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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14)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庶见素兮④,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注释】

①庶:有幸。②棘人:负罪的人。栾栾(luán):瘦瘠的样子。③訮訮(tuán):忧思不安的样子。④(bì):朝服的蔽膝。

【译文】

幸而见你戴白冠,受尽苦难瘦如柴,心中忧伤不得安。

幸而见你穿白衫,心中忧伤难自遣,想和你同甘共苦。

幸而见你围蔽膝,愁肠百结心抑郁,但愿生死在一起。

【鉴赏】

这是一首情人之间相互怜爱的诗作。姑娘看到自己心爱的情郎一副枯瘦如柴的样子,非常心疼,想要赶快嫁给他,和他共渡难关。诗写得细腻传神,深情款款。

隰有苌楚

【原典】

隰有苌楚①,猗傩其枝②。夭之沃沃③,乐子之无知!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④!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⑤!

【注释】

①苌(cháng)楚:一种植物,又名羊桃。②猗傩(ēnuò):柔媚的样子。③夭:鲜嫩。沃:润泽。④无家:没有家室的拖累。⑤无室:同“无家”。

【译文】

洼地里面长羊桃,羊桃枝随风荡摇。看你柔嫩又光润,羡慕你无知无觉。

洼地里面长羊桃,羊桃花一片红霞。看你柔嫩又光润,羡慕你无室无家。

洼地里面长羊桃,羊桃树结满果实。看你柔嫩又光润,羡慕你无家无室。

【鉴赏】

这是一首乱离之世的忧苦之诗。诗人因为不能从忧患解脱出来,便觉得草木的无知无觉,无家无室是值得羡慕的了。这是苦难时代给予人的精神压抑,是当时社会所造成的共同悲剧。

匪风

【原典】

匪风发兮①,匪车偈兮②。顾瞻周道,中心怛兮③!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④。顾瞻周道,中心吊兮⑤!

谁能亨鱼?溉之釜⑥。谁将西归?怀之好音⑦。

【注释】

①匪(bǐ)风:那阵风。②偈:疾驰的样子。③怛(dá):忧伤。④嘌(piāo):轻快的样子。⑤吊:犹“怛”。⑥溉:给。(xín):大釜。⑦怀:通“遗”,送给。

【译文】

大风刮得呼呼响,大车急驰尘飞扬。看着这条大马路,心里感到很凄惶。

大风刮起直打旋,大车赶得很轻快。看着这条大马路,心里感觉好凄惨。

请问谁能够煮鱼,我给他准备锅具。哪位将要回西方?带个口信到家乡。

【鉴赏】

这是一首表达旅人怀乡的诗。诗人远离家乡,滞留东土,这天伫立大道旁,见车马急驰而过,想到自己有家归不得,离家日趋远,不免伤感起来。这时,他希望遇着一个西归的故人,好托他捎带个平安家报。

国风·曹风

《曹风》是曹国境内民歌,共4篇,大都是东周和春秋时期的作品。曹是周代诸侯国名,在今山东西南定陶、菏泽、曹县一带,周武王曾封其弟叔振铎于此。

蜉蝣

【原典】

蜉蝣之羽①,衣裳楚楚②。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③。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④,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⑤。

【注释】

①蜉蝣(fúyòu):一种昆虫。②楚楚:鲜明整洁的样子。③采采:美丽多彩。④阅:洞穴。⑤说(shuì):休息。

【译文】

蜉蝣翅膀薄又轻,衣裳华丽又鲜明。我的心里很忧愁,不知何处是归程!

蜉蝣展翅翩翩舞,美丽多彩好衣服。我的心里很忧愁,不知何处是归宿。

蜉蝣出洞向外飞,双膀洁白似麻衣。我的心里很忧戚,不知归宿在哪里?

