰一声响,火光一闪,人早就烧成一块焦炭,谁还知道谁是谁,还不是胡乱搅和成一堆,一个盒子里装一把,然后一家发一个。

想到伤心处,荆花就泪水长流,眼泪珠珠吧嗒吧嗒直朝河里掉,还因为生了暗气,手上一使劲,把个洗衣杵甩掉河里。洗衣杵顺水漂走,漂到杏儿脸前,杏儿一伸手捞住,给荆花送过来。水生嫂她们说的话杏儿是听见的,心里就很同情荆花,就觉得水生嫂她们真是不应该,只是她年轻,还在少不更事年纪,不知咋安慰荆花,就默默蹲在荆花身边暗自神伤。

杏儿多少是念过几天书的,这时候就想,这人是生成啥是个啥哩!天生是土命,就注定一辈子要在土里头拱,父母种地,嫁个男人还是种地,地里种不出钱,想花钱只有出外打工,凭力气挣钱,不是盖房子就是修公路,不是上架子就是下煤窑,啥危险干啥,弄不好就把条命搭上了。听说荆花男人就是死在黑煤窑上的,那种窑公家不叫干,是私人偷着开的。人跟鬼一样,钻进黑洞洞里,身子展不直,手脚并用爬着往外出煤哩!想想,她嫁到八里滩才两年,光年轻男人就死下几个了。荆花男人去年腊月才不在,正月里东头虎虎上山拉矿石三轮车翻了人又被砸死,这头虎虎刚埋了,西头河生又出事,盖房子时从架子上掉下来,人就不在了……

杏儿心跳加快,她一下子联想到自己男人去的也是那种黑煤窑,那个叫作她男人的大男孩,走时胳肢窝里夹着个铺盖卷,带着就要出远门的兴奋劲儿,跟在大人们屁股后头,一步一回头,走老远了却又蹦跳着跑回来,笑嘻嘻对她说:杏儿,我这是给你挣钱去,你在家带好娃儿……说这话时大男孩喜兴得满脸通红,那双好看的眼睛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几倍哩!就好像……就好像那硬刮刮的钱已经挣到手里了!

红红的日头底下,杏儿眼前突然幻化出一幅画面,他看见那个叫作她男人的大男孩,浑身是血站在她面前,笑嘻嘻地对着她说:杏儿,我给你挣回来钱了,几十万哩!这下你和娃儿好过了……说过突然不见。杏儿打一个冷战,不由人想尿哩,就着急忙慌跑滩上尿去了。

八里滩那是真美!

一道环形土岭,包饺子似的包裹着一方村庄,村前一片滩涂顺河槽漫开去,整整八里。滩上站立着一滩绿把人淹没,高的是树木,成排的白杨和成片的果林,低的是庄稼,一方一方显出整齐。杏儿早起时心血来潮换了一身绿,这时候掉进滩里就寻不见了。

正是吃合夜饭时候。各家的柴烟弥散开来,弥散到八里滩上,滩上就眼见得朦胧。

杏儿心旌飘摇,早起时她脱去厚衣裳,换上一身时兴的紧身衣裤,一下子身上轻下许多,就有些飘然欲仙的感觉,就有些酥麻渴望的感觉。但是她受了刺激,是一晌午在河上洗衣服时受下的刺激。当时水生嫂她们拿话敲打荆花,荆花先是哭,哭着时水生嫂她们还是断不了敲打,荆花在流泪过程中突然一下子号啕开来,她对住水生嫂她们哭诉道:你们要是眼红,就把那几十万拿走,只要你们能把我那男人还回来。说,你们谁要哩?荆花一下子变得厉害起来,嘶哑着嗓音哭诉她们:你们也有男人,你们的男人也下煤窑去了,你们要想要那几十万赔命钱,就叫你们的男人也死在煤窑里!你们的男人咋就不死,偏偏叫我那男人死了!

刚才还闹哄成一团的女人们一下子变成了哑巴,就像是遭霜打了的庄稼立刻蔫下去。空旷辽远的河槽里就听见荆花长一声短一声的哭诉,荆花的哭诉暗了河水,撕裂空气,穿透云天,同时也把大家的心生生撕扯成碎片片!

杏儿就在那一刻受了刺激,书上说这叫精神暗示。一天下来杏儿都魂不守舍,好容易熬到天黑,正摘奶的娃儿哭闹着要吃奶,她就把娃儿交到婆婆手上,一个人跑到滩上。跑到滩上原本是想静一静,平平心气,可是怎么也赶不走荆花白天的哭诉声,还有那幻想中花花绿绿的几十万块钱。她只要眨一下眼,就见那几十万块钱飘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她一张一张接着,总也接不完。她想,这钱就是我的了,她一遍一遍想这钱就是我的了,我有了几十万块钱呢!她这样一遍一遍想着时,就像是真的有了几十万块钱,可是有了这几十万块钱咋花呢?衣服是要买的,还有娃儿的奶嘴也是要买的,还有种秋的肥料,还有照脸的镜子得换一面,原来的那面镜子太小,往往是照见鼻子照不见眼睛,照见眼睛却又照不见鼻子,把人都急死了!还有……还有什么?杏儿就想不起来了,总之要置办的东西太多,过日子嘛,总不能老是缺这少那的。

杏儿也有片刻灵醒的时候,那一刻当她明白自己并没有那几十万块钱,满八里滩只有荆花一个人有那几十万块钱,杏儿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就有些嫉妒荆花,都是在八里滩过活哩,都是当女人哩,论年龄杏儿比你年轻,论长相杏儿比你好看,凭什么你荆花就有那几十万块钱,我们就没有?

