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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要你的命

白居岐闻言眉头则顿时便不由得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情,难道他看一眼也犯法了不成?

还有,这人居然说他是什么登徒子?

就她这等平庸的姿色,犯得着他来觊觎么?

真是愈想愈气恼,他随即转头和正憋笑的绾婳对视了一眼,眸底尽是不满的幽怨,谁知绾婳只颇为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她无能为力。

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可不就是他的乖徒儿么,居然还敢笑!

“本郡主在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见对方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明姝郡主顿时火气又不打一处来。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对她的问话不予回答!

“不对,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明姝郡主这时才察觉到异样。

目光都牢牢地锁定着这边的围观群众忽然一阵骚、动!

动了!动了!那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动了!

众人正幻想着是不是会有一场好戏看,谁知白居岐只径自绕过明姝郡主,站到了绾婳的跟前,好像根本没看到眼前尊贵的郡主一样。

果然是真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啊!

围观群众中有不少人脸上露出喜色,太帅了!这男子怪虽怪,可那气势却是高高在上,又优雅,又霸气,丝毫都不逊色于皇室贵胄!

明姝郡主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宠儿,下至百姓,上至贵臣,哪有个不是对她恭敬有加的,哪能忍受得了他如今这种堂而皇之的无视?

“就是,郡主将来可是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的,你如今对郡主不敬,那便是对太子殿下的不敬,小心诛你九族!”一旁的侍女见有好戏看,忙几步走了上来,纤长的手指对着白居岐,添油加醋道。

未来的太子妃?这么说,那她岂不就是夏侯聿的未婚妻了?

绾婳眨了眨眼,突然很同情夏侯聿,有这么一个跋扈又蛮横无理的未婚妻,恐怕即便她不存心捣乱,他未来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郡主,别跟这些登徒子一般见识,还是把他交给侍卫吧,区区一个登徒子,还不配郡主亲自动手!听说太子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您先消消气,等会儿太子殿下见到就不好了。”另一名侍女又接口道。

“郡主,属下看这位小兄弟也不像登徒子,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明姝郡主身后一名侍卫打扮的中年男人也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了。

他从方才进来开始,便在不住地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二人,那护卫打扮的男子眉目清朗,气势不凡,一看便知绝非一般人家的护卫。

侍卫心中顿时有了打算,眸光一转,随即视线直直落在了站在男子身旁的那名娇小的女子身上,风吹过,一缕长发扬到了她的脸上。

侍卫心中暗叹,这一身的破衫烂衣和污秽尘泥,竟都无法阻挡其夺目的风华哪怕一分半毫,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少女绝对不简单!

已经得知了郡主的身份,却依旧能镇定自若,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除非是有绝对可以脱身的把握,否则怎会有如此一番风骨!

原本那侍女提及“太子殿下”四字之时,明姝郡主稍显冷峻的面容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柔和,娇美的小脸上甚至浮起了一抹浅浅的蜜意。

然而当听到侍卫的话,她精致的秀眉还是不由得皱了皱,不悦道:“不行,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让人认为我皇族是任谁都能欺凌的?”

“对,郡主,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方才添油加醋的侍女忙道,她都做好了看好戏的打算,这会儿居然说要罢演了,她可不同意!

那侍卫闻言蹙了蹙眉头,本能地对这名侍女生出厌恶,凭借他多年来的侍卫生涯,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侍女唯恐天下不乱的用意?

方才便算了,她现在还如此怂恿郡主对眼前深不可测的二人挑衅,分明就是在害郡主,可惜自己人微言轻,只好闭嘴不敢多语。

侍女见白居岐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气焰不由得更加嚣张起来,秀眉轻挑,唇角边尽是趾高气扬的冷笑:“登徒子,你这下没话说了吧?敢对郡主无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话音未落,只听得那中年侍卫突然一声高呼:“小心!”

侍女的话突然被人强行打断,还不等她发怒,顿时只觉一股凌厉的掌风瞬间扑面而来,紧跟着便是一道略显不耐的声音:“找死!”

