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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陶家秘术

老爸看着彪子取出来的黑盒子,听着我和彪子的叙述,久久没有出声,只有听到彪子爸胳膊断了的时候,看了彪子一眼,目露关切之色。以他老人家的性情和阅历,现在能惊到他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我看得出这次着实吃惊了。

我和彪子秉着呼吸,说完之后就再也谁也没敢再开口,气氛相当的沉重,等着爸爸开口。爸爸木雕似的久久没有动作,突然重重的说:“打开!”彪子吃惊的看了看爸爸的脸色,连忙道:“爸爸,这..。。”说着边看着我使眼色,示意我求情这不敢再打开。我急忙说:“爸这不能..”“打开便是,有我在!”爸爸没等我说完,语气不容辩驳。彪子定了定神,手指又熟练的排好了密码,在打开盒子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想起来两次的经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打开盒子的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不要碰到甲骨!”爸爸又说,我和彪子估计是心照不宣,这玩意儿这么邪乎,谁还敢碰?

“爸,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切的问爸爸,彪子也看向老爸,“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送甲骨给彪子爸爸的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这么..。。”

爸爸用眼瞪了我一眼,盯着我听我还想说什么,我竟然吓得不敢再讲下去。爸爸目光恢复了柔和,看着彪子缓缓的说:“这是彪子家对咱陶家有恩啊.....”爸爸走过去摸了摸彪子的头,怜爱的目光油然而生,接着说:“那还是二十多年前..。。”

原来二十多年前,彪子爸出来闯荡,凭着祖传下来精湛的铸炼技术,来到了铜冶。

铜冶自远古以来,都是以冶炼技术闻名方圆,能记载的历史中铜冶在殷商时期,给当时的商王朝冶炼青铜器,世界第一青铜大鼎司母戊鼎传说便是出自铜冶之手。古时青铜为王,据我查阅资料,我们铜冶曾经在比殷商更早的时期,便已开始从事冶炼这一行业,在尧舜禹时期甚至更早。

铜冶从字面解释便是-----青铜的冶炼,铜冶冶炼通神,所铸造的东西主要有四类:

一、通神祭祀类。上古部落时期很多神迹中提起的青铜也都源于铜冶,比如部落时期建造的金字塔,金字塔中上祭祀用的器皿,还有通向天国的大门,青铜神树等等。青铜神树又叫做“建木”,位于天地中心。传说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黄帝等众帝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来于人间天庭。在广汉三星堆中出土的青铜树,有枝叶、花卉、果实、飞禽、走兽、悬龙、神铃等,专家认为,这种神树的原型,有可能就是青铜大柱子。甲骨文里“中国”的“中”就是在天地之间插着的一根青铜建木的象形。

二、驯养类。古时候人类驯养动物,有着各种的关窍和法门。要驯服一种动物,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先约束它,再慢慢驯化,比如说驯养虎豹熊罴这类凶猛动物,你得先约束它的牙齿,嘴上带上笼头,使它失去威力,脖子再套上链子,就可以牵着出去溜了。但远古时期驯养动物没有那么文明,约束动物的牙齿怕是很暴力,比如说在动物的鼻孔穿环,如果不听话就直接拉环,动物吃痛了便不敢再野蛮,慢慢的就驯化了。那么那些青铜笼头、青铜链子、青铜环,还要拴动物的青铜大柱子,便也是铜冶之手。

三、刀剑武器类。上古时期部落的战争不胜其繁,金属从革,“从”就是保护自己,“革”就是革命,革敌人的命。青铜利器的使用开始广泛。后来奴隶社会封建社会逐渐发展,冷兵器的崛起,铜冶在刀剑武器之类的冶炼铸造达到了鼎峰。传说中干将莫邪剑的主人干将就是铜冶人,后来入赘给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女儿莫邪(moye),做了欧冶子的女婿,并和岳父欧冶子一起铸造了震惊古今中外的十大名剑之中的龙渊剑、太阿剑、工布剑。与他们夫妻俩铸冶的干将莫邪剑一起齐名名扬千古。

铜冶本是冶炼铸剑的老祖宗,彪子爸带艺前来,艺出江南,技术精湛,自立门户,与铜冶本地的铸冶技术不相伯仲。但铜冶本是铸冶重地,再加上彪子爸是外地人,猛龙过江,难免有斗剑斗术的,咬生置气的,多生事端。老爸为人仗义,多次雪中送炭,这样长久以来彪子爸与我爸结成莫逆之交。两人在一起把酒言欢,讨论宝刀宝剑和铸冶之术。逐渐地彪子爸越来越好,在当地娶了媳妇,也就是彪子妈。彪子妈和我妈同时有了身孕,但人无千日好,那个年代的计划生育就是洪水猛兽,我爸由于有了哥哥姐姐,就不能再生育,被迫要做计划生育,大队那些洗脑干家子天天来催促我妈往公社医院做引产,但我妈那时岁数大了,胎儿在腹中已经成形,做手术怕有生命危险。爸愁云漫天,整日里擦拭自己心爱的利剑,寻思着谁要是敢来拉我妈就劈了他狗*的。彪子爸看出了我爸的心思,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让自己老婆,也就是彪子妈代替我妈去做手术。我爸怎能同意,但彪子爸拼死决定,这男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回事。后来我爸挥泪而谢,保全了母子。那个小孩就是我,爸爸无以为报,拿这块祖传下来价值连城的甲骨,送给了彪子爸。后来彪子妈过了一年又有了身孕,爸和彪子爸指腹为约,如果生女孩,结为夫妻,如果生男孩,结为异姓兄弟!结果生了彪子,彪子爸成了我义父。

