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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说,向左还是向右(1)

大学活动总会在春天的几个月份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荀靖被舍友架着去参加什么集体风采大赛,表演的人也真是豁的出去,特别是男生们,每次最火爆的节目必然是穿着裙子画个浓妆戴顶假发的男生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那一个,伪娘盛行的时代,姑凉们的市场像是遇到了金融风暴,变得奄奄一息。

那天的比赛没有老师在场,气氛异常活跃,荀靖和舍友们排了个小品,她和孙晓柔演一对吵架的夫妻,这丫的,直接无语了。荀靖演完之后,衣服已经快要湿透,她在台上不停地发抖,幸亏没有给她特写镜头,不然这么抖下去,明天全市的供电就都不愁了。

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方朝一个人走上了舞台,台下议论纷纷,这明明是集体节目,他非单枪匹马,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荀靖,他怎么一个人上去了。”孙晓柔和荀靖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观众席上。

“我哪知道。”

“方大公子就是方大公子,就爱跟别人不一样,我喜欢。”孙晓柔总爱对不可能的人萌发少女的春心,荀靖对此已经练就了极强的心理素质。

“要不要我帮你牵线啊,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你脱光了包在被子里,偷偷潜入他的闺房,然后把你塞进他的被窝里。”

“这样啊,讨厌,人家害羞了,不过,你送我去的时候可要保护好我,我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性感的曲线。”

“离我远点儿,我不想看见你。”

正在孙晓柔意淫到高潮的时候,全场突然发出一阵欢呼声。

“怎么了,怎么突然鼓掌啊。”孙晓柔茫然地问问身边的尤黎。

“方朝说要和喜欢的女生表白,先唱歌再表白,你说他和谁表白啊。”

“不会是那个姜雅莉吧。”

“怎么会,我去,姜雅莉要上位了吗,还我的小朝朝。”孙晓柔眼里放出来的火,都能把肉烤熟了。

“咦,姜雅莉不在啊。”

就在一群女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方朝喜欢的女生是谁的时候,方朝已经唱完了歌,她们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方朝。

“我喜欢她很久了,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感觉她总是在躲着我,可能她之前有过不快乐的回忆,可能我要再走进她的心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我也会去试。“方朝一直看着荀靖,荀靖的心里闪过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念头”他不会在跟我说吧。“

“荀靖,方朝一直在看你,那个人不会就是…。。“尤黎和孙晓柔还没等修成正果就开始瞎起哄,这一起哄,更叫荀靖觉得心里烦躁。

“因为我,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甚至还有人敢孤立你,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但我会帮你教训她们,其实前几天你去参加自行车拉力赛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你,当你骑不下全程的时候,我多么想去替下你,荀靖,我只想先跟你做朋友,至于其他的,我可以慢慢等。“

当全场听到“荀靖”的名字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认识她的都善意地对她笑,不认识她的就好奇地随着其他人向荀靖这边张望。

荀靖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方朝站在前面,期待地看着她,其他人在旁边起哄,她的心里却愈发失落。荀靖一直不了解自己,她感性得厉害,也理性得厉害,在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去应对,只知道自己对方朝,没有对张镇泽的那种感觉,自己对他,就像对之前的方奇一样,而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联系,如果没有那段插曲,可能她也不会失去那么要好的朋友。

荀靖紧挨着出口,她只想离开这里,于是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大门……

荀靖跑到礼堂外面,夜晚的风变凉了,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荀靖。“方朝追了出来。

“……“

“你丫到底怎么了,你也太不顾我的面子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就把我自己像个傻子似的撂那,你也太他妈过分了吧!“方朝像个生气的孩子。

“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你为什么只把我当朋友啊,姜雅莉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我…。。“

“你是因为有个在美国的男朋友所以才不答应吗,我不在乎荀靖,他自己跑了美国去,我就有这个资格把你抢过来。“

“……“

“再说了,他跑到美国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在美国喜欢上别的人,你们已经等于分手了,不是吗?“

“我没有什么去美国的男朋友,你丫别再跟我提这件事!“荀靖再也说不出口,她怎么能把张镇泽当做挡箭牌呢,他离开已经快要一年了。

“那你怎么拒绝我,“方朝的口气一下软下来,”难不成你喜欢别的人?“

“我没有喜欢的人。“

“包括我是吗?“

荀靖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喜欢我为止。“

“方朝,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我不管你说我是弱智还是幼稚,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可能你会发现,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你以后会慢慢知道,我是不是那么喜欢你。”

“方朝……”

“你别管,喜不喜欢是我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你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会后悔的。”

“我会让你后悔的,让你后悔现在不答应我,我想的很清楚,我就是喜欢你。”

“……”

荀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她懒得洗漱,懒得脱衣服,只想睡过去,她不想伤害谁,也不想被谁伤害,爱情会老去,只是希望它比自己老去得慢一点,至少这样,还会留下年轻的回忆。

第二天,孙晓柔告诉荀靖,昨晚她离开后,有个她们不认识的女生来问她的事情。

“那个女生看起来像认识你,她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知道你毕业的高中,我们问她的名字,她也不说,挺奇怪的。”