几乎是眨眼间,那名侍女被这股突然而至的疾风生生地给怔在了原地,侍卫们只看到那穿着一身破烂的女子,不,准确来讲,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儿手腕微动,一股携带着戾气的疾风便冲着他们袭面而来,脑子不由得轰的一响,心中升起了一种荒唐而现实的念头,

倘若这人真的同他们动起真格的,凭他们几个人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齐齐浑身打了个冷颤。

“姬侍卫,以你的实力,能不能做到她方才那般?”明姝郡主身侧的那名侍女脸色尤其难看,嘴唇发白,怔愣了好半晌才低低问道。

那被唤作姬侍卫的中年男人却像是被什么噎着了一样,喉咙里堵着,好半天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那霸道的气势,只有他能说得出来。

终于,明姝郡主也总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绾婳的身上,顿时沉了脸色,面容看起来有几分凝重和一丝隐忍的愤怒,她警惕地盯着绾婳,皱着秀眉打量起她来,好半晌过去,才冷冷地开口问道:“又是你?”

她这话虽是对着身旁侍女说的,然而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绾婳所在的方向,不为其他,只因为绾婳此刻也正在不知死活地打量着她。

女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尤其是在同为漂亮女人之间,最是容易擦出火花,若非惺惺相惜、相见恨晚,那便只能是相互嫉妒和仇视。眼下看这明姝郡主对待绾婳的态度,明显是第二种可能更为靠谱。

美眸微眯,精锐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射向绾婳,带着一种想要毁灭对方的狠戾。倘若此刻不是在别月山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了这胆大包天的贱蹄子,她绝不容许比她更美好的事物存在于天地间!

二女对视的目光太过强烈,余波阵阵波及到一旁的侍女们身上,每个人一时间都表现得噤若寒蝉,院中气氛也愈发诡异起来。

“让开!”

方才侍卫见情势不妙,紧忙横剑挡在了明姝郡主的面前,此时见主子开口,知她大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便又默默地退下了。

夏侯曜闻言也是不由得一惊,他不动声色地把绾婳护在身后,这才笑道:“绾婳是太子请来的客人,明姝,你别太过分了......”

见识到方才绾婳的实力,夏侯曜不可谓不震惊,然而震惊之余,他也当即回过了神,神色复杂地看了明姝郡主一眼,知道此时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这小丫头的性命,否则太子那里他可半点都没法儿交代。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绾婳武功虽好,但到底年纪小,内里却是一般的,方才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给白居岐使了个眼色,白居岐当得她的师父,内功自是深厚,二人合作默契这才会出现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你居然帮着一个外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余光瞥见夏侯曜的小动作,明姝郡主不由分说伸出小手便使力将他推到了一边,转而两眼直勾勾地打量起一身破烂的绾婳,唇角边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颇为不屑地反问道:“不对,太子请来的客人?”

她绕着绾婳转了几圈,神色愈发冷了几分,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丫头,这山庄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半点规矩也不懂,怎么,仗着自己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你想吓唬谁?”

顺着明姝郡主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看,绾婳这才有些后知后觉。

不怪对方会这么说,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自然看不惯自己身上这件不知何时变得染了污秽泥土不说,居然还破烂不堪的衣裳。

昨儿个夜里,横竖没有想太多,大火已起,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白居岐说得对,他们再留下去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冒险。

她本也想取些钱财,至少要换件衣裳,可到底拗不过白居岐的强硬,便只好听他的话,脱去自己身上那件早已沾染了血迹的外袍作罢。

他们当时是从后院的密道离开丞相府的,为了保持隐蔽性,密道口原先曾被层层的灌木给紧紧包围了起来,加以掩饰的荆棘更是遍布了整一个出口,这身衣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扯破的吧?

绾婳看了看跟前打扮得优雅大方,面上却不掩鄙夷的明姝郡主,又垂眸瞥了一眼身上那与乞丐毫无二致的破烂衣裙,道:“又见面了。”

“郡主~”方才紧紧跟在夏侯曜身后的嬷嬷这时也开口了。

只见她快步走上前来,对着明姝郡主行了一礼,这才望向绾婳阴阳怪气道:“郡主,可不是么?您也知,太子殿下对这别月山庄如此宝贝,若非得了他的允许,谁敢随意带一个乞丐进来您说是不是...”

四殿下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素来对她十分尊敬,若非眼前这不知道从哪个旮沓里冒出来的贱婢,他又怎会破天荒地给自己脸色瞧?

况且,方才他的小动作别人不知,她刘嬷嬷可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这贱婢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四殿下这会儿分明有心想要护着她!

她刘嬷嬷是什么人,她自小看着四殿下长大,可是静妃娘娘跟前的大红人,如今区区一个贱婢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叫她如何能忍?

