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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老师死而无憾

一层更厚的玻璃护罩从地下升起,不过还没等护罩完全封闭,一点更大的白光闪耀而起,将整个地下广场照耀得惨白一片,白光强烈到让所有人都在瞬间睁不开眼睛。

同时更加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了起来,无数的玻璃碎片从白光的中心四散激射。

当光芒散去,众人发现整个护罩都已经被破坏殆尽,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

里面的两个人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荆天夜全身笼罩着一团深邃浓郁的黑,浓如墨,深沉似星空,苏倚全身通透晶莹,如水般明净,凝沉如万年寒冰。

小露深刻地感受到从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强大气息,那是一股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气势,是两大秘技蓄势达到最顶点,燃烧尽所有力量所透露的强悍。两人此刻虽然宁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最强的巅峰碰撞,即将展开。

小露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泪水哗哗落下,朝荆天夜的黑影嘶声喊道:“天夜!不要!”

荆天夜听不到她的撕心裂肺般的呼喊,但这一句饱含深情的话,却点燃了两个人终极对决的引线,话音一落半空中的两人动了。

荆天谷激动地大声叫道:“到了,到了,终于到这一刻了。”

卫老兴奋得全身颤抖,就连声音都在发颤:“付出了那么多,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

柳生一介双手却按在了刀上,每当他心情激动和兴奋的时候,他就会这样,甚至他会有杀人的冲动,用以发泄无法自抑的内心激荡。

半空中,那片黑影前冲了一段距离,突然就不可思议地停顿了下来,完全打破了物理惯性的规律,就那样似是万年不动般的静止在半空中。那是种静得连时间都停止了下来的极端的静。只有荆天夜身边那么一片小区域,似乎在一瞬间完全从原本所在的空间独立了出来,成为一片虚无、渺然、灵静的黑暗世界。

另一端的苏倚则是另一番景象,撕裂般的情景,一条条凭空出现的裂缝,苏倚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柄能够割裂空间的利刃,将所在的空间刺破出一条条缝隙,然后冲进去,打破空间的限制,在不可思议中抵达另外一端。

绝对静止的黑暗和一片撕裂空间的透明终于相碰撞,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炫目的光影出现,当他们撞在一起时,黑暗被割裂,透明被黑影吞噬,之后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也没有任何奇异的景象出现。

地下广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望着半空中的那一片被割裂的安静黑影。过了三分钟,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也没有出人意表的事情发生,两大秘术最强的一次碰撞后,只剩下割裂成两半的黑影残留在半空中。

荆天谷两眼圆睁,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残留黑影,过了半晌,仍然没有异象,更不用说什么时光倒流了。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出现时光倒流?为什么没有出现,吴雍他不会骗我的,他们的族谱明明记载了,就是当两大秘术最强对决时会出现时光倒流的,快出现啊!”荆天夜忽然疯狂地吼叫了出来。

卫老目光冰冷的看着荆天谷,厉声道:“天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荆天谷忽然向残破的黑影急冲而去:“不会的,我不会错的,我牺牲了那么多,时光倒流一定会出来的,吴家的族谱不会记错的。”

荆天谷冲到黑影之下,仰头凝望:“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不是他们两个都还没有达到两大秘术的最高境界?”

卫老脸色阴沉的厉害:“天谷!你要给我解释?”

柳生一介嘿嘿一笑,没有做声。

小露泪痕满面,朝荆天谷厉声喝道:“荆天谷,你看到没有,你错了,什么时光倒流都是无稽之谈,你害死了天夜,却什么都没有,你的计划失败了,但是天夜呢?你害死天夜,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为天夜报仇。”

荆天谷没有搭理小露,愣愣的盯着被割裂的黑影,不相信的喃喃自语着,猛地暴吼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望着头顶的黑影,他忽然一跃而起,右手弹出,深入到那片浓沉的黑影中,“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就在荆天谷的手刚伸进去的时候,黑影忽然起了变化,黑色瞬间褪去,变成苍白,然后又变成了透明,一片凹陷忽然出现,慢慢扩大,很快就扩散成一片直径大概2米左右的椭圆形。

荆天谷的手被奇异地吸住,整个人挂在半空中,但是他毫不在意,双眼紧盯着那片椭圆形的区域,在那里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所有人都目瞪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异象,卫老更是僵立在那里,脸色由红转白,然后再变成兴奋的红色。

小露同样被这个奇异的景象震撼了,因为那片突然出现的凹陷空间里,似乎是真的出现了时光倒流。

凹陷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倒退,一个个的画面在以一种奇妙的速度倒退着,里面出现了二十五年的那场惊心动魄的荆聂两家生死之战,无数人的惨烈厮杀。出现了聂家兴建此地的繁忙场景。再倒退,这里是一片荒芜,树木花草由死亡衰败恢复到繁盛生机勃勃,再倒退到小树苗和种子,在短短的几秒里就见证了一颗参天大树数十年的生长历程。

没有停止,还在倒流,他们看到了那片区域过去的所有情景事物。

荆天谷蓦然哈哈大笑起来:“真的,是真的,果然可以时光倒流,哈哈哈!太好了。”