【鉴赏】

这首诗表达的是对人生苦短的悲叹。诗人借这朝生暮死的小虫写出了人生的短暂和脆弱。诗的内容简单,结构更是单纯,却有很强的表现力。

候人

【原典】

彼候人兮①,何戈与祋②。彼其之子,三百赤芾③。

维鹈在梁④,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箧⑤。彼其之子,不遂其媾⑥。

荟兮蔚兮⑦,南山朝⑧。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注释】

①候人:掌管地方治安和边境出入的小官。②祋(duì):杖类兵器。③赤芾(fú):红色熟牛皮所制的蔽膝。④鹈(tí):即鹈鹕,是一种吃鱼的水鸟。⑤箧(zhóu):鸟嘴。⑥媾(góu):宠爱。⑦荟(huì)、蔚(wèi):都是聚集的意思。⑧(jī):出现在西方的虹。

【译文】

那个候人小官吏,扛着长矛和长棍。那些朝中新贵们,大红蔽膝三百人。

鹈鹕守在鱼梁上,不曾沾湿两翅膀。那些朝中新贵们,不配那身好衣裳。

鹈鹕守在鱼梁上,不曾沾湿它的嘴。那些朝中新贵们,得宠称心难长久。

云漫漫啊雾蒙蒙,南山早上现彩虹。身姿柔媚又秀丽,小小年纪挨饥饿。

【鉴赏】

这是一首讽刺腐败政治的诗。全诗四章,赋比兴手法全用上了,由表及里,以形象显示内涵,同情候人、季女,憎恶无德而尊、无才而贵的当权官僚,对当时社会那种庸俗居高位的现象做出了强烈谴责。

鸤鸠

【原典】

鸤鸠在桑①,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②。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③。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④。

【注释】

①鸤(shī)鸠:即布谷鸟。②弁(biàn):冠冕。骐(qí):古代帽上的玉饰。③不忒(tè):无差错。④胡:为何。

【译文】

布谷鸟桑林筑巢,孵下雏鸟有七只。那位君子品德好,坚守礼义言行一。坚守礼义言行一,心如磐石不可移。

布谷鸟桑林筑巢,雏鸟学飞梅树梢。那位君子仪容好,丝织大带系在腰。丝织大带系在腰,玉饰皮帽花色新。

布谷鸟桑林筑巢,雏鸟学飞酸枣巅。那位君子心地善,言行端正无过愆。言行端正无过愆,正是各国的典范。

布谷筑巢桑树上,雏鸟学飞榛树傍。那位君子心善良,能做国人好官长。能做国人好官长,祝福他万寿无疆。

【鉴赏】

这是一首赞美统治者的诗。全诗四章,每章都以鸤鸠及其子起兴,用鸤鸠爱护雏鸟的天性来比喻君主的仁慈善良,德行高远。

下泉

【原典】

冽彼下泉①,浸彼苞稂②。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③。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④。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秡秡黍苗⑤,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⑥。

【注释】

①冽:寒。下泉:地下泉水。②苞(bāo):丛生。稂(láng):童梁,一种野草名。③萧:即艾蒿。④蓍(shī):野草名。⑤秡秡(péng):茂盛的样子。⑥郇(xún)伯:周文王之子。

【译文】

地下泉水冷如冰,浸得杂草难出生。醒来叹息又叹息,怀念周朝的京都。

地下泉水冰样凉,浸得蒿草难生长。醒来叹息又叹息,怀念周朝的京城。

地下泉水透骨寒,浸得蓍草生长难。醒来叹息又叹息,怀念周朝的京师。

蓬勃一片黍子苗,雨水滋润生长高。四方诸侯朝天子,郇伯奉命来慰劳。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曹国臣子感伤周王室衰微,各诸侯国之间弱肉强食,纷争不断,因此怀念周初时比较安定的社会局面。最后一章写禾苗茂盛是由于雨水的滋润,而四方臣服则是周王室庇护的功劳。

国风·豳风

《豳风》是《诗经》15国风之一,是豳地一带民歌。“豳”同“邠”,古都邑名,故城在今陕西旬邑县西,周族祖先公曾由邰(今陕西武功县西南)迁居于此。《豳风》共有7篇,其中多描写农家生活、辛勤力作的情景,是我国田园诗的****。

七月

【原典】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①,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②,田畯至喜③。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④,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⑤。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⑥。蚕月条桑⑦,取彼斧窹⑧。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⑨,八月载绩[13]。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裪⑩,五月鸣蜩[11]。八月其获,十月陨萚[12]。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13]。言私其豵[14],献豣于公[15]。

五月斯螽动股[16],六月莎鸡振羽[17]。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觤户[18]。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19],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20],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21]。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22],采荼薪樗[23],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瞤[24],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25],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26],三之日纳于凌阴[27],四之日其蚤[28],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29],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30],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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