想到这里,刘嬷嬷心下冷冷一笑,阴测测的目光也蓦地直直扫向绾婳,毫不遮掩,却意外地发现对方也正毫不忌讳地看着自己。

那分明不该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凌厉气势竟叫见过无数大小场面的她也不由险险败下阵来,轻‘嘁’一声,随即便堪堪收回了目光。

果不其然,刘嬷嬷话音方落,明姝郡主的脸色便倏地一沉,璀璨明亮的黑眸一凛,染上了几分狠厉,仿佛要吃人一般,恶毒无比。

自小老郡王对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许是继承了老郡王强势的性格,明姝郡主自小便骄横跋扈,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仗着自己聪慧过人,时时争强好胜,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夺过来...

初初见到夏侯聿时,明姝郡主才不到十岁,可她心里却已经暗暗笃定了非卿不嫁的荒唐念头,她想这个男人应该是属于她明姝的。

秉承着她日后是要成为尊贵的太子妃,甚至是一国之母的信念,多年来这也渐渐成为了她胆敢在皇宫内外横行放肆的原因之一,可如今却有人跑来告诉她夏侯聿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叫她怎么能甘心?

想到这里,明姝郡主黑沉的眸子瞬间盛满了隐也隐不住的滔天怒意,只是她到底还不至于太傻,不会因旁刘嬷嬷一句话便任人操控。

她不动声色地敛去俏脸上那丝的鄙夷神色,转而阴沉着脸看向绾婳,严声喝问道:“我问你,当真是太子亲自将你带进山庄的?”

回头想想,真是越往深处看便越觉得不对劲,方才刘嬷嬷的挑拨她不是看不出来,但不可否认她说得对,若非得了太子的允许,别说是四殿下,即便是当今陛下也不会随意地就往这别月山庄里头带人。

尊贵如她,却没有任意出入这里的权力。

真是想想都不忿,以前她偷偷溜进来太子哥哥都要好一顿责罚,哪次不是被训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的,眼前这全身破破烂烂的小贱人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份,她到底凭什么?

这么想着,明姝郡主心下不由得愈发恼怒起来,她是绝对无法容忍其他任何女子靠近夏侯聿的,她连金陵城中那些有钱有势的千金贵女们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只是眼前这看上去毫无可取之处的臭乞丐!

通红的眸子射向一脸平静的绾婳,明姝郡主拼命压抑着心底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这才继续缓缓开口,警告意味甚浓道:“本郡主警告你,少耍花招,你若敢说出半句假话,小心本郡主要了你的命!”

那阴狠的眸光中夹带着几分毫不遮掩的威胁与不屑,那模样仿佛是在说,你敢说一句本郡主不爱听的话,本郡主定能叫你生不如死!

这郡主可真是逮着谁,谁就得倒霉啊——

在场众人安静了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其中不乏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宫人,然后就有三三两两的笑声响起来,听得出来人人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可人多力量大,那笑声还是传进了明姝郡主的耳朵里。

她一张俏生生的脸几乎都扭曲了,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恶狠狠地说道:“绾婳,本郡主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明姝,不要胡闹。”夏侯曜忍着笑意,故作神色冷峻地说。

“明明是她欺负我......”明姝郡主憋着嘴巴,委屈地说。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绾婳嘴角一抽,她不了解眼前这位郡主和夏侯聿什么关系,却也并非傻子,看得出这女人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人的性子。

刘嬷嬷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突然安静了下来,既不巴巴上来安慰明姝郡主,也不再出言挑拨,可绾婳却清楚地看到了她眸底的算计。

女人的心思是最可怕的,不到一个时辰,绾婳已经知道,相比较之下,明姝郡主那种事事都表现在脸上的恶人反而不可怕,可怕的是刘嬷嬷这样的笑面虎,绵里藏针,只要稍稍松懈就能要你死无全尸!

她虽然性子高傲,但也从来不小瞧自己的敌人,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她见得多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她自己就是个可怕的人,所以,对于同样心机深沉的刘嬷嬷,她得用点儿小手段才行。

“咳咳...”绾婳好艰难才忍住那突然涌上嘴边的笑意,佯装轻咳了几声,这才缓下气来,望向眼前那位恨不得能用目光直接杀自己的少女,抿抿唇,说道:“郡主说笑了,我不过一介草民,岂敢骗你?”

装傻不失为良策,明眼人都看得出,面前这位明姝郡主对当今太子殿下的心思不一般,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何必自寻死路?

