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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遗失了我的红舞鞋

“亲爱的,你快乐么?”

“我很快乐……”

“亲爱的,你真的很快乐么?”

“我不快乐……”

“亲爱的,究竟是什么困扰了你?”

“亲爱的,你可不可以闭上嘴巴?”

我实在受不了边读安妮宝贝的文字边啃方便面还要忍受眼前这个嘴巴念念有词的生物无休止的骚扰!幸亏她是个MM,如果他是男生我难以保证不在他买保险之前送他上路!

“小果,你生气啦,我最最最最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了……哇哈哈……”

“没有,我很快乐。”我瞪了她一眼决定宁可去WC去受摧残也不在这个女人面前徘徊。

“你不用装可怜的,我早看清楚你了,不要让我同情你……”在她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我之前,我猛得后退。

“喂……”一个声音冒出来,愣是把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你踩到我脚了。”

“对不起,我踩到你脚了。”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这句话。可恶,他干嘛还要露出那么漂亮的微笑,在夏季快满的时候像曼佗罗一样绽放。他被我踩了一脚,难道还觉得高兴么?

还有为什么他碰到我这样莽撞的女生居然不快闪,而是毫不避讳地望着我的眼睛!

他轻轻地说,喂,你可以把脚移一下么?

为什么?

你还踩着我的鞋带呢。

诸如这样尴尬的场面,是女生的都会脸红的,何况我听到了他那么纯净的嗓音。

我移开脚,他才蹲下去系鞋带。

我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话来,嘿,你快乐不啊。(至今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大脑秀豆地问这样的问题)他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走后的还几天我心里还残留着他恰若夏日一般的微笑,荡啊荡啊荡到我在饱满阳光的日子会笑出来。

米羊说,那家伙一定是个偷心大盗。

而这些,罪魁祸首居然是一只脚,一不小心就踩了幸福的绸缎。

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已,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米羊不是米做的羊,也不是羊做的米。饶恕我说那么多废话,这些全是米羊自己的经典言论……说实话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可惜她不开口的几率是无穷接近于零的。所以我只能勉强接受她。

“亲爱的……想知道那个小王子的名字么?”

亲爱的……我在想,如果他叫我亲爱的,我会不会幸福得死掉?

本来我不应该打碎米羊又要借此敲诈我一笔的理想。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我们所谓的王子居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径直向我走来。

他来干什么?莫非他爱上了我?(偷笑ING……)他笑啊笑,说,你叫苏小果啊。

我小鸡啄米般得点头。

“舞蹈队在编排一个节目呢,叫《谁遗失了我的红舞鞋》,还少个跳舞的女孩子……听说你学过舞蹈,可以加入么?”

“啊啊啊……”当然啦。不过我只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跟着老师跳了一年的舞蹈而已……而且有2/3的时候是逃课滴……“谢谢……”王子还真是彬彬有礼呢,“我叫骆小飞。”

好象他忘记了我踩过他的脚呀。真失望。于是故事好象应该换个开头了。

“喂,骆小飞,你会弹电子琴么?”

他居然摇头。

“真糟糕,我都……”

“我会弹钢琴,还有吉他。”

我嘴巴合不上了。真是尴尬……也是啊,他那比我还纤细的手指,怎么能只用在我想象中的电脑游戏上呢?

当我睡得一桌子口水后才被骆小飞叫醒。他望着我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说,该排练了,小丫头。

他认真起来眼睛里还是有浅浅的笑诶。我在那一刹那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一抹脸,全是口水,才察觉自己的淑女形象完全被损……于是乎我大义凛然地说,干大事的人应当不拘小节!

骆小飞把剧本递给我,自己则低头继续写东西。

我穿过他垂下的刘海看他的脸,心想这就是我少女秘密花园里的王子的脸啊,我要把它镌刻在心里,一直待到两生花开……“看完了么?”骆小飞突然抬头,微笑着直视我。

四目相对,我吓了一大跳,继续盯着剧本。

在公主的裙瓣下,是狂舞的鞋,那个喜爱舞蹈的公主希望一辈子以自己最美丽的舞姿跳下去,一直等到她的王子到来。而在王子到临的那个夜晚,红舞鞋消失了,在某个寂静的夜,王子离开了这座落寞的森林……好美丽好凄清的故事啊……而我要演绎这个主角……更重要的是,骆小飞就是那个王子……我这个一向铁石心肠的家伙居然想哭。连本人自己都感到万分惊讶……“苏小果……你还好吧。”骆小飞拍拍我的肩膀。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顺势趴在他的肩膀大哭一场……不过……

“苏小果,你哭的样子一定会很丑的。嘿嘿。”—0—也不知道为什么骆小飞这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帅哥(他居然忘记了我的踩脚之仇……),要我和他对台演这样一出戏,而我却大失其望地排演时N次摔交,N次弄错台词……使原本还孜孜不倦地教导我鼓励我的他最后只剩下哀叹声连连。

