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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生命,岁月

找不准方位该如何离开这儿?

林辰带足了水果和粮食,在不远处又发现一条小河,这下子饮水问题也解决了。让林辰比较惊喜的是,河里有许多鱼,这下子也不用担心营养不良了。这里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如果再开垦一片稻田,建个茅草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那真是神仙享受。

林辰朝着一个方向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林辰的脚底走磨破了,可就是没走出去。再一回头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片地方。从那棵陌生的果树林辰知道,自己并没有原地打转。可这儿的情景和之前那块地方是大同小异。都有果树,都有小河,天空还是那么白,四处没有一丝风,这儿安静的令人心慌。

林辰填饱了肚子,再次坚持一个方向出发。走了不知道多久,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水果。连脚磨破了,都会自动愈合,所以此刻林辰并没有时间观念,他坚持一个信念,就是朝着一个地方走,总会出去的。

这次,林辰感觉身上很痒,想着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去洗澡了,就去河边洗脸。而一弯下腰,林辰透过水的倒影看见了自己,基本已经认不出来了。水中的自己满脸胡渣,满头白色鬓发,乱糟糟的遮住大部分脸,衣服破烂的根本没发穿了,此时自己的模样比乞丐还要狼狈落魄。

这是过了多长时间了?

林辰有些不敢想,但长长的杂乱头发仿佛一个钟表,时刻提醒着时间在一步步的走远,粗略算下,也有半年多了。

半年一直在这个地方走,仿佛无边无际一样。而已林辰的速度,走了半年的路程,怎么着也能走半个地球了,却愣是没离开这个鬼地方。林辰想从进来的那个洞原路返回去,哪知道自从离开那个地方后,回头找也没找到过。

林辰动用精神力量,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某些透明的墙壁限制住。林辰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瓶子里,不论走再远,也是只是从一个瓶子进入另一个瓶子而已。

终于一天,林辰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永无结束之日的孤独的痛苦,双脚猛踏地面,轰隆一声,地面被砸出几米深的大坑,他疯狂的破坏这里。半仙爆发出的力量是十分的巨大的,仅仅片刻,林辰方圆一里的地方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满目疮痍,仿佛刚刚发生一场导弹战争一样。

“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谁能告诉我出路在哪?!有哪个活人在的?!一只鸟也行啊!”林辰仰天嘶吼,杂乱的长发遮住他暴躁不堪的狰狞的脸,他剧烈的喘口气,心中不甘,就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出去。在林辰疯狂的破坏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可就是没一个人去搭理林辰,更别提回答他的问题了。

发泄完后,林辰就平静的坐在地上,然后毅然决然的起身,选择继续走。

时间匆匆,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林辰发现自己的头发都有些白了,至于衣服也早破旧的扔掉,换了身草裙。

现在林辰再坐在河边,再看着水中的倒影。河水里的那个人满脸皱纹,头发白的像雪。而现在林辰不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相反,他很平静。简单的洗了一下齐腰的头发,然后拉紧草裙,抱着一些水果,像个机器一样,继续朝着一个地方走。

人总有老的那一刻,几十年匆匆,林辰已经从一个健壮的小伙变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看着水里的倒影,林辰一张木讷的脸终于有了波澜。那是一种透彻,也有一些茫然。几十年,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外面的世界肯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爱的人或许已经有了归宿,最亲密的朋友或许已经离开。或许牛山已经不再了,或许七个师傅已经逝去。或许滨海市已经发展成另一个样子,或许咖啡厅和茶馆已经不再了。

几十年这些问题一直沉寂在林辰心底,如今再一唤醒,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林辰无法抵住内心的悲凉,失声痛哭起来。

