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嘴吧,我懒得跟你说,一付奴才相!”戴玉阴沉着脸,指着房门:“烦死人了,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无奈,安菊英站起身,怯怯地说了一句:“妈求你了,暂且忍一段时间。等离了这里,你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走走走!”
安菊英出房门的时候,狠狠地掉落了一串苦涩的泪水。
这个时候她才后悔,自己养了一头会吃人的白眼狼!
在自己的房里默默地掉了一回泪,稳了稳乱糟糟的心情,安菊英下楼来,来到餐厅。
佣人们正在吃饭。
艾姨站了起来,笑着问:“大姐,有事?”
安菊英赶紧上前,抚着艾姨的肩头,陪着笑说:“没事没事,你先吃饭。”
“大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少爷吩咐过,说您是他的长辈,让我们一定侍候好。”
“唉,小澜就是懂事,比我那个孽障懂事多了。”安菊英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苦着脸叹着气说:“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惯坏了。”
艾姨笑着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饭。
宋妈大口地喝着自家酿的米酒,嗡声嗡气地说:“你那个女儿啊,确实有些不像话。”
火炮嫂马上接嘴:“何止不像话,简直不像人!这位大姐,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找不到老公!”
女儿不成器,安菊英当然心知肚明,可听到众口一词都说女儿不好,这让安菊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而且,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勉强地笑道:“是啊,确实该好好教训教训。不过,这孩子的命还算不错,找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身世,还是前程本事,在男人中还是算头等的。”
宋妈冷笑道:“你说的是你女儿找的那第二个男人?这年头什么都在变,人也在变。听说那男人以前是有老婆的,他能变心找了你女儿,自然也能变了心找别的女人。”
艾姨喝道:“宋妈,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吗?”
在桂林别苑的仆人们面前碰了无数次壁后,戴玉终于收敛了一些,不再横眉竖眼大摆主子的谱儿。
住进别苑已大半个月,戴玉整天面对的,除了自己的母亲安菊英及那群冷冰冰的佣人外,再也看不到一个别的身影。
她寂寞坏了。
安澜自然是难得遇见的,就好象从桂林别苑里消失似的。而慕白羽,自打戴玉住进别墅后,他也来个大消失。别说见他本人了,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戴玉知道,慕白羽这是嫌恶地在躲自己。
哼,就算慕白羽是个一翻筋斗能翻出一万五千里的孙猴子,他也甭想翻出我戴玉的手掌心!慕白羽,你等着,等老娘我打上门去!
安菊英见戴玉气哼哼地在房内又是拍桌子又是捶床铺的,硬着头皮过去相劝:“你也别太着急了,白羽不是忙嘛,两个工地,芝城潭城来回的跑。等他忙过这阵啊,白羽一定会回来陪你的。”
安菊英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番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平心而论,自己的女儿确实配不上人家慕白羽!
“忙,忙个鬼!”戴玉瞪大细眼,面目狰狞地喝道:“别总是帮他说话,你给我出去!”
安菊英怯生生地望着气急败坏的女儿,担心地说:“小玉啊,我怎么会帮白羽说话呢?我是看你整天伤心动气的,担心你的身体啊。”
“烦死了,出去出去!”戴玉猛地推了一把安菊英。
安菊英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在门边摔倒。
“小玉你……”
安菊英心酸得红了眼。
戴玉看也不看,单脚跳到窗前,抓起电脑桌上的手机便拨号码。看她的那个狠劲,仿佛那些数字键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与以往一样,手机的那端永远传来那柔软温和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又是关机!
慕白羽,你个王八蛋!
啪地一下,戴玉将手机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安菊英默默地垂着泪,默默地爬起来,默默地拍打了几下衣裤。看见女儿如此盛怒,她想安慰几句,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在门口无助地站了一会,安菊英悄悄下楼,往小花园走去。
花草丛中,有两道身影在起起伏伏,不用看,男的是老花工,女的是火炮嫂。
安菊英不想惊动他们,只想悄悄地拾起被扔的手机。
“火炮嫂,这两天你好闲哦,老是帮我收拾院子。”
老花工背朝着安菊英,一边剪着枯枝,一边笑呵呵地说。
“谁要帮你收拾院子?我这是松动一下筋骨。”火炮嫂将一把绿油油的油菜扔进篮子里,直起身,朝三楼努了努嘴:“这几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再找我碴了,少爷又成天不在家,闲得我手脚都发霉长毛了。”
老花工接过话头:“你就是个忙碌命!你呀,就该让那个女人成天找你的麻烦,这样你就不会闲得手脚发慌了。”
火炮嫂哼了一声,将尾音拨得高高的,说:“臭不要脸的,她敢?她以为她是谁啊,我这是看在安大姐的面上让她一些,依我的脾气,三脚二脚的就把她踢出去!”
老花工依旧低下身子,一边手脚忙碌一边笑着说:“你呀,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真到了关键时刻也怂包。”
“谁怂包了谁怂包了?你说你说!”火炮嫂不依了,冲过去揪住老花工的衣领直嚷嚷。
“不承认?那天是谁那么奴才相地给人家收拾屋子?”别看老花工上了几分年纪,可劲儿不小,一把将火炮嫂推得远远的,“你冲我发狠算个什么劲?有这个劲头和火气啊,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撒去。说心里话,我顶瞧不上那个女人的。”
火炮嫂有些气馁,喃喃地说:“我也是瞧在那个女人的老娘份上,要不然,我会给她铺床叠被?”
这话,老花工没有反驳,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唉,少爷的那个安姓姑姑也真是个可怜人,怎么会有那种畜生一样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