“她还问了些什么,她长什么样子?“

“其他的没有啊,就是问你学什么专业,住哪个宿舍,她长得很漂亮,高高瘦瘦很清秀,女神级别的哎。“

“靖靖,你最近桃花很旺哪,那女的不会也看上你了吧!“何美芽插话说。

“看你个大头鬼啊!“

“不对啊,她看起来不像是蕾丝,哎呀,我去,难不成他是看上了方朝,跟你抢男人来了。“何美芽无视荀靖的一张黑脸,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美芽!“

“荀靖,你可要把握住啊,帅气又多金,还有点坏坏的,虽然小孩子气,但真的很迷人啊。”

“那你去追他好了。”

“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把人家晾那儿,自己跑出去,我去,你太牛叉了,要我的话,早就不鸟你了。”

“对啊对啊,靖靖,你答应他了没。”话不多的焦娇也掺和进来。

“行了,行了,快上课了,你们一堆人八不八卦啊。”尤黎看荀靖尴尬的样子,非常善解人意地为荀靖解围。荀靖暗自松口气。

荀靖的噩梦开始了,她没有料到方朝会买好她们一个宿舍的早餐在楼外面等着荀靖,舍友们拿着免费的早餐,非常够义气地把她抛弃了。方朝顺理成章地和荀靖坐在一起,荀靖硬着头皮拿出笔记本,一节课却写不出一个字,脸上故作镇定,心里的小鹿乱撞个不停。至于姜雅莉,在此处可脑补她足以略去一万零几千字的表情。

方朝自作主张买了两张去大理玩的票,想要小长假的时候带荀靖去他最喜欢的地方看一看。

“我不去,谁要跟你去大理啊,我要回家。”

“你别啊,我已经买好票了。”

“你买好票了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让你买的。”

“不行,你必须去。”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就不讲道理,我跟你讲道理你就和我一起去?“

“我说过了,我要回家。”

“那我再买两张票,带咱爸妈一起去。”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方朝,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反正我那么一闹也没人再敢追你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你怎么又说我幼稚,要换别人,我早就……”

“你早就干嘛啊?“

“荀靖,你怎么这么倔,你跟我一起去不就完了吗?”

“我不去,再说孤男寡女像什么话。”

“那我再叫几个同学一起去,反正你必须去。”

“你随便叫几个同学我都不管,反正我不去。”

“你真不去?”方朝停下脚步。

“不去!”荀靖没好气地说。

“荀靖,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方朝突然拉着荀靖跑到马路中间,对着人群大喊。

“你有病啊,再这样我走了!”

“你去不去!”

“……”荀靖丢下方朝,一个人向食堂走去。

“荀靖,荀靖……”某人赶紧屁颠屁颠地追上来。

荀靖下课早,来的时候食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靖,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用不着。”

“哪有和女友出来吃饭,让女友掏钱的。”

“谁是你女友啊,方朝,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这叫英华内敛。懂吗,成熟的男人都这样。”方朝一笑,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

“荀靖。“荀靖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个女生在叫她。

她一回头,人整个僵在了那里。

是那个,她曾经吃过醋的十五班女生,张镇泽的好朋友。

荀靖才参透冤家路窄的道理,上帝总爱开玩笑,笑笑就笑笑吧,却总是搞得她哭笑不得。

“荀靖,你怎么了,人家跟你说话呢。“方朝戳戳愣住的荀靖。

“啊,你,你好,你是,十五班的那个?“

“哈哈,你还记得我啊,我叫韩笑然,你们,在一起了?“她看看方朝然后又看看荀靖。

“不是,没有。“

“当然在一起了,我只跟是我女朋友的女孩子一起吃饭。”方朝抢着说。

“这样啊。”韩笑然意味深长地望了荀靖一眼。

“没想到,我们居然在一个学校。”荀靖以为她可以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忘张镇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韩笑然,她的心是真的狠狠揪了一下,就像是某种钝器给她心脏的一击。

“要不是那天那场精彩的表白,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在这里。”

“哈哈,不用谢,我就说嘛,我会给荀靖带来好运的。“方朝没头没脑地说。

荀靖白了方朝一眼。

“我在经院金融2班,宿舍在三号楼415间,有时间,我们好好聊一聊。”韩笑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荀靖。

“荀靖,人家都走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怎么回事,像撞见鬼了一样。”

“还不如让我撞见鬼呢。”

“啊?”

说不出心里的百般滋味,荀靖从来都不是对感情不切实际的人,但她被自己优柔寡断的剪不断理还乱折磨着,她怨恨张镇泽不辞而别,却又想要通过韩笑然知道他的消息,她说服自己两个人不过是一场青春期的闹剧,却又奢望着自己可以成为唯一的女主角。荀靖曾经认为十几岁少年的爱情就像是游戏,现在,她却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这场游戏中。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她自己认为,现实和她的想法是那么的天壤之别。

你回来了吗?

夜晚,荀靖给楚筱发了一条短信,楚筱已经去了好几天了,荀靖纵然认为楚筱这样做太不值,太懦弱,甚至对她负气,不与她联络,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韩笑然的出现,让她看清了自己。

我在火车上。

这么晚了,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我坐的普快,估计到了也要明早五六点钟了,现在很早就天明了。

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我找不到他。楚筱过了一会儿才回信。

荀靖强忍住,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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