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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噩梦

黑暗,无尽的黑暗,辨不清方向,分不清时间;静,空间仿佛已经被隔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无法听到任何声息。王小柔不知为何,不停的在这黑暗中来回往返的奔跑着,左冲右撞的,没头苍蝇一般,不知道目标在哪。直到最后跑的精疲力竭,她才弓着腰,从嘴巴里不停“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他妈掉井里了?”她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更辨不清什么方向,只是想尽快脱离这鬼地方,所以一直不停的向前,再向前,却没想过自己是怎么掉到这个地方来的:“什么井也没这么宽的啊。”终于,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两腿像灌了铅一样,累得要死。

“汪汪。”一只小狗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小柔的面前,因为黑暗,看不清它的样子,只有那两只琥珀色的眼睛不断发着闪亮的光。“汪汪”,小狗吐出舌头喘了喘气,在小柔的胳膊上舔了舔,向前走了两步,脖子上的铃铛响着清脆的声音。“汪汪,哈赤哈赤”,小狗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盯着她,轻轻的叫着。

小柔望着着那两个朝着自己叫着的小亮点,心中疑惑:“嗯?是要我跟过去么?是的话再叫两声。”她对小狗说道。

“汪汪”小狗通人性一般,跟着又叫了叫。王小柔连忙拖着沉重的双腿起身跟过去靠近了那双眼睛。小狗见她靠近了自己,欢叫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如此反复,人尾随着狗就这样不断前行。

有了这小狗带路,不一会儿,王小柔就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这空间的边缘,她的双手已经触碰到了墙壁。而小狗也没有再继续前进,只是站在她身边,时不时的轻轻叫唤几声。

王小柔在墙壁上不停的胡乱乱摸索,希望运气好能找到这地方的大门,摸了半天门没找到,却碰到了一个开关一样的按钮。来不及多想就朝着那啪啪的用力按下,“哐,哐,哐,哐。”只听头顶上方几声脆响,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

骤然的明亮让王小柔的眼睛一时还不适应,伸手挡在额头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们学校的篮球场。以前和别的学校比赛的时候,她在这里做过几次拉拉队员。

向前迈了一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有些恼怒的低头一看,王小柔差点没吐出来,地板上堆满了人体的各种内脏,四肢,还有碎肉!原本棕黄色的地板已经被无数浓稠的血液染成了腥红色。大声的尖叫着,王小柔本能的转过身往前面的篮球架跑去,她记得大门就离着那不远。

果然,没跑几步,远远的就看到了篮筐那里摆着的那张乒乓球桌,上面模糊看着好像还有几座奖杯。

眼看就要到了,王小柔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前方那桌上原来摆着的并不是什么奖杯,而是他们宿舍6个人以及端木凯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头颅。那些人头每一个都微笑着幽幽的看着自己。感觉是那么的诡异可怖。

她呆呆跪在那儿,双眼瞪的浑圆,整个人不住的抖个不停,看起来精神随时要崩溃一样。“汪汪”。一声小狗的吠声传了过来。王小柔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般迅速转过身,却看到了……一只小黄狗……的头……

那狗头的左边像是被什么野兽啃了一口一样,血淋淋的分不出血肉。空荡荡的半个眼眶里挂着一丝丝的筋肉,连着的眼珠拖到了地上,脖子上根根断开的血管还清晰可辨!那狗头竟浮在半空中,“汪汪”。吐着舌头,朝着她叫了叫……

“啊~哼~”王小柔一声闷哼,忽的坐起身,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啊哈~原来只是噩梦,哎呦喂,活过来了。呼~。”长呼了一口气,“咣当”一声又“砸”倒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想到:“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做梦呢?都已经开始做噩梦了,真要命。要考试了,压力太大了么?”翻了个身,小柔调整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却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的枕边,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少女,正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女孩的两个面颊不知被什么东西弄的,左右两边都是血淋淋的大洞!从那洞里还不断向外流着脓水与蛆虫。

王小柔想大声的尖叫,可是却没办法大声出声,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她想坐起来,想离开床跑掉。然而不管她废多大的力气,身体却是纹丝不动,真的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那“女孩”伸过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一条一尺来长的舌头慢慢的从嘴里伸出来,一点点向她伸过来。由于嘴巴张的太开了,“女孩”的嘴巴正慢慢的朝着脸颊裂开,嫩肉色的牙龈全都露了出来。就在这迅雷不及电驴的一瞬间,王小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呜咽”的哼了一声,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刚才这仍然是一个梦。

这次他没有立刻坐起身来,而是朝着刚才梦里的位置翻了个身。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放下心。“我擦嘞,梦中梦啊,喵了个咪的。”长出了一口气,小柔嘴里嘚啵着。

受了这么多刺激,她也没法子再睡了,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这杯水还没送到嘴里,一只手又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妈的,还有完没完?老娘看着那么好欺负吗?”王小柔已经被麻木了再没有一丝的害怕,此人这时已经开始了接近暴走的状态。

王小柔转过身怒视着眼前,却瞬间换成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面前站着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正手舞足蹈的胡乱的扭动着身体。

“田鸽!你特么的又梦游了!丫的怎么进的我们屋!叶婷!你丫睡觉又不锁门!”原来是隔壁宿舍那个爱梦游的女孩。王小柔已经完全进入了暴走状态,疯子一般朝她扑了过去……

“给我喝一口吧~求求你了~”商场里,叶婷对着不住的对王小柔撒娇,眼睛直勾勾的巴着小柔手上的那杯奶茶。

“不给,你自己买去啊。”王小柔把那装着奶茶的纸杯举的高高的,一脸坏笑的说道。

“这不月底了么,我没钱了,妞儿~就给我喝一口吧。”叶婷没有小柔个字高,没办法够到那杯子,只好装作可怜的样子,双手合十的哀求着。

“给你喝也行。不过呢,你要保证,以后睡觉之前必须锁好门!昨天晚上折腾得我都要神经了。”我小柔笑眯眯的看着叶婷,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转道。

