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走后,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倒是青黎凉凉看了子言一眼,她什么时候说要收璟姒为徒了?
这要是东海那边找来了,他不会真的要把璟姒带回泷泽山?这事就是子言亲自开口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子言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转向璟姒道,“你以后有了青龙天神的徒弟这个名头,东海不会再来找你们西海的麻烦,你且安心”。
璟姒道,“谢谢”。
又转而向青黎到了谢,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青黎帮了她。
子言的话已经说出口,对于璟姒的谢意也只得应下。青黎开口,“接下怎么办?那难不成真要委屈了璟姒去我那荒郊野地生活?”
青黎的心思子言又如何不知晓,他原本也就没这打算,好不容易回来了,怎容得他人来打扰。
不过实现他的诺言之前,白溪和名祺的事情必然要先解决。
先不说名祺,白溪怎的也是婳祎的女儿,他与婳祎多年交情,这件事自然是要帮她,也是遂青黎一个心愿。
再者璟姒也是他在灵狐宫时的好友,他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她——
璟姒招呼他们回到正厅中,璟碌得知璟姒的事情已经解决,对着青黎与子言千恩万谢,这一谢倒是让青黎不好意思的,她原本也没打算要帮璟姒。甚至还曾决绝的拒绝过。
璟卉心中仍不满子言的行为,更是不喜青黎,只是好歹璟姒无事,她才没有过多言语。
一整寒暄之后,子言看向璟姒道,“我实现了对你的承诺,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璟姒一愣,“什么?”
不知是否错觉,璟姒觉得子言好像哪里与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所以然。
就连子言拜托的事也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子言看着她,面色和善眼中却是毫无感情,“我要天阶珠”。
简单五个字,却让璟姒如晴天霹雳一般,子言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穿了她。
璟姒浑身血液凝住,心凉至指尖,为什么他会知道?
即使如此璟姒还是竭力掩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天阶珠是指何物?”
子言道,“你不必掩饰,有些事情我很清楚,我也知道天阶珠在你这里,不然你也不可能还活着不是吗?”
在场的人都不晓得天阶珠为何物,只是见璟姒听见这三字面色苍白。
青黎虽知道,但子言的话却让她迷惑了,白珏不是说绿垣是天阶珠的化身?那又何来天阶珠在璟姒身上一说?
青黎问他,“你说天阶珠在璟姒身上这是什么意思?天阶珠不是绿垣吗?”
子言看向她道,“白珏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了?天阶珠虽是神族灵物,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个死物,它那来的能力化为人形?天阶珠不过是被绿垣从你那里拿去的”。
青黎猜测,“那这么说,当年璟姒是拿了绿垣的天阶珠才能逃过一劫?可是绿垣从我这拿走天阶珠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子言的话让青黎越来越糊涂。
不过子言却没有答她,对璟姒的话似是警告,“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了却凡尘留恋,一天之后我会拿回天阶珠”。
闻言璟姒摊坐在木椅上,满目苍凉,目光没有焦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魂魄还未完全消散,我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这个‘她‘别人不知道是谁,璟姒可清楚的很,璟姒凄凉的笑道,“你就当着这么狠心?”
子言道,“你不该存在这个世上,更不该和魔族有任何瓜葛”。
璟姒绝望的指着青黎,“你是为了她才非要至我于死地是吗?我死了她就可以在多活一段时间,可是那又怎样,就算没了我,她也时日不多”。
青黎听闻更是摸不着头脑,璟姒死了于她又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不止青黎,在场的人皆是身处迷雾之中。
子言道,“青黎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地方”。
冷笑之后,璟姒反倒冷静了下来,“要是我不交出来呢?!”
“南海殿外已经建起结界,你出不去的,好歹我们相识一场,我不希望非要动手”。
子言顿了顿又说,“这个世上还有念着你的人,你不该让他伤心,你有今天并不是别人欠你的,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
“她的命还在我的手中,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你为了一个青黎就要至曾经的知己于死地?”
“这是她的愿望,她不希望她的家人受你蒙骗”。
“哈哈哈哈哈,她居然连死了也不愿意放过我”。
子言道,“你又何必这么偏执,魔族不过是借你证明一件事,现在这件事有了结果,你对于他再也没有用处,你身上的天阶珠才是他的目的,就算你不给我也迟早会被魔尊夺去”。
璟姒的沉默让整个殿内寂静无声。
“我明天再来找你”,子言留下这句话,拉着青黎走了。
景逸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门,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刚在说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子言有提到绿垣,他就不得不在意。
璟姒如今这个状态怕是不会同他说什么,那就只有找子言了,子眼中这次回来似乎变了不少,直觉告诉他,子言知晓绿垣的事情。
景逸在庭院内跟上他们的脚步,“子言,你等等”。
子言驻步,他就知道景逸会究根问底,“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青黎对子言道,“我也想知道”。
子言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对于景逸来说璟姒怎么样与他无关,他只想知道关于绿垣的事情,他想知道他们话中的那个‘她’是不是绿垣?绿垣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你们刚刚为何会提起绿垣?她——”
子言没给他任何希望,“她死了”。
景逸那点小小的期望,如泡沫般绚丽,却转瞬破裂,不留一点痕迹。
子言又道,“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