小露呆愣的看着一幅幅倒退的画面,喃喃道:“这.难道这是真的.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可是.可是天夜到哪去了.天夜去哪里了?”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所有人都感觉他们见证了几百年的历史,正当他们打算继续看下去会出现什么的时候,凹陷的空间骤然间缩小了一半,然后在所有人猛然色变的时候,再次缩小,荆天谷更是如梦初醒,直觉里的危险意识,让他猛拔被吸进去的右手,想要脱离出来。这样的异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风忽然从里面吹出来,吹起了荆天谷的衣服,不知为何,他心底万分焦急起来,似乎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

空间最后缩小到只有西瓜大小,脆弱飘忽,好像随时会消失。荆天谷急得满头大汗,但是右手就是拔不出了,“柳生一介,快过来砍断我的右手。”他果断的决定断臂来脱离凹陷空间,从这里体现出他果决狠厉的行事风格。

柳生一介也不犹豫,拔刀就飞身过去,挥刀斩下。

荆天谷看着自己的右臂,已经做好了承受断臂之痛,但就在刀将要临身时,一只手臂忽然从空间中伸了出来。手臂苍白枯瘦,仿佛是来自阴间的鬼爪。

苍白手臂闪电般抓住了柳生一介的武士刀。

柳生一介脸色大变,清脆的刀碎声中,他的刀已经被捏碎成了无数钢片。

“这是什么?”荆天谷惊声叫道。

苍白手臂抓碎武士刀后,毫不停留地抓住了荆天谷的脖子,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让人心底发寒的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起,荆天谷的脖子喷泉般喷出鲜血,头颅被生生掐断,从半空掉了下来,滚落地面,脸上还带着惊怖愕然的神情。

现场静若死域,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只手臂上,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深深的寒意和恐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苍白手臂掐断了荆天谷的脖子,闪电般缩回了凹陷空间,消失不见。只剩下西瓜大小的空间,迅速塌陷收缩,没过几秒钟迅速消散了,荆天谷的手臂也跟着不见,没有了手臂的身体掉了下来。

一片黑影和一个透明模糊的人影凭空出现,慢慢现出两个人的身影,是荆天夜和苏倚。两个人和荆天谷的身体几乎是同时掉下。

荆天夜身上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恢复了原貌,苏倚同样的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两个人一动都不动,也不知生死。

小露看到荆天夜,喜出望外,蠕动着身体向他掉落的地方爬去。

吕慕放开了她,望着荆天夜和苏倚,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刚才出现的苍白手臂是怎么回事。

小露废了很大的气力才爬到荆天夜身边,用头顶了顶他身体,心里既惊喜又担忧害怕,“天夜.天夜,你醒醒,醒醒,我是小露啊!”

没有回答,一连叫了几次都没有回应,小露又去顶同时带着哭腔喊道:“天夜,我知道你没有死的,你快醒醒,快醒过来。我是小露啊,那么久没见到我,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这时吕慕走了过来,查了查荆天夜的脉搏:“你放心,他没死,只是因为虚耗过度,昏迷过去了。”

小露喜极而泣:“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天夜没死。”她高兴地把头放在荆天夜的胸膛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吕慕又去看了看苏倚,发现他和荆天夜同样的只是昏迷,没有死。不过这两个人身体的状态很奇怪,完全和他们事先预测的不同。

吕慕没有深思下去,看到小露心满意足的靠在荆天夜的胸口上,淡淡说道“小露老师,怎么样?你还满意吗?这就是对你所有疑惑地解答。”

小露说:“不满意,非常不满意,虽然找回了天夜,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还有小风的仇没有报。”她向柳生一介望过去,又无奈的收回目光,以现在的情况,报仇无异痴人说梦。

吕慕问道:“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呢?”

小露想了想说:“我现在不能动,只能等小美过来。她一直等不到我,一定会下来查看,到时她就会发现这里的情况,然后通知组织,会有人过来处理一切。”

吕慕听了这话,笑了笑:“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小露哼了一声:“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这些人都见不得光,怎么可能会让小美发现这里的一切。说吧你们想把我怎么样?要杀就趁我不能动的时候杀了我,不然以后你们都没有机会了,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把这件事告诉荆家族长。不过能在死前见到天夜一面我也满足,如果和天夜死在一起我更心满意足。”

吕慕却没有回话,转身背对着小露,面向不远处依然坐着的卫老:“卫老,荆天谷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荆天崚一定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是不是应该早作准备?”

卫老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完全平复了刚才时光倒流的震撼,荆天谷被杀的骇然,恢复了平静,“看刚才的情形,时光倒流确实是可以实现的,而且那个出现的空间似乎也是可以穿越的时间空洞,不过我们必须再做验证,带走荆天夜和苏倚,我们必须再次隐藏起来,绝对不能让荆天崚发现我们。”

卫老目光转向柳生一介:“柳生一介先生,这次也多亏你忍术的帮忙,我们的确算是成功了。你先回日本,等到再次实验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柳生一介说:“卫老你可答应我的,如果真的成功了你就让我穿越回到过去,别到时候你独自享受这成功的果实。”

卫老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过下次你可要做足准备,那个钻出来的怪手看来可不容易对付。”

柳生一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他却没有离开,而是转向了小露,嘿嘿笑道:“卫老,陆小露这个人对你们没什么用了吧!就让我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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