“我说了好几次了,我关了啦,怎么就不信呢?谁知道是她怎么进来的啊,说不好还是你半夜迷糊了,去完厕所忘了关呢,反而赖到我头上来。哼~”叶婷不满的嚷嚷着。

王小柔拿着纸杯在叶婷的眼前晃了晃:“哦~是吗~~看来这香芋奶茶有人不想喝了啊~~”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我临睡前忘了锁好门了,那个,下次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犯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嗯哼哼哼哼。”看着一脸谄媚的叶婷,王小柔故意的一阵怪笑,从她旁边经过的人都不自觉的浑身泛冷。

因为昨天晚上没关好门这件事,这一路上,王小柔都在不断的数落着叶婷。不停的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可奇怪的是,尽管昨晚上王小柔这边折腾的动静如此之大,可往常睡觉很轻的叶婷却一点没察觉,一直睡到太阳照屁股了才醒过来。这让王小柔也很是纳闷,不停的说她什么死猪啊,睡神啊,要变肥什么的,叶婷为了那杯奶茶,只是嘿嘿的赔笑着。

“你说你,这还两个礼拜就考试了,还把我拉出来闲逛,到时你又要挂科,考试时别想我给你抄!”王小柔还在噗啦噗啦的嘚啵个不停。

“哎呦,姑奶奶,停,就这一次,回去之后我就好好看书,到考试之前我都哪也不去,行了吧?真烦,你比我妈都烦。”叶婷终于承受不住了,惦着脚尖伸手想去把王小柔的嘴捂住。

“嫌烦别叫我陪你来啊~”王小柔翻了翻眼皮说。

“得。算我没说啊。这里没啥了,咱去外面逛逛吧。”说完,叶婷挎着小柔的胳膊连拉带扯的走出了商场大门。

两个人出来之后,手拉着手朝着旁边的步行街走去。刚要过天桥,一个要饭的老头吸引了王小柔的注意力,那老头坐在过街天桥下面,身边的地上用石膏写着几行字,面上一点没有那落魄的愁容,笑眯眯的不停东瞅西看。叶婷拉了拉身旁的小柔,正要往天桥上走,王小柔却把她拽了回来,站住了脚呆呆的看着那要饭的跟前的字。

“年过七旬,疾病常犯;上月大水,这月大旱;房子冲倒,儿子走散;身无分文,只好要饭;三块五块,救苦救难;你要不给,便是坏蛋。”老头坐在字后面,不停看看这,瞅瞅那,嘻嘻哈哈的,好像身前的那些字根本就不是他写的,与他毫无关系。叶婷仔细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老头的笑里面还带着一点坏坏的感觉。

叶婷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那七扭八歪的几个字,噗嗤一声乐了,满脸讥讽的看着老头说道:“你这老家伙真有意思,就你这样写,好像别人都欠你的一样,不给你钱就是坏蛋?不揍你一顿就算好的了,还指望着谁可怜你?嗯,这年头流行行为艺术,瞧你这样,一脸烂笑,横竖不像个要饭的。要么是哪家的大款在家闲的难受了,装着出来要饭。要么就是哪里来的盲流,我看啊后者的面大。嗯,肯定是这样。”说着点了点头,像是赞同自己一般,拉了拉小柔:“妞,咱走,别理这老骗子。”

可是这一拉,王小柔去没跟着她动,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十块钱,摇了摇头丢给了那要饭的:“一会收容站的就来抓人了,大爷,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叶婷一看不乐意了:“你有病啊?要是钱多给我不得了?你看他哪里像要饭的?我都比他像。要回来要回来~!”

“我的钱,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给你你也得全败了。再说了,人家遭了灾,我帮帮怎么了?要你管啊?”这大马路上的人来人往的,不好发火,又觉得她这样子实在丢人,王小柔皱着眉毛瞪着叶婷,压着声音道。

这俩人还在那噗啦噗啦的争辩着,眼看着就要为这十块钱翻脸。却听那老头说话了:“姑娘,你东西掉了。”

俩个女生同时回头看向那老头,王小柔是询问的目光,而叶婷却是一脸的厌恶。老头好像完全没感觉到那4只眼睛,仍然坏坏的笑着,眼睛盯着王小柔的脚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

小柔低头一看,还真有个东西在自己脚边上。对着那老头友善的笑了笑,弯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只雕着龙尾的金簪子。用手拍了拍那上面的泥,这簪子的做工看着却是极为细致,看的两个女生的眼里都闪出了光来。

“爷爷,这不是我的啊。”虽然对这物爱不释手,小柔却摇了摇头对那老头说道。老头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样子,正要对小柔说话,叶婷却一把拽过王小柔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要饭的满脸堆笑:“这就是她掉的,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嘿嘿。”说完转身拽着王小柔就想往天桥上跑。

“你干嘛啊,我说这不是我的,咱得送派出所去。”王小柔甩开叶婷的手,转过身来朝着那老头道:“爷爷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可老头坐的地方这时却是一片空。别说人了,就是刚才写了字的地上,也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的了。

“妈呀,武林高手啊。”叶婷脸上吃惊嘴里嘟囔着,手脚却一刻也没闲着,拉着王小柔就往学校跑。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了,突然一下子全身都是怪力。王小柔就这么一路被她拽着,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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