这是林辰为数不多的哭,这几十年,他忍受住了寂寥,忍受住的无助孤独,但在最后时刻,他却败给了自己的良心,败给了那份责任感。

哭完后,林辰就很累,躺在河边就睡着了。林辰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法动了,虽然睁开眼着眼,但林辰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是啊,想来也已经过了一百多年,哪怕是半仙也终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在此刻,模糊的眼前冒出了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全是几十年前,自己年轻那会的事儿。记忆已经模糊,记忆深处的那些人的影子也变得虚幻,仿佛那一切都是梦,是那么飘渺的抓不到。当然,林辰更希望这些才是梦。几十年的寂寥等待,让林辰的心境已经沉淀下来,或许这就是人一生必走的历程。从浮躁到安静,这中间的过程看起来简单,但却无比的折磨人。

或许,自己就这样葬身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少这里有花有草,还有小河,长眠在这里并不会被打扰。

想到这儿,林辰安然的闭上了眼。可届时,一个东西钻进了脑子里一样,在虚无的意识空间里,浮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有七个师傅,有小丫,有赵小妍,有萧凝,有二毛,有蒋涵等等,最后浮现的是凰岚。

啊,这个人好熟悉,为什么自己看着她有种愧疚感?

林辰翻弄着陈旧的记忆,在一大堆的书柜中,发现了角落那布满尘土的那本厚书,随着翻开的第一页,记忆在逐渐被唤起。虽然还模糊的记得以前的事儿,但如今这些事儿却犹如放电影般,在眼前真真切切的出现。林辰从没发现自己的意识像现在这么清晰。当然,这未必是件好事,最起码以林辰了解,这种现象就是回光返照。

随后,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个女人身影。他在记忆里占很少的一部分,却在这时候出现了,肯定是自己人生很重要的一个人。是谁呢,对了,是沈洋。

等到沈洋出现了,她就犹如一个引子,把所有的记忆一串接着一串的连起来。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在慢慢的被唤醒。在年轻那会,自己去广州,因为躲避茶馆的追杀,坠入传销组织中,受尽了折磨和虐打,最后是沈洋暗中帮助自己,救回了自己一条命。其次,在海盗船上,沈洋为了救自己,去偷药材,为了掩护自己,害的她自己被一群海盗糟蹋。随后,在孤岛上,这女人更是为了自己,在资源极其缺少的情况下,把所有吃的都让给自己,那时候从她的眼睛里,林辰就能读出她内心强烈渴望帮助自己活下去的愿望。

而如今呢,她死了,自己活下来了,可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纵然有抱负有理想,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却用不出来,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这还不是让沈洋白白死掉,还不是辜负了爱自己人对自己的期望?还不是违背了自己暗下的誓言,没有给凰岚报仇?那等自己死后,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

想到这儿,林辰内心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从来到欧洲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自己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就该去将用它去做些事,而不是被困在这里被老死。

这个鬼地方已经困了自己几十年,甚至一百多年了,够了,真的够了!

嗡~!

林辰忽然感觉耳朵一鸣,同时眼前闪现无数的景象,全是大千世界的点点滴滴。

人生苦短,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念天地苍苍,百年轮回,早已物是人非。天道酬勤,人道茫茫,生命的尽头是转世,转世又是新的轮回的开始。既然如此,何必轮回,何必转世,哪怕天地规则,我也要打破这规则,脱离这轮回!

意念犹如洪水猛兽般,止不住的灌入自己的脑海里。忽然的,林辰就感觉自己身体被扩大了几倍。同时,大股的气息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入自己的体内,意识变得格外清晰。眼前的景物也在迅速缩小。不,是自己的身体正在远离这里,仿佛穿过了无尽的宇宙,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种感觉林辰也出现过,正是自己成为半仙的那个时候了!

届时,林辰感觉自己面前有一面墙,伸手就能摸到。虽然没有明确指示,但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林辰缓缓的伸出手,触摸那面透明的墙壁。

就在这一刻,那面透明的墙壁瓦解掉。同时,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变成无数的碎片被分解成无数的粒子。随后,这些粒子被一股力量黏住,并开始组合,又一个场景出现在林辰面前,而这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这里是一个洞室。而在洞室里,则堆放着许多白骨,在这些白骨的正中央,则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天使,庄严却又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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