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动怒的末璃，千代鸢还是第一次见。
记忆里，末璃永远从来不是温柔的，就是和蔼可亲的，性子也是很柔弱的模样，从不会吼自己，也不会打自己，更不会……
用这种像是在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千代鸢知道，末璃这是在气愤，气愤告诉她那几乎让她无法承受的事的人。
千代鸢也知道，她就这么告诉末璃他最爱的女人死了，那无疑，就好像是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所以，末璃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也很正常，只是，千代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
嗫嚅了几下嘴唇，千代鸢轻声道个歉。虽然，这件事她并没有错，但是，看着末璃这副几乎绝望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充满了罪恶感。
听着千代鸢的道歉，苍白着脸色的末璃，神情微微一僵，目光紧紧的盯着千代鸢，在视线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子时，眼泪顿时又快速的流了出来。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的末璃，脸色立即慌张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就去轻轻抚着千代鸢的脸，声音哽咽的连连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鸢儿，是父后的错，对不起！打疼了你吧？这不是你的错，可是父后却……鸢儿，对不起……”
边言语慌乱的道着歉，末璃那眼泪一直在流着，也顾不上去擦，一双眼睛已经红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怜。
心脏微微一疼，看着哭成这个模样的末璃，千代鸢鼻尖一酸，一颗眼泪也从左眼里滑落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道：“没事，父后，鸢儿不疼，真的，不疼。”
说完了话，千代鸢伸出了手，缓缓帮着末璃擦着颊边的泪水，动作很轻很温柔，一句话也没有说。
末璃也是安静着，看着千代鸢，一边忍不住低低的抽噎着，也是一声不吭。
过了片刻，末璃的情绪有些稍稍转好了一些，看着脸颊上也挂着泪水的千代鸢，心下有着心疼了起来，一双眸子浮现出溺爱的神色，伸出手揉了揉了她的头，沙哑着好听的声音说着：“傻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好吗？”
“嗯……”千代鸢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此，末璃摸着她头的手一顿，眼帘微垂，眸中的光暗淡了下，声音有些平静而又沙哑的说着：“鸢儿，看来，父后做的那个梦，真的是你母皇来告别了……”
边说着，他又抬起眼来，温柔的注视着千代鸢，嘴角努力的扯了个笑容，继续道：“我想去皇宫里看看她，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不能让她连走的时候，也不能见我一次吧？”
他的话语很温柔，没有刚刚的严厉，眼眸中透出的愤怒，也转化了以往的温柔，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发虚，甚至，透着深深的疲意。
一旁一直安静的，没有上来插足的候月澜，在这个时候，听到末璃说要去皇宫里，顿时，微微一愣，忍不住脚步上前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