老爸说完点上了他的长烟枪,仿佛很不想提起往事的样子。在桌沿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瞥了龟甲一眼,恨恨的叹道:”不想李老弟因为此物再受磨难,早知如此当初就...。唉..“

爸爸又接着说,其实我比彪子要大两岁,我是虎年生的,彪子是龙年生的,李彪这个名字就是我爸给他起的,一来是暗指彪子其实应该虎年生。二来爸说”彪“字是虎加三撇,三撇就是老虎的翅膀,寓意如虎添翼。老人说如果老虎长了翅膀,那在天上比龙还得厉害。

我和彪子互相对望了一眼,显然彪子也不知道这些往事,想不到我家和彪子家的因缘是如此之深!可是老爸说了这么多,也没说甲骨是怎么回事啊,既然老爸说龟甲是祖传的,为了谢彪子家大恩才赠送的,那应该是分外的贵重才对啊,那怎么会适得其反呢?

就忍不住问老爸:”那爸爸,龟甲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会引来蛇呢?“彪子在一旁也渴望的等着听爸的回答。

爸爸深深的沉思了一下,老烟枪又狠狠地逮上了一口,把烟一点点的从鼻腔里冒了出来,说:”听你爷爷说甲骨上刻的是咱陶家冶炼技术的秘术,古来的名刀名剑,非得此术不能成名器!“

原来冶炼刀剑不比寻常,特别是剑,一看制范,二看调剂,三看熔炼,四看浇铸,五看砥砺!

通俗的讲,制范就是模具,调剂就是用料比例,熔炼就是看火候,浇铸就是把剑成型,砥砺就是开刃。这里面制范、调剂、浇铸、砥砺都还罢了,这个熔炼是重中之重,原料调配停当后,将之装入坩锅炼。熔炼的目的是将铜、锡、铅等原料熔液体,同时也进一步去除原料中含有的杂质,如附着于原料上的木炭,以及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铁等其他金属元素,使合金精纯。熔炼的关键是观察火候,判断是否熔炼成熟。

《考工记》中有曰: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黑浊气是原料上附着的木炭、树枝等碳氢化合物燃烧产生的。黄白气主要是熔点低的锡先熔化而产生的,同时,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其他元素挥发出来也形成不同颜色的烟气;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温度升高,铜熔化的青焰色有几分混入,故现青白气;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温度再高,铜全熔化,铜量大于锡量度,一进只有青气了。而且,焰色纯净,表明原料中的杂质太多气化跑掉了,剩下残渣可予以去除;然后可铸也。销炼成熟,可以浇铸了。

上述次序,也是古代匠师长期实践的经验总结,后来人们用“炉火纯青”喻功夫纯熟,就源于这里。为了提高青铜合金的质量,工匠们还对铜锡进行多次熔炼,以进一步去除杂质。

古来上好的刀剑,都是有独家秘术,千锤百炼而得出,所以这些技艺自来都是珍贵神秘异常,外人决不可窥视一二的,我爸爸将记载着如此珍贵的秘术赠给彪子爸,可谓难得。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可是引来蛇蜥蜴之类的什么缘故呢?

我侧头看彪子,彪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老爸:“爸,您说这个记载的是炼兵刃的秘术,想来您的冶炼技术也都是得于这些龟甲咯?对吗?”

爸爸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技术是爷爷传下来的,到我们这个时代,刀剑已经没有实际用途,只能用来欣赏,所以从你太爷爷那辈儿就没有再学什么秘术了,都是耳濡目染,打造一些锋利的兵刃就是啦,没有人再去追求名器。所以,那个上面的技术,自你爷爷传给我就一直谨慎收藏,看都没拿出来看过几眼,更别说研究内容,我也不知何故擦拭龟甲会引来蛇类?容我再想想。”

我和彪子面面相觑,如此说来连爸爸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可能真像彪子说的,引来蛇的气味可能和龟甲本身有关。我爸爸和彪子家因缘颇深,决计不会害彪子爸,那龟甲的谜团,还怎么解开呢?

这时候彪子一拍大腿,说:“至少,咱们得知道上面刻的字是怎么解释吧?如果真是刀剑的冶炼技术,怎么会是甲骨文来刻上去的?用甲骨文那会儿在上古时期,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刀剑吧!”

我一听,恍然大悟,叫道:“哎哟,对啊!哪来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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