听到自己期望中的答案,明姝郡主唇角一勾,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就连方才绾婳说是刘嬷嬷遣人将她带来的那句话都给一并忽略了。

她最后冷冷地扫了绾婳一眼,眸中毫不遮掩地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得意神色,这才将视线从绾婳身上彻底移了开,不再去理会她。

实际上也是,不管眼前这肮脏卑贱的乞丐是谁,对她堂堂郡主来说不过一介微不足道的贱婢罢了,杀了她她还嫌污了自己的手呢。

罢了,今日心情不错,即便留她一命她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刘嬷嬷见状心中可就是千万个不乐意了,这自己好不容易才算计出来的一场局竟这么轻易便被这臭丫头给化解了,她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咽下这口气,万一今日这贱蹄子完好无缺地走了,她的威严何在?

这么想着,刘嬷嬷当即不作他想,猛地抬步上前,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好怂恿怂恿明姝郡主要赶紧下手除了她,以绝后患。

“郡主......”然而,刘嬷嬷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浑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她只感觉到身后一道目光突然直直地朝自己射了过来。

冰冰冷冷的,似能穿透人的灵魂,直叫她后背不由隐隐有些发凉。

刘嬷嬷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

这个方向,分明就是自家四殿下所站的位置。

不怪她多想,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自家四殿下宁愿去帮一个卑贱的奴婢也不愿站在自己人的这一边儿?

然而,她只是一个下人,饶是再不忿那又能如何?

四殿下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他的脾性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他年纪虽还小,可心智却十分坚定,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更改。

更何况,四殿下才是贤王府的正主儿,他若有心要护着那贱婢,自己便是再得静妃娘娘欢心也绝计是不顶用的。

这么一想,便是连刘嬷嬷自己也有些吃惊,她不敢相信,如今连素来善于炮制奴才的自己竟也没有了任何能整治那贱婢的法子!

仇视的目光丝毫不含糊地瞪向绾婳,大有不将其大卸八块不能解恨的意味,心里不情不愿,却也只能乖乖地退回了原位,暗自咬牙。

明姝郡主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转向身后那模样看起来显得十分纠结的夏侯曜,冷睨着他,不悦道:“四殿下,你当真不愿告诉我?”

眼下她不好直接对这臭乞丐动手,只好阻止聿哥哥来了——

“明姝,你明知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

还不待夏侯曜讲完,这时,一道略显不悦却不乏威严肃穆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不远的门口传了过来:“放肆!谁准你们进来的?”

声音不大,众人闻言脸色却都无一例外地瞬间惨白。

直到这时,他们方才如梦初醒,不禁心下暗暗懊恼起来,方才主子执意要进这别月山庄之时,他们这些人方才就都该多加劝阻才是。

这可不,如今正主儿来了才知道后悔,还有什么用?

这大越谁人不知陛下对太子的宠爱?

他甚至明确下令,这别月山庄只归太子一人所有,若非得了太子的许可,禁止任何人在此随意进出,违令者要杀要罚全凭太子处置!

今日擅自进庄之事非同小可,眼下太子殿下虽然年轻,可他那狠辣决绝、雷厉风行的作风在大越却是早早便出了名的,没人敢惹啊。

四殿下和明姝郡主这两位小祖宗倒是没事儿,顶多就是受些轻微的皮肉之苦便能作罢,但对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宫人来说那不一样,这分分钟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儿,这回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本来还庆幸能跟进来瞧见这一出难得的好戏呢,万万没想到——

不止周遭的宫人侍女们心里一惊,便是连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明姝郡主这会儿反应过来时也不由害怕得低下了头,含泪委屈地绞着手里精致的绢帕,娇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嘴唇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她喜欢夏侯聿不错,从她第一次见到夏侯聿的时候开始她就喜欢这个男人了,只觉得这个男子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人了,即便那时候她还是不谙世事的稚童,她却也曾倾慕过那人的杀伐果决,邪妄非常。

原也只是姑娘家的好奇心作祟罢了,朱门绣阁,高楼金阙,养在深闺人寂寞,她对高墙外的热闹喧嚣甚为向往,如同鸟儿被困于笼中般,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老王妃一直知道,却总要顾及她女儿家的名声,不能总由着她出去疯玩,更不能时不时地进出皇宫。

为了给她解闷,便常让馥儿给她说些外头的事情——

那一年,馥儿嘴里滔滔不绝,向她赞美一个自己崇拜至极的人物,这渐渐地勾起了她无限的好奇心,终于有一天,得出机会,馥儿教她扮成男装,说要带她出去见识见识自己口中的英雄究竟风姿如何。