一天我们下了晚自习,骆小飞拽着我的胳膊就走。

已入深秋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的是半带寒意的风。

我思想不健康地想骆小飞是不是该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去?于是我装出好冷的样子。

可他一直没拉我的手。

骆小飞也并非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是把他的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他自己却只穿着一件T——SHIRT。他颈部的肋骨格外明显啊。我想这年头的男生真没胃口,看看,都成难民中的难民了~“阿嚏……”真不好意思,我明明不冷还要霸占人家的衣服。

我脱还他,可骆小飞坚持不要。

衣服上还有他的余温,一下便穿透到我心里了。

明天就开始演出了,而我还没有一双真正的红舞鞋。

骆小飞真是比女孩子还要挑剔,转了半天在我差点都没耐心时才在一家店里指着架子上的鞋子说,那个怎么样?

那仿佛一团火焰,在我视线里不断延烧。

骆小飞说,小果,喜欢么?

我拼着命似得点头。

骆小飞将我的鞋子脱下(那是双快成黑色的白球鞋……)替我换上红舞鞋。我的头脑里出现了王子为灰姑娘穿水晶鞋的情景,甜得我受不了。

骆小飞缓缓抬头。

他的目光让我觉得他要说些什么了。

他果真说了些什么,他说:

苏小果,你的脚几天没游泳了……(天,王子就是王子啊,骂人都那么有意境……)我的脚上是那双红舞鞋,带着点悸动的红舞鞋,燃烧在我心里。

剧末的时候,王子是要给公主一个深情的吻的。我们只需要象征性地来一番即可。真的深情的话学校会将我们拎上被告席的……我微微闭上眼睛。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的王子,我心里真真正正的王子,将要吻我,尽管只是在戏里,尽管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都足以让我开心得死掉。

然而……

他只是轻轻地拥抱了我,将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然后,很大声的宣布:我爱你,我的公主!

我的眼泪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滑落。我真的,真的想成为他的公主,哪怕只在一刹那也好。

戏后我打算把红舞鞋还给他。可骆小飞一直没有来,一天,两天……我受不了了,于是拽过米样说你帮我问问他去哪了?不会戏剧化地转学了吧。

米样说小果你怎么弄得像人家小媳妇似的。

不开玩笑,他在哪。

生病了啦,在家呢。

一定是那天,他把衣服借给我自己却着凉了……真是惭愧……我准备了N句道歉语,带着那双红舞鞋去了骆小飞的家。

他的妈妈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和他一样的明眸和美丽的脸。

骆小飞躺着。头上夸张地盖着毛巾。

我只会红着脸说对不起。

骆小飞也只是微微笑。

骆小飞说,小果,红舞鞋送给你了。

我突然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遇见骆小飞以后我特别容易掉眼泪。

我把红舞鞋放在抽屉里。他仿佛在狂舞,在某个迷离岁月里渐渐缤纷。

骆小飞终于来上课了。他还是一脸的干净笑容。有时候他会到我的教室里叫我和米样去看他弹钢琴。他的细碎的刘海就那样一晃一晃的,骆小飞就说,小果,你要学这个曲子么?

我说好啊好啊。

骆小飞便让我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听我弹跑调的歌。

我根本不能专心在钢琴上。我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睛。

骆小飞说苏小果你真笨呢。

是啊,苏小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无药可救了。

其实我是原来一点也不知道骆小飞是喜欢我的。他居然连我很BT地踩了他的脚又踩鞋带的事都给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骆小飞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拦截了我。

我一脸突兀的表情。

他给我一封信。他说他早就喜欢我了。他说他喜欢那个傻忽忽地踩了他的脚的女生,他觉得那个女生眼睛里单纯得让人惊讶,他就知道,这个女生要困惑他一生了。他说如果接受他的喜欢的话,穿那双红舞鞋来好么?明天我们不说话,就看你的鞋子,OK?

我发疯似地回家找鞋子。

可我没有找到。

它不再躺在我的抽屉里。

我亲爱的红舞鞋,你究竟在哪里?

我甚至去了那家店,可店主遗憾地说鞋子已经卖完了。

我的初恋就这样错过。我居然躲避了骆小飞失望的眼神。我突然没有力气去解释什么了。或许,这是宿命。

米羊说,你快乐么?

我说我很快乐。

然后我就哭了。

没想到,骆小飞没过多久就转学了。我来不及挽留,甚至来不及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他啊。自己却发疯似地放弃了幸福。我在想,如果我那天穿了红舞鞋或者我解释了,会是怎样呢?

几天后的清晨,妈妈说,小果,你抽屉里那双鞋子遥遥妹妹借去穿了一段时间,我都忘记告诉你了。

这时候红舞鞋才又乖乖地出现在我眼前,原来它一直都没消失过啊。

我谁也不怪。

毕竟我的生命里,曾经有朵花绽放。只不过王子离开了公主的森林,再不返回。

然后我哭了。

究竟是谁遗失了我的红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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