自古道红颜薄命,杏儿到了这一刻,就为自己的红颜伤心开来。

杏儿娘家没有男娃儿,四个闺女她是老四,一心想要个男娃儿的爹在生下她后郁郁而死,爹死后,娘气成了半疯,一天到晚魂不守舍自言自语,大白天说着些活见鬼的疯话。

杏儿大姐叫桃儿,早早跟上外路家跑了,是死是活到现在没有音信。

杏儿二姐叫菊儿,虽说嫁到县城里,男人却是个痴呆,只是图了人家是干部家庭,吃喝不愁。

杏儿三姐叫梅儿,梅儿十七上跳了黄河,至今人们不知道啥原因。

轮到杏儿,杏儿是自由恋爱,男人家不嫌她家穷有个疯妈,杏儿一闭眼权当是跳了黄河。

出嫁那天,人都说可惜了杏儿的好人样了呀!

杏儿由姑娘家变成媳妇。

杏儿由媳妇变成母亲。

变成母亲的杏儿在麦前这一天里头一回有了思想。

杏儿没出过门,没出过门的杏儿心里头不平快,不平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平快。

杏儿不知不觉走进自家的麦地里,又走进麦垄,麦子已然长得齐胸高,齐生生的麦穗儿挺举着,拂过杏儿的前胸,杏儿的身子感到酥痒,产生出渴望。

也是在这样一个季节,也是在这块麦田里,杏儿头一回被男人侵占,那个大男孩哄她说,我带你去地里逮兔子,咱家地里有一窝兔子就要出窝了。可是当她被大男孩放倒在麦田里,她不依,朝大男孩要兔子时,大男孩把手伸进她怀里,笑嘻嘻说,这不是一对小白兔?还说,逮住了,逮住了……就逮住了。

杏儿想睡在麦田里,叫厚厚的麦子当床褥,叫高高的天空作被盖。她心说,就要到麦天了哩。

杏儿如是想着时,身子就朝下软,朝下软着时就倒在了一个人怀里。

这人是李兽医。

李兽医在八里滩上可是个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哩!

李兽医戴副眼镜,面皮白净,那双手硬是像女人手一样细刷哩!

李兽医不但会给牲畜瞧病,也会给人瞧病哩,女人们害娃儿了,不思饭食了,还有身子没劲了,都找李兽医瞧,李兽医一瞧就好。

杏儿想挣扎,可是就软在了李兽医怀里,李兽医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气,像是熏香,又像是麻药,迅速包裹住杏儿,钻进杏儿的汗毛孔,叫杏儿心醉神迷。

杏儿合上眼。

杏儿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滩上温和的热气和着河槽里凉凉的水汽袭上身来,杏儿一阵阵战栗。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个叫作她男人的大男孩就出现在她面前,大男孩满脸是血,大男孩强笑着对她说,杏儿,我给你挣回来钱了,几十万哩,这下你和娃儿可好过了!

杏儿开始撕抓。

杏儿抓掉了李兽医的眼镜,还在李兽医脸上挖下几道血印子。

……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进八里滩,在村人指点下,黑色轿车停靠在杏儿家门口,车门开处,一个黑衣人从车里下来,黑衣人两手捧一只黑色盒子,神色凝重地走进杏儿家门,随后那个大男孩就站到杏儿面前。大男孩满脸是血,大男孩说,杏儿,我给你和娃儿挣回来钱了,有好几十万哩,这下你和娃儿可就好过了!

杏儿醒来时就哭湿了枕头,不等天明就起来,等到日头出来时,杏儿已经是站立在一条很是宽阔的大路旁。

杏儿一身葱绿,透着一股子水灵气哩!

亮丽的阳光下,看见杏儿朝远处招手。

杏儿这是要出门去是吗?

呀!就要到麦天了哩!

本刊责任编辑 鲁太光

责编稿签:过了清明是惊蛰,过了惊蛰是谷雨。到了谷雨,日子过得就快了。好像一眨眼间,原本正泛青、拔节的小麦就秀穗了,就扬花了。“麦前”到了,麦收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那些外出打工的男人们就要回来了,就要回来收麦了——不仅要把田野里金黄的麦子收割得干干净净,也要把在等待中熟得金黄的“情感的麦子”好好收割一番。

“麦前”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啊,麦前又是一个多么值得期待的季节啊!

然而,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村子里却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息,一种焦躁的气息,一种恐惧的气息……因为,那些收麦人有可能一去不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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