那一日,皇家骑射场,夏侯聿技艺超群,大出风头,旁人皆欢欣鼓舞,却浑然未觉那人的英姿,已在她的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馥儿仍与她讲述外头的事情,只是收到的回应越来越少。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躁动的心就像种子苏醒,破土发芽,用令所有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到了能为自己做主的地步。

在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悄悄谋划。

努力学武,渐渐地,凭她的武功,想偷溜出府,早已经绰绰有余。

是的,她再一次去到了骑射场,看着那人眉眼如画,看着他在场中意气风发的绝代风华,以及那种威严肃穆,不可自拔。那一刻,帝王的气势自他身散发出来,那种下意识臣服的感受她至今心有余悸。

他总给人一种疏远冷酷的淡漠,即便微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可及的星光,可越是遥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敢于摘星星的女子。

诚然,她当时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曾沉溺于他绝世无双的容貌,然而很快,就是这个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越碰不得,什么叫做容美如玉,心如蛇蝎。

她喜欢夏侯聿,可也怕极了这样的他。

她比谁都要了解这个男人的嚣张恣意,心狠手辣,尤其是生起气来时那与当今陛下毫无二致的慑人威严,总让她心里不由阵阵发寒。

分明还是一个少年,分明同样只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可那一种只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却总能无时无刻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侯聿缓缓走上前,面无表情地扫了在场正战战兢兢的众人一眼,随即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淡淡笑意,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

“聿哥哥,你来得正好,这里的下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来......”明姝郡主闻声脸色也是一白,然而想到绾婳,她这心里就莫名地堵得慌,说着眼眶里竟盛满了温热的泪珠。

“明姝,他们二人是我请来做客的,不得无礼!”夏侯聿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站着的两人,随即冷冷地打断了她,神色间颇显不耐烦。

“聿哥哥,我......”明姝郡主闻言猛地抬起泪眸,看着眼前面色阴沉如同暗夜修罗一般的男子,张了张嘴,似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被他的气势迫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明姝知错。”深呼了口气,明姝郡主这才压抑住心底的不忿,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一口银牙紧咬下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瞄了一眼几步外那看着面色略有几分不善的俊逸男子,神色复杂。

心里分明委屈得紧,可显然地,别说没有勇气,她甚至没有反抗的念头,最后只得乖乖地福着身子,应了声‘是’,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在场那些同样受到不少惊吓的人一起往门口的方向缓缓退出去。

一步三回头大概也不足以表明此刻明姝郡主内心的复杂思绪,她不想对方误会她,可到了为自己辩解时语言却又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仿佛脚下拖了千斤重锤一般,她的步子走得极慢极慢。

是的,她在等,不论如何,只要夏侯聿能开口挽留,她便可以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哪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开口...

然而夏侯聿却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或者根本是注意到了却丝毫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美人含泪,他却仍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只是换上了一张诡异的笑脸,往前走了几步,最后站定在绾婳跟前。

“又见面了,我们...似乎特别有缘分。”夏侯聿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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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清止一出生就被迫戴上紫铜面具,天生丽质却无人知。她是将帅,武艺超强,带领手下冲锋陷阵,奋勇在前。她和康伯箫在战场上相遇,两人过招,似乎康伯箫常常居于下风。她扮作翩翩佳公子苏凌雪与康伯箫私下接触,发现他是一个难得的良师益友,两人高山流水,如伯牙子期,相知渐深。但是她和他始终是敌人。他要做回自己的皇子,他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但仍然怜爱有加。她的惊人美貌也终于被发现并被迫嫁与皇帝成为他的皇后。他们以为对方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但是十六年后,当他看到自己亡母的遗物出现在那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身上时,往事如江河滚滚而来……
  • 中兴通讯:全面分散企业风险的中庸之道

    中兴通讯:全面分散企业风险的中庸之道

    拿在您手中的这本书,不是关于一个企业的案例,从某种意义上,我建议您把往下的阅读,当做寻找我们这个时代中国企业哲学根基的开始。 中兴,一家位于深圳的通信企业,在它的同城兄弟——华为的神秘光芒笼罩之下,除了通信圈和证券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我作为一名经管类图书编辑,也是在编辑本书的姊妹篇《华为真相》时才了解到,无论是在每一个产品线上,还是在国内和海外的征战中,中兴都是华为的强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